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营帐之前,韩世忠一把拉住吴玠不怀好意的说道:“你说,你要是化妆成金人去跟这两俘虏说话。他们肯定用金人的话痛骂你一顿,说你大水冲了龙王庙,打起自己人来了。这时候我再进去抓个现行你说怎么样?”吴玠白了一眼他啐道:“你怎么不去剃个金人的猪尾巴头,这种丢人的事让我去做?”韩世忠打个哈哈说:“你肯定装的比我像嘛。”吴玠装作有些生气说道:“好啊你,敢以下犯上。要么自己去领三十军棍,要么我下军令让你剃头。你选哪个?”韩世忠一见吴玠如此,马上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这人,总是这么玩不起,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来来来咱们进去好好教训那些金狗。”说罢便将吴玠推入了关押俘虏的营帐。
一进营帐见那两个俘虏被绑在了标柱之上。韩世忠一见就来了精神,赶忙就要上去打。谁知道还没动手那两个俘虏就大声的用汉语喊道:“将军啊,小的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您要这样对待小的啊!”韩世忠二话不说就一个耳光打过去,吼道:“你们这群金狗,还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说完,韩世忠便开始不停的殴打其中一个俘虏。旁边俘虏看着韩世忠心中无比的惊恐。但是嘴上还是不肯松动,他颤抖的说:“大人,我们两个无罪啊,请大人饶了他吧,这样下去会把他打死的!“韩世忠一听,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吴玠,见到吴玠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表演。便走到那个求饶的人面前,口中不疾不徐的说道:“好啊,我这人最好说话,你不让我打他我就不打他,那我打你好了。”话刚说完,便猛地一拳打在了那个求饶的人的小腹之上。只这一拳,打得那人肠胃之中犹如翻江倒海登时便吐了出来。吴玠见差不多了,便开口阻拦道:“好了,好了。你太过分了。一边呆着去。”韩世忠悻悻的站到一边,吴玠走上前来说道:“这个家伙,平时就好饮酒喝多了便打人,自家兄弟尚不放过,何况是你们。你们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们潜入我大宋军中有何目的,那领军的人是谁,还有你们是如何伪装这汉人发式。只要你告诉我,我便命人送你们北返。吴玠决不食言。”两个俘虏互看了一眼,仍是不敢相信吴玠,口中仍是说道:“大人,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求大人放了小人吧。”
韩世忠见来了机会,立即上前说道:“晋卿,我跟你说,这群金狗听不懂你的好话。他们就认识拳头,还是我来。”说完又是一记重拳向俘虏身上招呼。这一拳下去,中拳那人直接昏死了过去。然后韩世忠上来揪着那人的头发说:“我说你这就是麻烦,我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假头发揪下来不就完了?”没想到就这么一揪,那个人的头发连同一条头皮刺啦的一声,就被韩世忠揪了下来,那人头上鲜血淋漓,也哎呦的一声疼醒了。韩世忠惊讶非常,他认定这人的头发是假的,所以使足了力气,不想这一拉竟连头皮都拉了下来。就在韩世忠发愣的当儿,吴玠在旁一眼看到这人被撕开的头皮之处有些蹊跷,他走进仔细端详说道:“你看,他这发髻边上的头皮好像比他的额头高上一点,难道是用什么药物沾在头上的?”
韩世忠不解的说:“粘上?什么东西粘在头上会这么像真的,你别开玩笑。呵呵呵”韩世忠正在笑着,却突然愣住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了他的心头,他突然给那俘虏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是人!“然后看向一旁的吴玠,吴玠只是呆立在那说道:”该是如此。“
原来这一千金人精兵之所以能够伪装汉人的发式,是因为王彦南归的时候,曾有两千余人被中途分割出大队。那两千余人在金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全军覆没。而完颜兀术除了下令割取着两千余个首级报功之外,还命人用小刀将这两千余颗头颅的头皮连同头发完整的剥了下来。然后他自己连同手下的一千精通汉语的精兵都剃成了秃头,用血浆和糯米以及烧融的皮革做成的油膏粘在了自己的光头上。于是他们就有了完整的汉人头发。本来这种沾上的头皮,在取下的时候需要用特制的药水清洗。韩世忠不明其理,用力拉扯之下,竟连这俘虏自己的头皮也被伤,若非如此这金人惨绝人寰的伪装之法,二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吴玠目光转冷,走到那个受伤不重的俘虏之前,冷冷的说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你们的目的。不然我将你们的皮剥下来,祭奠我们阵亡的弟兄。“说着,他抽出了怀中的匕首,一下划开了那俘虏的腋下皮肉。那俘虏惊慌不已大喊道:”我说,我说,那领军的是我大金国四王爷,也是当今国主的四弟,叫完颜兀术。这次带领我们南来是为了潜伏宋营之中,突袭大河南岸的守军,配合我大军攻下汴梁。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将军,将军,你饶了我吧。“吴、韩二人未曾说话,那旁边已然奄奄一息的俘虏先啐了他一口鲜血,然后无力的骂道:“你个胆小鬼,你不配做大金的勇士!”吴玠来到案头,将那俘虏所招供的事情,一一笔录。再让那招供的俘虏签押。两人便头也不回的拿着供状往种师道营地去了。
二人见了种师道,便将审讯之事一一详述,并且将签押的供状给他过目。种师道怒急,不住的剧烈咳嗽。有气无力的说:“你二人快快服我进宫,此时必须禀报皇上定夺。”韩世忠不解道:“种帅,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先把那群金狗杀光再向皇上解释不迟啊。”种师道摇头道:“现在他们表面上仍是我大宋将士,我单凭一纸供状,不能擅自调动兵马攻击自家的营寨啊,快带上那个俘虏,跟我进宫。”
就在三人准备出帐之时,吴玠关押俘虏的营垒,四下火起。喊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