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本就飞扬跋扈,但是再美好的时光里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遗憾,不过,这样也好,失败会让人成长,遗憾会给生活添色,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回忆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多姿多彩……
我和方离来到一家韩国料理店,这绝对不是我上大学时在学校周边吃的那种紫菜包饭和石锅拌饭馆,先不说这规模和装修,就是这菜价也真是让人瞠目了。我承认,此刻的自己确实有点囧。因为我的工资只有两千多块钱,急头白脸在这吃一回,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就交代了。我拿着菜单在心里默默地算着价格,方离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然后抢过菜单。
“今天我请你!”话毕,她就开始点单。
“别呀?你是来陪我的,今天也请我吃过饭了,这顿我请。”我很认真的说着,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我跟朋友之间却从来没有差过事儿,何况方离还是个女的,最重要的是,我早上不是还讹了人家两千块钱吗?
“好吧,那你想吃什么?”
“来个紫菜包饭……”我随口说道。
“然后呢?”
“够了。”
“够了?”方离的音调略有提高,隔壁几桌的顾客都把目光看向这里,方离自觉失态,然后低下头放低声音补充道:“真的?”
“是啊!我又不饿。”我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但是方离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
“来这都是吃烤肉的,大哥,你就点盘紫菜包饭好吗?”
“哦,那你就点呗,没事哥有钱!”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听她脱口而出的菜名就知道,东西一定都不便宜。以我刚才对菜单扫过一眼的了解,她点的全是店里的特色。
“海鲜豆腐汤,还有……”
“等等,方离啊,差不多了,不够吃我们再点呗,吃不了……多浪费……”我打断了正在兴致勃勃点餐的方离,她那不是点菜,是菜市场挑豆角,不是一根根的来,是一把一把的装啊。
“哦。好吧!”方离这才罢手,然后邻桌的那对情侣用十分鄙视的目光扫了我一眼,不过我天生不怕白眼,讽刺,瞧不起人的神情我看的多了,这三年来我的脸皮与社会阅历同升共长,一个白眼算什么,就是一口粘痰,我也能咽了。不对,要吃东西了,别说这么恶心的事儿。
“餐上齐了!二位请慢用!”态度极好的服务生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走了。我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还真是有些吃惊,难道今天来吃饭的不止我俩,方离还带了个团队?
“怎么不吃,愣着干嘛?”方离倒是很大方,把那一盘可怜的紫菜包饭推到我面前,然后开始烤肉,服务生又走过来,用剪子把肉剪切成小块,不一会,铁板上发出了“嘶嘶”地声音。
“好了,肉可以吃了!”方离对着我这个口水都险些流成河的人说道。
“好呀!”我根本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意思,二话没说就开始狼吐虎咽,要不是肉太烫,我估计分分钟就全都解决了。方离夹了一小块肉,低着头慢慢地吃着,等她再抬起头时,铁板上就只剩下肉渣了。
“你确定你不饿?”方离瞪着眼睛看着两腮鼓起的我说道。
“我&@%¥*&*。”我实在是塞了太多,没办法说话了。方离也并不在意我想说什么,而是叫来服务生,开始新一轮的烤肉。
“我看你心情蛮好的,不像失恋啊?”
“哪有?咳咳……”我硬是咽下了嘴里剩下的肉。又烫又噎,我瞬间感觉自己——饱了。
“你能慢点吃吗?看你这吃相,真不像失恋!”方离补充道。
“我骗你干嘛啊?我真失恋了,可是再痛苦也得吃东西啊,要不多对不起自己!”我回答。
“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么没心没肺?”
“怎么就没心没肺了?整天装出痛苦的样子,然后不吃不喝的就算失恋了?又不是第一次失恋,也未必是最后一次,那么认真干嘛?”我这句是说笑的,但是方离却认真了。
“你耍我呢?我因为你心情不好,陪你出来喝酒?合着你根本没事?”
“你误会了,我个大男人总不能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脆弱吧,我都硬扛着呢!”我马上把话兜了回来。
“你应该知道,我也失恋了,就当是互相安慰吧!”方离无力地说着。
“说好的喝酒呢?喝点酒心情就好了……”
“好!给我来两瓶烧酒。”方离转身对服务生说。
“不用烧,凉的最好……”
“你闭嘴吧……”方离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很诡异。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汗毛都立起来了?”我对方离说道。
“李子键……”
“等等,我叫李默。”
“都一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时候挺笨,挺二的你知道吗?”
“你还知道“二”呢?”
“废话,我是东北人!”
“啊?……”
“啊个鬼啊,我来广州不过三年。”
“那你爸也是东北人?”
“不是,他是广州人。”我们说话的功夫,酒已经上来了,我第一次喝这种韩国白酒,所以细细地看了看商品说明,原来不过22°,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低估了这酒的杀伤力。
“捧着酒傻看什么呢?”方离可能已经开始后悔和我出来喝酒了,我也无所谓,反正人已经丢到这里了,一个是丢,百个也是丢,我也就彻底不顾形象,开始随意地说话。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你会在东北长大。”
“我不想说这个,今天我来找你是因为……明天要你跟我去见我爸。”
“见方程?不对,你爸!”
“是。”
“别闹了。不过是因为有媒体看到你和男人在一起,你怕被说私生活混乱,影响口碑,你才找我演戏给他们看的,这不就是所谓的危机公关吗?你可以跟你爸坦白的!做戏也不用做的这么彻底吧。”我觉得这是我认识方离后,说的最正常的话。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媒体吗?他们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在意的不过是我爸的想法。”
“奇了怪了?”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只是我现在不能有一点负面的新闻出现,不管照片里出现的人是谁,他都必须是我的男朋友,只有这样,我才能相安无事,坐稳我总经理的位置。”
“那是你爸,你不至于跟亲爹都算计吧。”我简直理解不了方离,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
“如果不至于,他不会20多年都不找我们娘俩,要不是他膝下无子,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姓方,我爸爸到底是谁!”方离拿着空酒瓶,对着服务生说:“再来一瓶。”我还错以为她中奖了呢,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酒喝空的呢?我看着自己还未动口的酒杯,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方离和她父亲的关系我脑补了一下,我推理的结果是,她母亲和父亲离异,原因未明,父亲从未找过她们娘俩,但方程没有其他孩子,不得已找回了方离继承家业。可是有两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他的父亲是如何找到方离的,而方离既然已经做了方总,为什么还要担心位置不保,想法设法的骗自己的父亲。
“方离,别激动,我答应你,明天和你去见你父亲,但是你得跟我说说,我需要知道什么,注意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咬定,你就是子键,你就是我男朋友就可以了。”
“你爸认识那个什么殷子键?那我怎么装?”
“他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怪不得你非得让我叫子键这么烂的名字。”
“别废话,明天我们逛街,吃饭的照片估计就会传出去,我爸一定会让我带你见他,不过,他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过了危机时间,他会让我们分手,我会听话的答应……”
这个方离真是聪明,这样一来,私会男人的方总,不过是和男友很恩爱的小女人,而听话的她因父亲的反对,放弃男友,也可以装一回父亲眼中的乖乖女,真是一箭双雕,既摒除了绯闻,还向父亲证明了她的言听计从。
“好,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我突然对这个跟父亲都算计的女人有些防备。
“忘不了,喝酒吧……”方离端起杯子又是一杯烧酒下肚。
这时我忽的想起,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公共场合说这些,会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方离对我摆摆手说:
“不会,那天偷拍我们的人才是别有用心,我不是明星,闹再大的绯闻也上不了头条,只是圈子内部,有人会知道罢了。这个地方的人,没几个认识我的,在他们看来我不过就是喝点酒,说说大话的人罢了。”方离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喝酒的原故,方离的脸红红的,样子很可爱。
“我们说点开心事儿吧,你和那个人渣怎么认识的?”这话一出,我在心里问了自己:李默啊,你确定这是开心事?
“我刚到广州的时候就遇见了他,那时候我跟你一样‘二’,是殷子健教我怎么在上流社会混生活,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混混,没什么家室背景,只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我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不了方离了,这这这……不就是犯贱吗?
“因为我在这没有亲人,他是唯一一个和我走得近的人,我依赖他,那时候也生气,但是觉得只要他是爱我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后来我爸生病把公司交给我的时候问过我,我经常联系的子健是谁,我说是朋友,其实我是不敢告诉我爸我有这么不堪的男朋友。”方离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也跟着喝了一杯。
“后来呢?怎么不分手?”
“舍不得,如果他没有背叛我,我觉得我是不会离开他的。我到公司之后,很多人不服气,但是好在有一个人,我的秘书夏天很挺我,我们私下关系很好。我把我和殷子健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也劝我放手,最后还是她跟我说,她看到殷子健和别人在一起……,后来的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没想到方离居然对我如此坦诚。
“你也别太难过,事情都过去了。还有,你能吃点东西吗?这肉都糊了……”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方离苦笑着对我说。
“再伤心也不能糟蹋东西,我们生活的条件不一样,我没有资本因为心情,浪费金钱。”
我说的也比较直白。
“你这个人有时候挺‘二’的!”
“你已经说过了,不用重复!”
“不过笨的挺可爱,我最喜欢你小气的样子,特别真实!”方离说完话,看着我傻笑。怎么听,这话也不像是夸人,但是我居然很开心。
面对这一桌的菜,我真是有些心疼,但是好在方离让我觉得今天的晚餐很愉快,我本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只是想不到这个人会是方离。不过说好的陪我喝酒,怎么变成她的专场了?算了,懒得去想。于是我端起酒杯,和方离继续碰杯,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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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激动干嘛?不就是一个电话吗?”邱哲看着我说道。我也发现自己的反应确实有点过激,因为在我心里,忽然很期待一个名字会出现——典雅。
“快点说啊!”
“叫金洋。说是你朋友。”
“啊?哦……”失望吧,确实很失望。不过这个金洋也值得介绍一下。我和他小学同班,后来他转学,再后来上初中我俩还是同班。刚接触新环境的我们,总觉得老同学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我和他很快就成了好朋友,那时候我们每天早上都一起去吃早饭,经常用同一副餐具,食堂里还上演过互喂对食的戏码,着实让身边的路人甲乙丙丁受不了。后来老师找我们谈话,说这是“作风问题”。
再后来,他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过很遗憾他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好吧,其实不怎么遗憾。不过那场恋爱惊动了全校同学、老师、教务主任、校长、多方同学家长、警察叔叔以及白衣天使。
故事是样子的,金洋是一个瘦高男孩,瓜子脸,短发,额头上的美人尖是亮点,眼睛特别的大,以至于后来我看到《还珠格格》的时候,误以为小燕子是金洋的姐姐。他的睫毛很长很长,记得他有一次抢我的眼镜戴,然后很自恋地对我说:“我这辈子是戴不了眼镜了,睫毛会划到镜片,挡住我的视线……”他的鼻子高高挺挺的,让整个面部都显得立体,嘴巴不大,但是唇形很好看。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那样健康。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告诉各位这人是个帅哥,但是除了这副皮囊之外,他别无所长,先不说烂到垫底的成绩,还有这一身痞气,就连找个女朋友都让人操碎了心。
赵冰莹,一个真如祸水一样的红颜美人,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金洋遇到她那就是人生的劫难。
初中时候的女孩子,还不会打扮,更何况身着这全校通用的“情侣装”,更是看不出美来。但是我初二时,一个叫赵冰莹的转学生,却让全校的男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种美是无法掩饰的,生活本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那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就像不食烟火的仙子,翩翩而来,一颦一笑摄人心魄,连女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应了那句“我见犹怜!”,金洋从看到赵冰莹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深陷其中,幸运的是美人真的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不幸的是,和金洋一样一见钟情的男生不在少数。
渐渐地金洋开始冷落我这个“发妻”,一起同吃同行的次数慢慢减少,而见面的时候,他总是三句话不离赵冰莹,我真想让这个16岁少年清醒一下,迷恋是病,这得治。
再后来就是我帮他一封封的代写情书,我把我这辈子能用的美好的,恶心的,肉麻的词都用光了,我恋爱的时候都没写过情书,想想都吃亏。
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赵冰莹终于松口,同意和他做朋友,仅仅是朋友而已,金洋就高兴到整夜失眠,而我也成了他捎带的朋友,我们三个人同出同入的日子里,我过得十分别扭,因为本来注意这一对金童玉女的观众,开始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但是眼光确不是羡慕嫉妒或者恨,而是赤裸裸的鄙视。经过半年的相处,本来的三人行变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不过我和金洋的友谊还在,偶尔也会聚聚,谈谈心。本以为我们会这么平静的毕业,我还幻想这一对大眼睛夫妇,将来的孩子会不会整张脸都被眼睛占满的时候,故事的走向却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那个可恶的第三者出现了,当然这个人不是我,他是我们初中的小霸王胡海涛。
胡海涛的恶名随他从小学转到初中,直到后来的大学,当然这是后话。这个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跟金洋不是一个档次的,唯有一点就是追女孩的手段独到一些。金洋的初恋是赵冰莹,而他的感情发乎情止乎礼,相识近一年,都不敢妄想牵手,纯粹的好像柏拉图,但是胡海涛却不是这样的,他追赵冰莹的方式简单粗暴,干脆直接。什么情书,中间人都省了,直接站到赵冰莹面前大大方方的一句:“我喜欢你,不管你有没有对象,我追定你了!”那时候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不过放到现在心平气和的去想,或许这种方式才是对的。赵冰莹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即,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这样说话,这样霸道。但是不可否认,赵冰莹已经开始注意他,而且渐渐地心里的天平也一点点地转向他。
事故发生的那天是金洋的生日,六月初六,公立7月7号小暑,正是看“谷秀”的日子,可是金洋的这个生日却让他终生难忘,因为他生命里的第一位女主角拒绝参加他今晚的生日聚会,还留给他一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金洋带着我们一行十几人气冲冲地去找赵冰莹,偏巧碰见那对“狗男女”在学校宿舍楼下拥吻缠绵的劲爆镜头,我认识了快十年的金洋好像发了疯的狮子,冲到他们面前。他推开赵冰莹,然后拽住胡海涛迎头一拳,把胡海涛打翻在地,胡海涛也不是好惹的,他站起来跑进宿舍,不一会儿,同样十几个拿着家伙的人冲了下来,混战一触即发,场面已经无法控制,校警阻拦未果,拉响了警报。
这场战事我们明显落了下风,更让金洋发疯的是赵冰莹竟死死地护着胡海涛,金洋心软怕伤了赵冰莹,而胡海涛却趁机用片刀砍伤了金洋,金洋痛的跪在地上,但胡海涛并未罢手,对着无力反抗的金洋连砍数刀,刀刀见血,幸亏我和几个兄弟及时冲上去阻拦,不然金洋的命都要交代在此。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赶到,校务主任和校长,几位老师一行10余人也稍后赶到,再后来出现的就是斗殴双方的家长,这其中也包括我的母亲。
这件事情影响严重,学校公示栏海报上,记过处分了10人,其他参与斗殴的人被处以警告处分。而此次伤的最重的就是金洋,身上共有七处刀伤,后来他跟我说,腹部那一刀险些致命,他还有知觉的时候用手探了一下伤处,伤口竟有中指的两个指节那么深。
而对金洋来说更痛苦的是,他脸上的那两道伤,眉梢那刀差点伤到眼睛,而鼻梁的刀口无疑是最丑的一个疤,这张俊朗的面孔,已经不再似从前那么完美了。
再后来,我们参加完中考,我去了实验高中,他去了七中,我们联系就慢慢少了。
“二哥,你怎么了?至于这么失望吗?”邱哲把回忆中的我拉了回来。
“没有,失望什么?他打电话来说什么了没?”我回答。
“没说什么,告诉你回来给他回电话。”
“恩,我知道了。”话毕,我走出卧室拿起电话。
“喂?”
“是金洋吗?”
“李默,我不找你,你小子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上哪个大学了?”
“我啊……”
我和金洋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我妈看不下去,我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朋友就是这样的,即使好久不联系,还是会有很多话题,说也说不完,挂电话之前,他说这周末想找以前的朋友一起出来聚聚,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想着可以带上周曦邱哲一起去见以前的朋友,心情还真不错。
晚上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邱哲了,邱哲并不反对,反而拉着我让我帮他选一件那天穿的衣服,又不是小媳妇儿见公婆,邱哲呀,你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