跟儿子交待完,姬昌从宝座上站起来,对着三位大臣拱手施礼:“姬昌不在之时,西岐和小子,就拜托三位了。”
三位大臣吓得一齐扑通跪倒:“臣等惶恐,恨不能替我主赴汤蹈火。”
“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不过,留在国内比跟我去朝歌更重要。”
“臣等留在西岐,定当恪尽职守,扶佐少主,共待君侯回国。”
姬昌交待完政事,回到后宫,来见母亲太姜。行礼完毕,太姜问道:“我儿,听说你要去朝歌?”姬昌答道:“今日朝歌使官传诏,孩儿觉得其中大有蹊跷,刚才已经把内事外事都交待给了文武,让伯邑考代理朝政。孩儿这是特意进宫来辞别母亲,明日就要去朝歌了。”
太姜叹道:“我儿此去,百事斟酌,不可造次。我教给你的先天易术,不可荒废,需要勤加演练。为娘等你回家。”姬昌磕头拜别:“谨遵母训。”
随后姬昌又回到自己的内宫,跟元妃太姬告别。据说西伯侯姬昌胸有四乳,有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长子叫伯邑考,次子叫姬发就是后来的周武王。历史上相传周有三母,指的是姬昌之母太姜、姬昌之元妃太姬和武王之元配太妊,都是所谓的大贤圣母。
姬昌第二天打点行装去往朝歌。满朝文武还有众多民众都来送行,一直送到十里长亭,姬昌举杯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今与诸卿暂别,君臣必将还要再会。”大家洒泪相别,姬昌上马,只带领亲从五十名,匆匆而去。
西伯侯为表忠心,一路急行想早到朝歌。这一日来到了燕山,正走着,姬伯在马上说:“我看到前面有一片茂林可以避雨,咱们快过去,马上要下大雨了。”身边众人跟着他向树林奔去,心中迷惑:“这大晴天的,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当空照,怎么会下雨?”大家话还没问出口,就见云雾突然涌生。姬昌打马,带领大家冲进那片茂盛的树林避雨。
滂沱大雨下了有半个时辰才慢慢小了,姬伯又跟大家说:“大家都趴在地上,要打雷了!”站在身边的亲随马明立刻大声喊道:“老爷吩咐,要打雷了,快趴下!”喊声刚落,一声巨响,霹雳交加,天崩地裂一般震动山河大地。大家吓得够呛,都赶紧趴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云散雨收,太阳当空,众人都走出林子。姬昌骑在马上浑身湿透了,叹道:“雷过生光,将星出现。左右的,给我把将星找来!”众人冷笑不止:“君侯预报一下天气也就罢了,将星是谁?荒郊野岭的到那里去找?别老是神神叨叨的。”
话虽这么说,可君侯下令,还是要听的,大家四下里装腔作势地寻找。正找着呢,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座古墓旁边传出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众人循声而去,居然真有个包着蜡烛包的孩子。
郊外、树林、暴雨、古墓,然后出现一个婴儿,细思极恐。要不是大白天,现场人也不少,还真挺让人瘆得慌。
马明自顾自地嘀嘀咕咕:“这种地方有个孤零零的孩儿,必然有古怪,君侯说是将星。管他呢,先把这婴孩抱来献与千岁看看。”说完就把孩子抱来,递给姬昌。
姬昌看这个孩子,面色粉嫩,眼神灵动。姬昌很高兴,心想:“我已经有了九十九子,如果再加上这个孩子刚好凑够百数,真是美事。”随即命马明:“把这个孩子抱好,等我们到了前面村庄找人寄养,待孤回来,带往西岐。此子今后福分不浅,我要收他为义子。”
姬昌纵马前行,登山过岭,往前走了大概一二十里,迎面走来一位道人,丰姿清秀,相貌稀奇,宽袍大袖,有飘然出世的风采。道人走到大队人马前施礼道:“君侯,贫道稽首了。”
姬昌慌忙下马答礼说:“不才姬昌失礼了。请问道者因何到此?哪座名山?什么洞府?见不才有何指教?”
“贫道是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云中子。刚才雨过雷鸣,将星出现,贫道不远千里而来,寻访将星。得见尊颜,真是贫道之幸!”
姬昌听罢,命马明把孩子抱过来,“这是我刚刚收的义子。”
云中子接过来看了看说:“将星,你怎么这时候才出现!”说完又看着姬昌,“贤侯,贫道想将此儿带上终南山,收为徒弟,日后再献与贤侯出力,不知贤侯意下如何?”
姬昌问道:“道长要把孩子带去倒没关系,只是日后相会,以何名为证?”
云中子想了想说:“此子雷过现身,后会时以‘雷震’为名便是。”
“不才领教,请了。”
云中子抱雷震子回终南而去。日后雷震子果然下山与姬昌重会,立下功劳,这是后话。
再说姬昌这一路上,进五关,过渑池县,渡黄河,过孟津,进朝歌,来至金庭馆驿,一路紧赶慢赶还是赶了个最后——另三路诸侯: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早到了馆驿之中。三位诸侯正在驿中饮酒,左右来报:“姬伯侯到了。”三位立刻离席,正好碰上东伯侯姜恒楚的谪长子姜文焕,就带着他一同出来迎接。
姜桓楚笑着说:“姬贤伯又是最后一位。”姬昌叹道:“这西边的路太长又难走,所以来迟,得罪了。”大家相见行礼已毕,姜文焕告退,四位老相识一同重新入席,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姬昌问道:“三位贤伯都把谪长子带来了吗?”
“是啊,我们都把孩儿带来了。西伯侯怎么没带呢?”
“唉,我子伯邑考日前生重病,床都下不了,没办法来啊。”
大家纷纷安慰,“没事没事,给你儿子的爵位跑不掉的,无非早晚的事。”
又喝了几巡酒,姬昌问道:“三位贤伯可知,天子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传诏我们四个到京?我这一路上就在琢磨,都城里有武成王黄飞虎,是天子栋梁,治军有方;亚相比干,政治通熟,治民有法,这君王能有什么大事,需要宣诏我们来商量?”
四个人酒都喝得差不多有些迷糊了。东伯侯姜恒楚说:“不是说要给谪长子封爵吗?”
“这只是其中的事情之一,肯定还有别的事,要不干嘛好好地想着要给我们儿子封爵?还把我们四个都叫来了,你说是吧崇贤伯。”南伯侯鄂崇禹对着北伯侯崇侯虎说。
崇侯虎笑着说:“诸位贤伯都不知道,侯虎到哪里知晓去。侯虎只知君王有诏,听命就是了。”
“拉倒吧,谁不知道你崇贤伯神通广大,每回进京送礼都是你最多,跟费仲、尤浑也都是密友,这朝歌之中,哪会有你不知道的事。”鄂崇禹喝得有点多,嘴上开始没把门的了。
“兄台说笑了。”崇侯虎懒得理他。
鄂崇禹酒意上头,舌头都大了,“拉倒吧,你还‘客气’个球啊。你那马屁精的事全天下人都知道,在你们北路多少诸侯都不服你,你跟我们兄弟还装什么圣人俵啊。”
崇侯虎虽然知道鄂崇禹的酒品不好,但是听到他借酒撒疯骂他“马屁精”、“圣人俵”,终于忍不住了,也口齿不清地叫道:“鄂崇禹!你丫一喝酒就胡说八道!出言狂妄!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大臣,你怎么敢在大家面前这么污辱我?你就知道说我,你又是什么东西!想抱大腿都抱不上!看你那一副气急败坏还要装逼的怂样!”
崇侯虎这一反唇相讥,鄂崇禹也火冒三丈,抄起手边的一把酒壶就向着崇侯虎脑袋砸了过去,把他打了个满脸花,酒也浇了一身。崇侯虎不干了,起身直扑鄂崇禹,一记直拳打得鄂崇禹鼻血哗地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