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仲蠡猛然想起安乐王爷的神态、举手投足间与青龙山匪首窝阔台有几分神似,怪不得一见面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这念头一闪便过去了,仲蠡没有再继续多想下去!
回到了驻地,王府已经派人将酒肉送给了看着货物没法去赴宴的伙计,二人吃的正香,见到大家伙都回来了,二人起身相迎:“安乐王爷府的人送来了酒肉,你们谁没吃饱,肉还多着那!”
“拘束死了,看那王爷的气度,怎么好意思光顾着吃呢!”一个伙计抓起一块肉道。
“是呀,以后再也不去这种地方吃饭了,打死也不去!”大家应和道。
“那场面、那阵势,往那一坐,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张鸣岐、仲蠡看出了大家在王爷席上的拘谨,吩咐道:“立勤,你看给大家再弄点儿什么把肚子填饱,总不能让大家饿肚子睡觉,那也睡不着哇!”
立勤应了一声开始张罗给大家弄吃的,大家七手八脚,一会儿热腾腾的面片就做得了,伙计们又开始吃起了今晚的第二顿饭。吃完晚饭,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静悄悄的,不见一个行人,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有的伙计已经脱去上衣钻到被窝里,有的还在三五成群的闲谈着,仲蠡、张鸣岐、立勤也正准备休息。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张鸣岐、仲蠡等人正想着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人前来卖货不成?就听见帐外“扑腾、扑腾地从马上跳下不少人来,紧接着帐帘一掀进来几个手持火铳的家伙,他们各各用黑布蒙着下半个脸,仅露着两只眼睛。“打劫!”这是仲蠡的第一个念头!
帐篷里的所有人这时已经全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张鸣岐向着自己伙计们道:“大家不要冲动!”接着他对蒙面的人道:“各位好汉,山不转水转,我们与好汉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有事尽管说!”
站在门口的一位蒙面人用低沉的声音说话了:“我们是来求财的,请你们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我保证各位的人身安全!”
“各位好汉要什么?”张鸣岐问。
“食盐、茶叶、三匹棉布和你们身上的现金!”
这时,另外一顶帐篷的伙计也被赶了过来。见到众人都完好无损,张鸣岐道:“今天刚开张,这里的主顾又是以物易物得多,现银很少。”事情来得突然,他在考虑到底怎么办是最好的选择。
“少罗嗦,按我们当家的说的办!”另一个蒙面的家伙有点不耐烦了。
仲蠡始终站在张鸣歧身后的黑暗处,他一直在观察蒙面人的人数、手里的家伙,从脚步声和刚才驱赶伙计们进入帐篷的吆喝声中他听出来这帮家伙人数不少,并且自己一方现在完全处在被动之中,反抗很定是下策。因此这时他的目光就紧紧盯着张鸣岐,看他作何反应,以备不测。
张鸣岐看到无法再拖延下去,他回头看了一眼仲蠡,仲蠡向他微微一点头,张鸣岐明白,这是仲蠡同意以他的意见为主,他也明白此时拼命不会占一点儿便宜:“立勤,你带两个人,按照好汉们的吩咐去把东西准备好!”
立勤刚要动身,刚才显得不耐烦的家伙说话了:“别耍花招,不老实,要你小命!”
立勤带着两个伙计出去了,张鸣岐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钱袋儿,鼓鼓囊囊的,他递给那个当家的道:“这是今天的所有现银!”
当家的接过去颠了颠分量:“骗我,怎么这么少?”
“我们哪儿敢那!头天开张,就这么多。”
“有二百吗?”
“刚好二百五!”
“******,你说什么呢?谁二百五?”一个土匪很不愿意接受二百五这个数字。
“现银的数量,我说现银的数量!”张鸣岐赶紧解释。
很快,立勤就将土匪要的东西准备完毕,众匪们将东西驮在马上,当家的说话了:“对不起了,我们还要借你们的十匹马用用!”
“好汉,各位好汉,马匹是我们的命呀!着草原上百里不见人烟,没有马,我们寸步难行啊!你们行行好,拿去三五匹还行······”
还没等张鸣岐说完,一个小匪上来就是一枪托砸在了张鸣岐的肩上:“******就你话多,当家的说借,是客气的,要我就直接牵走,你还敢不给?”
张鸣岐被砸倒在地,仲蠡和几个伙计赶紧过去将张鸣岐扶起,土匪们此时牵着马、带着抢去的东西,一声唿哨,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劫难让大家睡意全无,几个新伙计吓坏了,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些老伙计们已开始清点人员和货物,立勤告诉大家货物不用清点了,土匪拿走了啥他心里清楚。好在除了张鸣岐肩部受点儿轻伤外,大家都安然无恙。立勤很快将土匪拿走的货物折算成现银,加上张鸣岐身上被劫去的总共损失大约为现银四百五十块!万幸,损失比预计要小得多!但十匹马被土匪牵走了,这对商队来说可算是一个较大的损失,大家返回都成了问题。
在镇甸之中人口相对较稠密的地方被土匪抢劫,这在吕家经商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仲蠡首先想到的是窝阔台匪帮干的,但这个想法又立马被他自己否定了,这伙土匪不报名号,要的东西让仲蠡很费解,除了银元以外,他们要的东西看样子都是些急需的,可见这伙土匪之窘相!
张鸣岐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仲蠡,依你看这伙土匪是窝阔台一伙吗?”
“我看不像。”
“就是,不报自己的名号,来去很仓促,要的东西似乎让人感到他们缺吃少穿的!”
这时,立勤插话道:“我出去给他们准备东西时看到外面的土匪是穿什么的都有,个个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还有的是两人合骑一匹马。”
正说话间,琪琪格带着敖登、王府的大管家及几个下人掀开门帘来到帐中,琪琪格神色未定:“刚才家人来报,说有一伙持枪匪徒经过,没发生什么事吧?”
“是一伙土匪,抢走了今天的现银,十匹马和其他一些生活上用的货品,损失不是太大!”张鸣岐答道。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他们蒙着面,抢了东西就走,不知是什么人!”
“大家没受伤吧?”
“都好,只是张大掌柜受了点儿轻伤。”仲蠡答道。
大管家安慰道:“商队在王爷的地面儿上遭劫,我们应负起保护的责任,诸位请放心,我们定会请示王爷彻查此事,给吕家一个交代!”
张鸣岐道:“多谢大管家!好在损失不是很大,只是被土匪抢走了十匹马,这给商队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
“马匹的事大掌柜不必挂怀,我让叔叔借给商队就是了,这伙土匪是谁呢?”琪琪格像是在问大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鸣岐道:“事情已经过去,好在大家伙儿都安然无恙,多谢大小姐、大管家如此迅速赶来问候,商队的损失不很大,明天生意还可照做,诸位放心吧!”
看到事情已经如此,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琪琪格、大管家又安慰了大家几句,便告辞回府去了。
张鸣岐、仲蠡也安慰了大家几句便吩咐大家各自安睡,明天一早照常做生意。
吕家商队的伙计在凄惶与不安之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河汊旗的人们还在睡梦中,琪琪格和敖登二人就牵着两匹快马悄悄地出了安乐王府,直奔青龙山而去。两匹快马在草原山野间极速奔驰着,琪琪格恨不得立刻飞到青龙山当面问问自己的阿爸,昨天的事儿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琪琪格虽然长在王府,但从来就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娇小姐,这与她的身世与生长环境不无关系,按照血统来算,琪琪格是正宗的金枝玉叶。二十几年前,当时河汊旗的老王爷还健在,现在的青龙山大当家窝阔台是老王爷的长子,也就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作为嗣子的窝阔台当时也是养尊处优,满怀着对生活的美好憧憬,十九岁那年,他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结婚了,他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世界最最幸福的人,小两口相亲相爱几乎到了举案齐眉的成度。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三年过去了,这年的夏天,他们喜得一千金,就是现在的琪琪格。琪琪格的到来给恩爱的小两口增添了无尽的快乐,转眼琪琪格就两岁了,眼看着自己的媳妇的肚子又一天天大了起来,众人都说这次定会给王府添一位小王爷,窝阔台打心眼儿里高兴。但是老天爷不总是眷顾快乐的人,这一天琪琪格的姥姥捎信儿来说想外孙女了,窝阔台也想着母女两也好久没回姥姥家看看了,便打发了几个家人带着礼物陪同琪琪格母女两一同回去住一段时日,让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路上遇到了土匪,土匪不但抢劫了财物,还将丫鬟婆子所有女眷糟蹋了个遍,琪琪格被一个家人拼命保护着,躲在草丛深处才逃过了一劫,整个省亲队伍中仅他二人幸存。事后,虽然迅速报官,当时的官府腐败透顶,收了重礼仍无所建树,这事儿拖着拖着就不了了之了,连一个起码的说法也没有。这事给窝阔台造成极大的打击,老王爷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当时窝阔台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王位让给自己的弟弟,自己则要带着忠于自己的家人誓死复仇!之后的一年多,他开始大量购买枪支弹药,组织了一直五十多人的队伍,四处寻找附近的土匪,经过一年多的搜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仇人,这伙儿土匪被他们全部扒皮抽筋,了了自己的心愿!几年下来,在多次的火并之中,他的人马渐渐壮大,他自己反倒成了青东南一带最大的匪帮!
琪琪格打小儿一直被寄养在叔叔家里,直到窝阔台灭了青龙山的土匪后,窝阔台觉得这地方不错,可攻可守,进退自如,便在青龙山扎了下来。这时,她时不时会被接到山上,父女会面。有时,琪琪格在叔叔的王府住烦了,就带着敖登到青龙山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所以,这一带的地形,道路她与敖登都很熟悉。
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二人便进了青龙山大寨,琪琪格直奔正堂,见了窝阔台就问:“谁让你们又去打劫吕家的商队了?”
窝阔台正跟自己的二当家、三当家闲聊,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有点儿懵:“丫头,这是哪跟哪呀?吕家商队被劫了?”
“不是你的手下干的好事吗?”
“等等,等等,这时什么时候的事儿呀?从头说来!”
看着在座三人一脸无辜的表情,琪琪格将昨晚吕家商队在河汊旗被劫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琪琪格的叙述,三当家黑墨镜说话了:“小姐肯定是误会了,昨晚青龙山未出动一人一马,此事肯定另有他人!”
“不是你们干的,但这事儿你们必须得管!”琪琪格道。
一句话说的在座三人齐声笑了起来,二当家的锅盖头道:“大小姐,不是我们干的,我们管谁去呀?”
黑墨镜理解了琪琪格的意思:“小姐是想让青龙山出头帮助吕家将此事摆平是吧?”
“三叔说的是,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黑墨镜不说话了,他看着窝阔台。
窝阔台也没有马上说什么,三个人都不做声,静静地看着琪琪格和敖登。
琪琪格有点儿急了:“说话呀,到底帮不帮?”
此时,锅盖头、黑墨镜都已读懂窝阔台的表情,锅盖头故意问琪琪格道:“大侄女,你说怎么帮呢?”
“我不管,反正你们有办法!”
“还是大侄女看得起我们,好好,二叔出马,你看如何呀?”
“多谢二叔!”琪琪格深施一礼,这倒让锅盖头有点儿意外,大小姐可是从没如此求过人的呀。
“吕家那小子真有福气!大侄女开了金口,二叔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说着他转向窝阔台:“大哥,小弟先带几个得力的弟兄四处扫扫盘子,有了可靠消息,我亲自出马。”
“二弟要尽量免开杀戒,达到我们的要的目的就好!”
“放心吧,大哥!”说完锅盖头就起身出去了。
琪琪格在山上一呆就是三天,这三天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过的。第四天,锅盖头回来了,他意见窝阔台就高声道:“大哥,大侄女的事圆满解决。东西一件不少,我还给大哥带来了一伙人!”
窝阔台听明白了前一句,事情解决了!还带来了一伙人,什么人?
黑墨镜问道:“二哥带来了什么人?”
“就是那帮挑事儿的小子们,他们一听大哥的名号,非要让我带他们见见大哥,要入伙!”锅盖头道。
“是这样,老三,你去看看,有胆识的留下,不顺眼的打发他们走人!老二,你没让他们进山寨吧?”
“当然,东西我带进寨中了,人都在三里外等着那!”
“他们有多少人?”黑墨镜问。
“不多,三十来人儿。”
“好,大哥,我先去处理一下!”黑墨镜在几个小匪的陪同下出了山寨。
黑墨镜留下了其中的二十人,其余的被打发走人。这伙人的领头的叫刀把子,略通文墨,人看着也机灵,便被委任为小头目。
事情总算是比较圆满的解决了,琪琪格的心也飞回了河汊旗,她与敖登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告别了窝阔台便径直向河汊旗奔去!
几天来,仲蠡一直在为商队被土匪打劫之事纠结着,他一直在想,如果照此下去,且不说安安稳稳做买卖,就连商队的人身安全也成了问题。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看样子得把商队武装起来了。
这里的买卖算是红火,三四天的时间,商队的所有货物就销售一空,以物易物的商品也被伙计们分类打包,明天就可以返回了。所以张鸣岐吩咐大家,午饭后将所剩无几的货物收拾收拾,做一顿丰盛点儿的晚饭,自己与仲蠡下午到王府道别、感谢王爷给予的照顾和款待,明天一早起身返程!
时近中午,安乐王府家人来报,王爷已将土匪打劫去的钱物马匹如数追回!请大掌柜和少东家到王府查点领取。
这下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仲蠡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鸣岐也不由得追问了一句:“打劫去的钱物都被追回来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吕家商队的所有的人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真想不到哇!王爷~王爷,王爷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那!”一些伙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嘴里头辨着蒜。
“琪琪格小姐出了大力,这些天来是她跑前跑后一只忙活着这件事,才解决的如此顺利!”来人道。
张鸣岐、仲蠡赶紧带着几个伙计来到王府,一进院就看到物品、马匹都在院中,王府大管家见到张、吕二人,现将那只钱袋子交予张鸣岐:“张大掌柜,点一点,看看钱数对不对。”
钱袋儿在张鸣岐手上一过他便知道钱一分不少:“不用,不用,王爷和大管家做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便将钱袋子交予了仲蠡,张鸣岐紧接着道:“此次商队在贵旗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多亏王爷、大管家倾力相助,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太麻烦你们了,我这里代表东家炳德公谢谢王爷和大管家!”
“张大掌柜客气了,让你的人把马匹货物带走吧!王爷还在楼上等着二位呢。”
张鸣岐打发伙计将马匹货物带走,便于仲蠡跟着大管家来到楼上的小客厅。安乐王爷、琪琪格已在客厅等候,张、吕二人抢步上前拱手施礼:“给王爷、小姐添麻烦了,多谢王爷乐施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本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
“带来的货物已经所剩无几,本打算明日起身,但现在我等有一不情之请,不知王爷肯赏脸否?”张鸣岐道。
“有话请讲!”
“我等商量着,明日设宴答谢王爷对吕家商队的一片厚意,恳请王爷赏光!”
“不必了,区区小事,不劳大掌柜如此的费事劳神!请你们二位过来是有一物件儿请二位代为转交。”说着就从身边拿起一个包袱递给仲蠡:“这是一领雪豹皮褥子,想到炳德公多年来的风餐露宿,此物他或许用的着,烦请少东家转交!”
仲蠡双手接过:“多谢王爷挂记家父,这里仲蠡代父谢过王爷!”
“年轻人嘴甜,总把‘谢’字挂在嘴边,在我这里用晚饭,权当给二位饯行了!”安乐王爷说着就吩咐管家叫厨房准备晚饭,接着又对仲蠡说:“年轻人,不想看看我的王府?琪琪格带他四处走走看看,我跟大掌柜再聊一聊。”
仲蠡跟着琪琪格出了小客厅,下得楼来到了院子当中,琪琪格道:“明天就回去吗?”
“是!”仲蠡答到。
“不想多留一两天吗?”
“确实没想过,带来的货已经所剩无几,再留也是干耗时日。”
琪琪格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出了大门,来到了河边的一片沙棘丛前。河水的滋润沙棘长势茂盛,沙棘丛中的野草蓬勃的生长着,二人在沙棘丛的边缘踱着步。
“这次回去后,何时再来?”
“要到秋天了吧!”
“上次扎曲河边一别有两个多月了吧?”琪琪格看似无心的问
“一个月零二十五天!”仲蠡道。
听到这个回答,琪琪格脸上露出了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微笑,“时间记得很准!”她的兴致一下子高了起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就这么一直带着商队奔波下去?”
“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为什么?”
“家中不久前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少说要再跑上两三年。”
“嗷,是这样!”琪琪格接着问:“那这两三年你的打算是什么?”
仲蠡看了一眼琪琪格,心想这人真是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不可:“这两年主要目标是多挣钱,先把家中的欠债还清!”
“压力很大吧?”琪琪格好像并不吃惊。
“本来我是想去北平读书的,这次家中遇到的事儿家父受到了很大打击,我不得不放弃了自己原来的打算,还好,通过这两次出来我认为自己还行吧!”仲蠡没有正面回答琪琪格的话。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琪琪格的一句话勾起了仲蠡的惆怅:“以前从未有过岁月如驶之感,近几个月来经历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了春光瞥眼即逝,游子如浮云哪!”
“常年出门在外的人那个不怀‘渭树云江’之想?出门在外遇到点儿困难也都是平常,要不怎会有‘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日难’之俗语呢?”
一句‘渭树云江’拉近了仲蠡与琪琪格的距离,仲蠡感到很欣慰,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琪琪格似乎感受到了仲蠡的心理:“人都会长大的,长大就意味着承担。若只想着自己得以‘绝靷而去’,其实也未必就能找到‘昂昂然长啸’之所!我看仲蠡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一只色彩斑斓的雉鸡被两人的临近惊动了,扑啦啦地飞向沙棘丛的深处。仲蠡停下脚步,看着琪琪格:“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那~”琪琪格脸上又露出了狡黠的笑:“我看你是榆木疙瘩人!”说完就大笑着跑开了。
仲蠡站在原地没动,他还在傻愣愣的体味着被揶揄的尴尬。王府的家人来到琪琪格身边,深施一礼:“小姐,王爷请小姐、吕家少东家回去用饭!”
晚饭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鸣岐、仲蠡二人回到驻地时,立勤等人正在帐中焦急的等待,见到二人回来,立勤站起身道:“大掌柜、少东家,一切都已准备停当,明天一早就可出发!”
“大家晚饭都吃了吗?”张鸣岐问。
“早就吃过了!你们二位不在,我做主,大家小酌了几杯!”立勤道。
“做得对,立勤!”看着时候不早了,张鸣岐道:“大家早早睡吧,明天早点儿动身!”
当晚的一觉是大家来到河汊旗睡得最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