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朋友,这个概念的出现是源于一首有点白痴的儿歌,我清楚的记得那歌词:“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儿时的友谊还真是如此。但是长大之后,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可算得上知己的,却寥寥无几。交朋友的原因也不是互相欣赏,相互取暖,而是拥有共同利益,或同等价值。那友情再不是“敬个礼,握个手”那么简单……
我和方离喝了很多,我本来不是很喜欢这烧酒的味道,可是不知为何,越喝越觉得痛快,本来喝的比较少的我,居然反超方离一瓶。
“酒量不错嘛!”方离笑着对我说。
“这算什么?你哥我白酒1斤不倒,啤酒踩着箱子可以喝到天亮……”李默吹牛X时间到。
“好了,别吹了,跟我说说你未婚妻的事吧!”方离转移了话题,可我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提她好吗?”
“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这样不公平,起码让我看看她的样子。”方离说完话,就开始抢我的手机,我当然不会给她机会,没有得逞的方离,一把抢过我放在桌子上的钱包。
“方离,钱包还我!”我上来要抢,她却用双手把包护在胸前。
“你要耍流氓怎么着?”方离调皮的看着我说。
“真想不到,堂堂的方总,居然用这种手段,你也真是够了。”我只好无奈的坐下,看着那人一脸的得意。
“我看看这钱包里有什么?”方离自说自话,然后没礼貌地打开了我的钱包,胡乱的翻着。突然她盯着钱包愣住了,然后转而问我。
“你……,很喜欢他吗?”
“什么意思?”我被她问蒙了。
“看样子就知道,感情应该很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敢跟我提起他,我不是有意知道的。”
“你喝多了吧,说什么呢?”我越来越蒙,人和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的沟通呢?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提起,我会帮你保密,而且我可以理解的,即使不被世俗认同,你还是这么坚持,你挺勇敢的。”方离用一种同情小动物的眼光看着我,我居然被问出了汗。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有病是吧?”我莫名生起气来,然后一把夺下钱包。
“我跟你道歉,是我的错,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你那位真挺帅的。”方离跟我道着歉,而我没工夫理她,而是打开钱包想看个究竟,一张我和邱哲的合影出现在我面前,这方离思想还挺前卫,但我!是!直!男!
“方离我想你是误会了。”
“不用否认,一个男人钱包里的照片,我还是懂的。”方离已中毒太深。
“这个人是我弟弟……”我直接戳破了她的想法。
“啊?”
“我亲弟弟,他叫邱哲。”我看着照片里那张比阳光还温暖的脸,对方离说道。
“亲弟弟,姓邱?你这是瞧不起我的智商吗?”方离的样子好可爱,说不清是气是惊的表情,加上这红红的小脸,还有那唇边被洇开的口红,好像是被人吻过一般。
“他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我父母和他父母是好朋友,就领养了他。”我简单地说了一嘴。
“那他还真挺可怜,不过你们没有血缘,这是一场虐恋啊?”方离深陷在自己意淫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你能想点别的吗?”我不耐烦地说。
“那你说,就算是兄弟放在钱包里也不合适吧,我听说男人的钱包里放的一般都是爱人的照片,你这……说不通啊?”方离你赢了。
“他去世了,就在今年。”我不得不说出实情,但是心情却更不好了,我拿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
“对不起啊,这么年轻真可惜了!”方离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我们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直到服务生再次走来,告诉我们要打烊了。我看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这方离出来这么久,家人都不担心吗?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看来送她回家的使命必然要落在我这个可怜的人身上了。
我看着一桌子的菜,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我拉起方离走到吧台,刚要结账,服务生却递给我300多元钱,他告诉我,我身边这位小姐已经把单买了,还剩下300元。
“方离,不是说好我请的吗?”我拉着靠在我身上装死的方离说道,她只在唇边“呜呜”了几声。我只好把钱放起来,然后拖着已经喝醉的方离走出饭店。
在饭店的我还很清醒,但是走出来之后,被室外的风吹的头好疼,竟有些晕晕的感觉,这酒后劲还挺大的呢。
“方离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在……那边……”方离用的手指向马路对面,那是一个公交车站点。
“具体点行吗?”同样迷迷糊糊的我,拉着神志不清的她,站在路边,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捡尸”的,当然我的人品你们是知道的,喝完酒就不是人。
“说话,方离,说话呀?”迟迟没有回应我的方离,原来倚着我已经睡着了。我只好一手扶着她,一手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她披上。
“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我晃着晕晕的脑袋,边说话边摇方离的身体,方离被我摇醒了,然后皱着眉看我。
“你有病啊,我都睡着了!”方离还埋怨起我来。
“我有病?你快点把电话给我,我叫你家人来接你。”
“不要,嘘,不能让他们知道。”方离将手指放到我的嘴边,然后嘟着嘴说不行。
“那怎么办?我也喝多了,俩儿醉鬼不是要在马路上站一夜吧!”我甩开方离的手说道。
“去你那儿吧……”方离说完,身体向后一仰,我赶紧把她抱住,好险没和她一起摔倒。
“能想点再靠谱的方法吗?”
“你干嘛抱着我啊?”方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我,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这个醉鬼,刚想松开,却怕她摔倒,没敢松手。
“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啊,一身酒气,哪像个姑娘了?”
“我好困,我要睡觉!”方离用力推开了我,然后向马路对面摇摇晃晃地走去,我的视线里方离的影子有两个,这可怎么办?我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好不容易赶上她。
“怕了你了,去我那!”
“去你那干嘛?”
“睡觉啊!”
“流氓~唔……”方离话还没说完,就对着我开始吐,我是不是命不好,遇到这么个鬼。先是电梯口被撞,再被泼了一身咖啡,装了半天男友,又被吐了一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可能我的声音确实大了点,附近的居民楼里很多家都开了灯,还有一位大妈气愤地对着楼下的我说道:“大晚上有病啊?鬼叫什么?”,此时的我好像被骂醒了一般,拉着吐的意犹未尽的方离,落荒而逃。
宾馆我的房间门口,我背着重如死尸一样的方离,艰难地打开了门。
进门之后,我把“死尸”扔上了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这不是什么淫色的画面,因为床上的那个蓬头垢面,一身酒气,嘴里还吐着泡泡的鬼,你有兴趣让你好了。
我脱完衣服走进浴室,开始洗澡,然后嘴里骂着床上该死的女人。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干净了,我找来睡衣穿上,酒醒的也差不多了。
此刻的我开始犯愁怎么对付床上这个脏女人,如果不管她另开一间房,我还不放心,如果在这陪她,这脏东西在身边你要我怎么睡?
定了定神,我决定开始处理这只死猪,首先我把她的外衣脱了,然后把她拖进卫生间,可是进入卫生间的我脚下一滑,幸好我扶住了门没有摔倒,但是方离就比较惨,我来不及扶她,而是把她直接扔进了卫生间,此刻的方离身体僵硬地跪在马桶边上,整个头都进了马桶。
看到她的样子,我不忍直视,于是选择用手捂上了眼睛。
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居然邪恶地按了冲水按钮,方离突然坐了起来,完了这家伙醒了?要发作了?
我正准备逃走,方离的身体却开始前后乱晃,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单手将她提起。
“方离,方离……”见她没有反应,我随手拿起毛巾将她“洗完”的脸擦干。再次被扔上床的方离,好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小绺头发被她抿在嘴边,我为她缕了一下头发,然后用纸巾帮她处理贴在眼皮上的睫毛膏。终于大功告成,我长吸了一口。这张霸气嚣张的脸,此刻是那样的安静,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素颜都漂亮,真是个天然美女。要不是刚才卫生间那一幕突然闪现在眼前,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把她身体放平,盖上被子,接下来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洗衣服,一直忙到凌晨两点。
此刻的我好累,关上灯然后躺在方离旁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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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就到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说服周曦参加我们的聚会,无奈之下,我只能故技重施,来到她家门前。
“周曦,周曦!”依然大叫。
“你小点声……”依然是这句回答。
“走啊,吃饭去。”
“我不去,你的朋友要聚会,干嘛拉上我呀,谁也不认识我还不喜欢说话,这多尬尴。”周曦瞪着我,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是我女朋友,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再说我的朋友又不能吃了你!”
“你才丑呢?”周曦永远听不到重点。
“我丑成吗?你快点收拾一下,我等你!”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周曦很不给面子,留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狠狠地关上了大门。
“周……曦,周~~~~曦~~~~~,小曦,小曦曦!”我没有放弃,依然在门口犯贱。
“你丫的有完没完?”怎么样,我的办法就是有效,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不去,我就没完!”
“好,我去。”
“谢谢!”我又赢了一次,正当我得意之时,却发现周曦站在门口不动。
“快换衣服啊!”我急着催她。
“不换了,在哪吃?我就这身儿!”周曦挑眉一笑,我怎么觉得这么瘆的慌。
“别闹了,去见我朋友,你就……穿睡衣!!”我被周曦彻底打败了,这丫头是厕所的石头转世吧,真是又臭又硬。
“你嫌弃我啊?那我不去了。”
“好,只要你去,穿什么都行!”我决定拼一次,我就不信了,哪有小姑娘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穿睡衣?切,吓唬谁啊。
“这可是你说的,到哪吃。”
“银山!”我说出饭店的名字之后,周曦想也没想就拖拉着脚上那双拖鞋,举步向银山酒店进发。看着她一副无所畏惧好似英雄赴义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
银山酒店门口,周曦突然站住了,我就知道她这样子是不好意思进去的,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她仅仅是用手腕上的皮头绳胡乱的绑住了散发,然后很自然地对我说。
“一块进去吧,哪个屋?”
“小曦,现在换衣服还来得及,要不咱回去换一件?”
“说白了,你还是嫌弃我,就像我嫌弃你带我来这里一样。”周曦这人睚眦必较,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拉着她进去。
我们进屋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到齐了,六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俩,我那天穿的比较正式,衬衫配着板裤,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而周曦不说蓬头垢面,也算是邋里邋遢了,宽大的碎花睡衣,好像一个水桶把本来那么好的身材遮挡的严严实实。面上无妆,连嘴唇都干裂爆皮了,脚上还有一双半旧的拖鞋,我特别想对大家说,这货不是我女朋友。
“这是我女朋友,周……曦。”我尬尴地介绍周曦。
“欢迎!别站着了,快坐!”金洋率先打破尬尴,我和周曦这才并排坐下。然后周曦贴在我的耳边说要去一下洗手间,然后转身走了,她这一走不要紧,桌上这几个刚才还装人的同志们,突然一起打开了话匣子。
“你女朋友?”肖晓先开始了。
“是啊,怎么了?”我故作镇定,但是心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怎么了?你俩这是才下床啊,怎么连身衣服都不换?”金洋接话。
“闭嘴,瞎说什么呢?”我回答。
“那你怎么想的,她穿这样就来了?你当是在你家吃饭呢?”金洋继续着,然后肖尧肖晓、邓磊、满昱和郭小果这六个家伙都一齐看着我,这么多年了,即是发小又是同学,感情那么好的几个人,竟然从来都不曾像现在这般用如此统一的眼光看着我。金洋这句问的我语塞,差点讲不出话来。
“这个……她那个人随性……啊……哈哈。随性惯了……”周曦呀,你要害死我是不是,到底是要闹哪样呢?这丢人可丢大了。
“我说实话你可别不爱听,这女的我觉得不怎么样!”这句是满昱说的。
“你也别这么说,我觉得这丫头挺有个性的吗?”郭小果帮我解围。
“不管怎么说,李默总算把人给领来了,我们可都是单身呢,不见得比人家好,是吧,金洋。”邓磊接着话。
“你们都是单身,骗谁呢?”我赶紧接过话头,试图转移话题。
“真的,我和金洋是一个高中的,我们可以彼此证明。金洋疗伤疗了三年,根本不近女色,简直是准备出家的状态。我呢,你还不知道,要啥没啥,长得还不好,家里管的又严,这三年我就只有抱着金洋取暖了。”邓磊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贴到金洋身上。
“你给我起来,天这么热,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金洋好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邓磊。
“那你们几个呢?”我继续问着。
“我和我哥在男中上的学,除了上了年纪的女老师就是食堂的大妈是雌性,其他的都是爷们儿,我俩没机会。”肖晓拉着肖尧,可怜兮兮地对我吐着苦水。
“满昱,小果你俩不会吧,我们的满昱可是情圣,初中都没见你消停过,高中还能没对象。”我对着满昱说着,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郭小果,继续说:“小果你就更不用说了,你和金洋可是我们初中有名的校草,身边的追求者多的是吧。”
“我从良了。”满昱略带伤感地看着我说。
“骗鬼呢?”我接到。
“如果你像我一样,你妈是你班主任,你就知道了。”满昱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这才恍然大悟,满昱在一中的班主任可不就是他亲妈吗?最后只剩下郭小果一个人尚未交代。要知道,这家伙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他高中是在外地的一所封闭学校读的,没有父母管制,没有受过情伤,而且传说那个学校美女如云,他还这么帅,如此好的条件,怎么可能不恋爱呢?
“小果,老实交代,这么久不见了,有没有女朋友啊?”我淫笑着问道。
“分了!”郭小果是我几个当中最坦荡的一个,也是我最欣赏的一个朋友。听到这两个字,和我有同样问题的人不在少数。
“为什么啊?”满昱,金洋和我同时问出这几个字。
“人家要去国外上大学了,通知书到手的第一天就通知我,我们分手了。”郭小果很平静地说着,看不出有什么波澜,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们几个也不好再问,这时平时不爱说话的肖尧却开了口。
“李默,不说这个了。你女朋友我们见着了,金洋说你那个弟弟怎么没来?”
“哦,他得一会儿能到,下周二他家的案子要出最后的判决结果。他得先去一趟律师那。对了,你们都知道他父母的事情吧,一会儿见面尽量避免问他这些,我怕他……”
“这你放心,我见到他们之后,第一件就是帮你嘱咐这事儿,我金洋办事你还不放心。”金洋打断我的话。
我们闲聊了一些高中的趣事,分享着高三这一年的辛酸。为了高考,我们几个几乎都没时间见面,更别提在一起聚会喝酒了,所以现在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不一会邱哲赶了过来,我拉着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在座的这几位应该都听过这个神童的名字,不免在此又感慨赞扬了几句,听着他们夸邱哲,我感觉好像在夸自己一样,心里特别自豪。
聊着聊着菜已经上齐,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周曦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