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方弈秋早早起来做早餐,与小键喝完肉粥后,她走到自己的卧室穿好衣服,简单地妆扮一下,想和儿子一块出门搭公交车:母亲是上班,儿子是上学。
方弈秋走出卧室,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的方宇键忽然跳起来,奔到她面前,小手牵着她的黑色外套,有点夸张拉长语音,道:“妈咪,你穿得好—淑—女哪!”
方弈秋莞尔,她也知道自己穿得太“淑女”了:黑发梳成一个大发髺盘在头上,黑色的眼镜架在她秀挺的鼻梁上,令她原本灵气十足楚楚动人的双眸失去了光彩,黑色的略显宽大的套装拘谨地穿在身上,遮住了她原本窈窕窕动人的身材,长统袜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就连纤纤素手提的那个皮包都是黑色的。
“不好吗?”方弈秋从儿子的眼神中看到惊讶之色,她今天穿的衣服是最典型的职业装,有何不妥?什么时候这个小家伙也学会品味母亲的穿着与打扮了?
“妈咪,立正,敬礼!”小键蓦地挺直小腰板,依照电视中的动作,刷地给母亲敬个军礼,那样子既庄重又滑稽。
方弈秋“扑噗”地笑起来,作为母亲,小键用这么严肃的动作向她表达什么意思,她岂会不知?她指着小键的额头,道“小键,你呀,越来越皮了。”
方宇键放下敬礼的手,粉嫩的小脸笑逐颜开:“嘻嘻,妈咪,你这副打扮,会让人对你肃然起敬的,所以小键先给你敬礼了。”
方弈秋微笑:“小键,妈咪觉得穿这个挺好的。我们出去吧。”
“不好,妈咪,你这么漂亮,怎么能穿这么老土的衣服,还戴这种影响市容的眼镜?你就不怕那个傅——总裁立马换了你?”小键蹦出一段话来,表情带着严肃。
“为什么?”方弈秋有些惊讶地看着儿子的小脸?这个鬼精灵为何这么重视母亲的这份工作?
“傅总裁到本市还没有两个月,就换了三个秘书……人家要求有多严格!我敢肯定这家伙是个追求完美的男人。”方宇键昂着头,水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母亲:“妈咪,你说你第一天上班就这副造型,不是拆他台吗?”
天,小键这个鬼精灵,懂的事越来越多了!
“咦,小键,傅总裁两个月就换了三任秘书?你在哪儿听的?”方弈秋假装没注意到小键的后半截话,只是惊奇不已地转开话题。当然,这确实也是她的疑惑,儿子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根本不认识傅清言,他又从未在办公室上过班,没有任何小道消息,与傅清言可说是没有交集,他又从哪儿知道傅清言的情况呢?
“从网上知道呗!”小键水亮的黑眸闪过骄傲之色:“妈咪既然要在恒久公司上班,我当然要去了解你的老总了。再说,人家刚开始创业时,就是做计算机软件的,现在又代理美国“暴龙”公司的网游,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多着呢。开发完软件后,我还打算卖给他呢,我相信他会识货的。”
方弈秋动容地望着小键粉嫩的小脸,没想到儿子小小年龄,就想得这么深,这么透,他头脑之发达,只怕一百个成年人都比不上。
“小键,你真是太棒了,妈咪为你而骄傲。”方弈秋激动不已,做为母亲,她从来不吝于表扬自己的儿子。
“妈咪——”小键也兴奋得双眼发光,他扑在方弈秋的怀中,啵地亲了妈咪一口。
“小键——”方弈秋也开心地抱起儿子,亲了他一口。
抱着儿子,方弈秋就欲出门。一直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的小键,奶声奶气地道:“妈咪,你真的这样出去?你就不担心那个傅清言……炒你鱿鱼?”
方弈秋柔声道:“小键,妈咪不是老早就跟你说过吗,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妈咪是去上班,不是选美。如果那个傅总裁没有昏头的话,应该不会以一个人外表来衡量一个人才对……”
虽然如此,方弈秋心里却有些窃跃,没想到傅清言是这么挑剔的男人,两个月就换了三位秘书?今天他看她穿成这样,会有何感想?如果他看不惯她的穿着,当场炒她鱿鱼,她会求之不得的。
当然,方弈秋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傅清言绝不会因为职员的穿着不合他意,就去炒人鱿鱼,他肯定有擅于用人的一面,否则的话,不是富二代的他,不可能白手起家,事业风生水起,未满三十岁就成为亿万富翁,再说,她是他亲自从天盛要的秘书,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掌嘴巴。
小键粉嫩的小脸也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妈咪,我知道你会讲大道理,可你好久没带这幅黑框眼镜了,为什么偏偏今天戴呢?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键,妈咪怎么可能故意呢?第一天上班就穿上这么庄重的衣服,正好说明我对这份工作的重视。”话是如此,方弈秋眼中依然闪过尴尬之色,小键说得没错,她确实有意这样装扮的,因为她好怕……好怕那个傅清言就是那晚与她一夜疯狂的男人,她宁愿穿得老成土气,让别人觉得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也不能让那姓傅的产生丝毫的绮念。可是,这些想法怎么能跟小键说呢?
妈咪太奇怪了,小键心里想,聪慧双眸中疑惑之色不减反添,他正欲再说:“妈咪——”
“小键,都几点了,还磨磨蹭蹭的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你再不搭车,上课就要迟到了。”方弈秋看看客厅中的石英钟,她迅速打断小键的话,牵着儿子的小手快步出门。
方弈秋不担心自己会迟到,为了儿子的学业,她今天起了个大早,就算现在去搭车,时间还绰绰有余,但小键不同,小键读书的学校比较远,他再不去搭车,就要迟到了。
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每天这样来回奔波太辛苦了,方弈秋曾想送小键去当寄宿生,但小键不肯离开自己的妈妈,再说他还想在家开发软件呢,所以寄宿之事就搁下了。
母子一块奔往车站,两人搭的车号不同,方弈秋让小键先上车,目送车子远去才搭上前往恒安大厦的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