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找个人倾听我的故事,可是苦苦寻找,结果却毫无收获。但好在,又黑又冷的夜晚,给了我一个影子,让我可以倾诉,还不至于那么孤单。
关机后,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前女友的纠缠,没有假女友的任务,我松了一口气。本想再开机给母亲打个电话,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还是算了。母亲为人那么敏感,被她知道我情绪不对,她反而会更担心。
我再次走进浴室,温暖的水流经过身体,我闭上眼睛想洗去所有疲惫,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浴室的镜子被蒸汽打湿,细密的水珠阻挡了视线,我关上浴头的开关,用手拂去镜子上面的水,然后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水流顺着头发流过我的脸,我的眼珠红红的,布满血丝,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因为戴了太久隐形眼镜的缘故。我再次打开浴头任由水柱打在自己的脸上,我不知道我要洗的究竟是自己,还是回忆,看着镜子再次被附上水珠,而我的身影慢慢模糊,我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我到底在干什么?好想有个人来陪陪我,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李子健你给我出来!!”
我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心里有种异样,这名字好难听,不过好熟悉的样子。
“啊!”我突然想起这是方离赐予的“佳名”,想到这,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不好惹的家伙应该是找上门来了,于是我关上淋浴头的开关走出浴室。
“啊~~~~~~~你变态。”这声音是“破门而入”的方离的。
“啊~~~~~~~你才变态,这是我房间!!!!!”这声音是被看光光的李默的。
时间定格在此,回放一下刚才5秒钟前的情景:浴室门口,一个男人洗完澡一丝不挂的走出浴室,浴室紧挨着的房间门不知是何原因被一个女人打开,两人在此处相遇。然后就是两人的大叫声,再然后就是对面房间的大哥打开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竖直了双眼,僵硬地退回屋子,关上了门。再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面的关门声提醒了我,我也顾不上管方离的态度,飞到方离身后关上了门。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开的门?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我把心里的问题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刘师傅送你回来的时候,我让他记下了你的房号,你的房门根本就是虚掩的,我敲了门你没开,我就进来了,谁知道你有开着门直播洗澡的习惯那!还有……你敢不敢穿上衣服……”方离不知是急是羞,脸色红的发紫,我也意识到这样光着身子说话,是不太好,于是拿起浴巾围住下身。
“你找我有事吗?”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坐到床边,方离依旧站在门口,惊魂未定。
“我现在是你老板,你凭什么挂我电话?”方离向床边挪动了两步,气愤地对我说道。
“现在是晚上7点20分,我已经下班了,下班时间,你不是老板。”我语调上扬,充满挑衅。
“你……,好,你下班了就可以挂老板电话,那明天老板我就抄了你的鱿鱼,我们再继续合作的事情免谈……”方离扔下这句话转身要走,我自然是站起身求原谅,毕竟人家真是老板,她绝对有这个权利。
可是,站起来那一刹那,我的浴巾却不合时宜的掉下来,再次一丝不挂的我要怎么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太过分,流氓!”准备转身的那一刻,方离正巧撞见了这一幕,活了27年,我攒下的脸,都丢尽了。
“对不起对不起,方总,方总你听我说。”我拽起浴巾三步并两步地赶到方离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门,然后解释道。
“你还想说什么?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我有健身,应该还不错吧……”此刻的我,依然不忘自恋。
“你……”方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可能是无语……了……吧。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露给你看的,不是……我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语无伦次,我的中文系是白读了,此刻我的大学导师应该都自备白绫准备结束生命。
“那是为什么?”方离站住了,好在她听到了重点。
“我和未婚妻分手了,我们马上准备结婚的!所以我才……”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装出一副可怜相,然后低下眼皮说着。
“为什么呀?”方离毕竟是个女人,同情心顿生,语气和缓下来。
“她……她喜欢上了别人……”我实在找不到其他说辞,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装可怜那就装到底。反正她也没机会证实事实真伪。
“那你,现在还好吧。”方离进入状态,我眼带悲伤,心中却窃喜。
“还好,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刚被告知分手,我不是有意冒犯你,还请你原谅。”
“被人背叛的感觉我知道,所以我特别理解你,你现在一定很郁闷吧,走,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方离这是要安慰我的节奏,我也不好推辞不受,所以听话地穿上衣服跟着她离开了宾馆。
※※※※※※※※※※※※※※※※※※※※※※※※※※※※※※※※※※※※※※※※※※※※※※※※※※※※※※※※※※※※※※※※
我听到那句“我想我们在一起”之后,很是感动,我轻轻地在周曦脸上吻了一下,她转过头来对我说:
“李默,你又干嘛?”我心里的台词是,为什么要说“又”。
“没事,就是想亲你!”
“有病。”周曦搁下这句话就走了,我很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上楼。在自家门口,我忽然停住了,看看自己现在的狼狈相,胳膊上缠着纱布,裤子划出口子,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我不是去约会的吗?怎么看这样子,像是上了战场。
正当我在脑袋里找寻借口之时,我家的防盗门突然开了。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吓我一跳。”母亲手里拎着垃圾袋,看样子是准备扔垃圾去,我还没开口回话,母亲就把我拉到屋里,好吧,她让我现在的样子又吓了一跳。
“你这手上,这裤子,这这这……谁给弄的啊……”母亲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我都有点晕了,邱哲也闻声从卧室走出来。
“我没事,真的没事!今天去爬假山,然后摔了。”我说了实情,但是母亲不信,硬是拆下了我手臂上脏脏的纱布。
“这也是摔的?你再摔一个给我看看呗!”我母亲很是让我无语。
“这儿?这手昨天就坏了。你们都没看见?”我对着邱哲和母亲这对默契母子说道。更默契的是他们同时摇了摇头。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邱哲你跟我聊了那么久,你你你都不知道?”邱哲看着我委屈的说:
“昨天太晚了,又关着灯,你早上还那么早就出去了,我怎么能知道。”
“你们也太不重视我了吧!”我试图用此掩盖受伤的原因。
“别管什么时候伤的,我就问是怎么弄伤的?”母亲真是难对付。
“昨天聚会的时候,我们喝酒了。然后……”
“就打起来了?”母亲接的天衣无缝,邱哲用赞同的眼神看着母亲。
“什么就打起来了?瓶子不小心被我弄碎了,然后就划了一道口子。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爱打架?”
“你说你也是,出门就吃亏,‘一步仨坑’,从今天开始没事别出门了,跟邱哲学学,在家多看看书,看看电视也行啊,别总让我操心。还不快把裤子换下来,腿上没怎么样吧……”母亲带着埋怨地语气询问我的伤情,邱哲给我拿了条干净裤子,母亲帮我清理伤口,我就真好像病号一样享受着她俩的优待。
包扎完伤口的我被母亲赶到自己的卧室“思过”,我也乐得清闲,这时邱哲进门跟我说,有个人给我打过电话。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