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轩辕墓才从昏迷中醒来,两眼昏暗,一丝丝光亮都觉得刺眼。
柳曲此时正好来看望轩辕墓,悄悄问军医:“轩辕墓的情况如何?”
军医愧疚道:“将军,职下无能。轩辕校尉失血太多了,恐怕是挺不过去。”他毕竟是普通军医官,医术有限。对轩辕墓这样伤患他也只能每天换药而已。
柳曲心中苦闷,这家伙虽然长得细皮嫩肉弱不经风看一眼就令人讨厌,但他可是自己的女婿啊!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女儿还不得伤心死!更何况苻奇已下达密令要保护好轩辕墓,现在轩辕墓已成这样,他连上报都不敢。
柳曲厉声道:“你给我听着!他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给他配葬!”
军医吓得哆嗦连声答是。
这一翻话传如刚刚苏醒的轩辕墓耳中,如刀片划寸玻璃一样刺耳。于是拼命抗议道:“你们别吵!”声音如蚊几不可闻。
柳曲隐隐听到轩辕墓的声音,忽然一扫苦闷,跑到床前,兴奋得看着轩辕墓道:“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轩辕墓听到柳曲喋喋不休,耳朵都要炸了,但说话又太费力气,他干脆又闭上眼睛,稍稍把头偏过去。
柳曲这才放过轩辕墓,叮嘱军医好生照料。
魏军营中的伏刺,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前一天他还能行走,可夜里就起不了身了。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内力也提不起来。第二天更是几度昏迷。直到第三天情况才稍稍好转。
战场上的血腥搏杀还在继续。魏军死死顶住第二道防线。两军的伤亡都让双方将领心惊肉跳。双方将领现在比得就是谁比谁更狠得下心。
不过,这样的战争终究对秦军有利,他们背后就是老家,无论补给还是增援都有良好保障。反观魏军,桓江之水涛涛不绝把他们生生被困在楚州,而楚州已饱经战火民怨沸腾。时间一长魏军必危。
可怜章普机关算尽,最后要沦为他人嫁衣。
窦维此时怎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亲率三万大军出凌关与魏军对峙。然后放纵羽林军悄悄绕过魏军防线深入后方劫掠。魏军忌于窦维三万大军压境,只敢派出少量骑兵去围堵羽林军。可是羽林军又怎会被这些常规骑兵阻拦?魏军一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数天后,轩辕墓可以下床行走了。因为轩辕墓现在是苻奇眼中的香饽饽,所以柳曲每天都来探望。因为女儿的缘故柳曲不大喜欢轩辕墓,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心里叫屈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可要说轩辕墓那点不如意,却又说不上来。
柳曲见轩辕墓恢复差不多了道:“还好你小子命硬。以后你给我小心点活着。”
轩辕墓很不喜欢别人这样跟他说话,但柳曲身份压在那儿,他只得赔笑。
轩辕墓已无大碍,柳曲才敢把战况和轩辕墓的伤情一并向逸阳报告。
捷报在逸阳疯传,无论官民无不群情激奋。苻奇见到如此状况,下令拜轩辕墓为先锋将军并封为关内侯,赏赐无数。又封柳曲为西楚侯。
在汉的法典里,只有天子才能给有军功的将领封侯。在挟天子令诸侯前,纵使战功卓越也未有此等殊荣。
作为元老级别的凌度听到柳曲岳婿双双封侯,心里愤愤不平。平日与邹成弈棋时口中不免碎语几句。
邹成朗声笑道:“将军不必懊恼,柳曲虽然封侯可怎能与将军相比?将军若愿辅助陛下平叛,莫说是封侯,封公封王都不成问题!而且是大汉天子亲自册封。”
凌度莫不作声,心里打算盘。良久道:“陛下真愿封我王侯?”
邹成道:“当然,前提是将军帮助陛下剿除篡逆苻奇。”
凌度不再说话。心思沉重地与邹成弈棋半日。
几天后,凌度暗示邹成愿助刘颖剿除苻奇。
当天夜里,邹成杨祈便潜入皇宫。
邹成道:“陛下,臣已成功策反凌度。可以施行下一步计划了。”
刘颖道:“好,接下来的事,你们全权负责。”
邹成杨祈相视一眼,两人已谋定了一盘大棋。
雪儿偷听了三人密谈,但仍未报告给苻奇。
这天,邹成到凌府与凌度弈棋,邹成道:“将军,柳曲在外,城中就将军一人而已。现在是除去苻奇的大好时机。”
凌度惊骇,小声问道:“陛下如此心急么?”
邹成道:“将军,现在可是唯一的机会。如若柳曲得胜还朝,将军还有机会建功吗?”
凌度一听到柳曲这个名字心里就窝火,也不多想,道:“好!什么时行动?”
邹成道:“平日丞相府守卫森严,不可能得手。再过五天就是上元节。届时全城会举办花灯会。苻奇也会出场!将军届时只要埋伏在苻奇回府路上必定可斩杀苻奇。”
凌度道:“足下怎知苻奇要去花灯会?”
邹成朗声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已买通苻奇的近臣。此消息绝对可靠。”
凌度心一横,下了决心。
夜里凌度召集军中心腹于府中偏房,道:“兄弟们,我们是秦州元老,可如今我们在苻奇心中远不如一个降将一个孩子!他今天可以赶走我的儿子,明天就可以对我下手。你们是我生死兄弟,恐怕也难逃厄运!”
这些校尉都是凌度最信任的心腹,对凌度忠心耿耿。几人问道:“将军准备如何?”
凌度道:“苻奇贪婪天子之位,实仍篡逆大罪。我已与陛下议定于上元节诛杀苻奇。届时诸位就是汉廷功臣,皆可拜将封侯!”
众人听到拜将封侯心里热了,作为军人不就为功名为拜将封侯吗?于是众校尉满口答应。
上元节转眼便到,天空阴暗深沉,只有一轮孤月。逸阳城中已是灯火辉煌。这一天,公子姑娘便会借猜灯迷之名物色倾慕的对象。
今年的上元节与往日一样热闹非凡。刘颖与雪儿穿梭在人群中欣赏花灯。雪儿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刘颖怕人多和雪儿走散了所以一直拉着她的手,死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