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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胜负已定

种师道在吴玠与韩世忠的搀扶下勉力走出营帐查探,见是那那完颜兀术率领近千铁骑突袭帅帐。原来那完颜兀术回营之后便清点人数,发现除了战死的兵卒之外尚少了两人,他立时便明白了那次被袭的来龙去脉。他心知这卧底之事断难再继续下去,于是索性率领部下进攻种师道的帅帐。他思量着若是能当场斩杀种师道最好,若是不能也要进一步打击宋军的士气。种师道虽在大病之中,仍是临危不乱。他急令道:“吴玠,你持我令牌速去禁军营寨搬取援兵堵截敌人北退之路务要让敌人有来无回;韩世忠,你随本帅整军拒敌,我知你勇武过人,定要一马当先斩杀来将壮我大宋军威!”二人齐声领命,吴玠手持令牌纵马冲出战团。韩世忠命亲兵护住种师道,自己持画戟纵马冲杀敌军。

种师道缓步走到帅台之上拔剑高喝:“众将士勿乱,盾兵在前,长矛在后。弓箭手在队尾射杀敌军!擂鼓!”宋军将士循着鼓声,看到种师道立于帅台之上稳如泰山。宋军士兵士气大振,结阵反击敌军。再看韩世忠带着百余骑士在敌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画戟到处血肉横飞。他远远望见完颜兀术持狼牙棒在不远之处与宋军拼杀,于是催马上前,韩世忠乃是磊落汉子,不愿背后出手偷袭,便口中大喝:“金狗,纳命来!”迎面一戟便向完颜兀术刺去。完颜兀术见是韩世忠的画戟戳到,急忙侧头一躲,不想韩世忠画戟月刃一下横扫便向他。完颜兀术只得向后躺在鞍桥之上。韩世忠招式用老已无法再生变化,只好抽回画戟。此时完颜兀术借腰力一拧,狼牙棒便拦腰横扫而来。韩世忠无法闪躲立戟杆一封,完颜兀术本没有他力大但是他兵器势大力沉又是橫抡而来,韩世忠便被他一棒击于马下。他正待一棒了解韩世忠性命,久在此时种师道整军完毕,一阵箭雨飞向完颜兀术,完颜兀术只得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一边挥舞狼牙棒格挡飞来的箭矢一边急急后退。韩世忠在地上立即向本营翻滚躲避箭矢,奈何腿上仍是中了一箭不能再战。

完颜兀术见到韩世忠负伤,心知再无人能敌住自己,但宋军阵势已成也再无机会突入斩杀种师道,于是喝令向大河上游冲去。他要寻上游浅窄河道,纵马过河以求自保。种师道心觉吴玠的援兵将至,于是纵兵追击。但是直追到金军渡河,援军也未杀到。只好收兵回营。此一战,宋军数台投石机以及弩车被金军焚毁。虽然士卒伤亡不大,但就守卫大河的力量而言,受创不可谓不深。清点战场之后,种师道心知吴玠没来必有缘故,于是顾不得身患重病急往汴梁城中去了。

原来大宋立国以来,只有侍卫亲军指挥使司统属的禁军可以驻扎在边梁城中。城中禁军现归李纲统领,吴玠此去,因调动兵马需李纲手令便直入李府。李纲听闻吴玠所报,认为宋军之中居然混入金人奸细,担心万一城门大开禁军出战若是有金人突袭汴梁则皇城不保,故而并不发兵。

种师道方走入李府大门,便听见吴玠苦求之声:“李大人,种帅对那一千金兵并未设防。现在金人突袭帅帐,若不派兵救援,加之种帅重病在身恐有不测啊!求求你了,李大人,发兵吧!”这时李纲答道:“吴将军不必心急,种帅百战之威焉能抵挡不了千余毛贼,况且京师防卫实乃首要,断不可舍本逐末。我料种帅必然旗开得胜。”李纲说着抬眼看到种师道正缓缓步入厅中,于是接着说:“你瞧,种帅这不是来了。“吴玠一转身,立即冲到种师道面前问道:”种帅,可有受伤么。弟兄们情况如何?“种师道点了点头,继续走到李纲面前说道:”禀李大人,千余金军突袭我帅帐,现已被击退。我军中战死217人、受伤446人、斩敌377级。偏将军韩世忠负伤,我军共损失投石机8台,床弩12架。特来告知李大人。并请问善后之事如何处理。”

李纲一捻胡须说道:“战死的兵士,按朝廷律例予以抚恤;杀敌有功者,我自会奏报皇上,予以恩赏。吴将军,你速速回营整军,以防金人再施偷袭。种帅,你随我进宫面圣禀报此战军情。”吴玠领命去了,种师道只得随李纲进宫,一路之上李纲心忖:若能借此事打击种师道,将兵权全部集中我一人之手,则内可除六贼,外可御金兵。我便是大宋开国一百六十七年来的第一功臣。而种师道一路之上只是咳嗽不已。到得皇宫,黄门官奏报钦宗说有军务面圣,钦宗召二人于书房见驾。

一进御书房,钦宗就问:”二位爱卿,有何兵事啊?“李纲遂将金人突袭一事告之,钦宗听罢沉吟片刻问道:”那一千人不是随姚平仲大将军出战的兵士么,怎又成了金人?”种师道遂把金人如何贴发改装之事禀报。钦宗大怒喝问:“种师道,既然这一千人是金军,那你于大河之北阻击的是谁?难道你真如那金人所言投敌攻击姚大将军吗!”种师道大急,立即跪地扣头道:“臣死罪,臣死罪。当时臣实不知这千人是金人所扮啊。”说完他便开始剧烈的咳嗽,捂嘴的指缝之中渗出了点点鲜血。钦宗一见心里难过说道:”爱卿,不必心急。朕也是一时恼怒并未责怪爱卿。想你种家三代忠良,怎会做那背祖忘宗的勾当。“种师道以微弱的声音回道:”谢陛下体恤。“

李纲见状心中甚急,他知种师道一家三代为将树大根深不易动摇。此时见到种师道咳血,心生一计说道:”启奏陛下,种帅劳苦功高,而今年迈,又患重病。请陛下恩准种帅入城养病。将胜捷军交付他人暂时统带,待种帅痊愈再掌节钺。“钦宗闻言点了点头,要知他口中虽说不责怪种师道,只是连接两战种师道均是处置不当,虽然两战互为因果终是觉得他非是可托付的人。便开口说道:”爱卿所言有理,种爱卿不辞辛劳重病在身,朕于心何忍,着胜任种师道为枢密副使,授少傅。再赐朕之御辇以作出行之用,种爱卿便在汴梁城中安心养病吧。“种师道心知,虽然被授予高位,但终究兵权被夺。无奈只好跪谢皇恩。钦宗接着说:”授李爱卿为京畿两河宣抚使,统领胜捷军。“李纲大喜跪谢皇恩。

钦宗起身踱步道窗前,忽而转身问道:”种爱卿,如今宋金战事,爱卿有何见解?爱卿之前所奏之策,皆为爱卿部将所献,朕知爱卿要为国家选拔良将。但是当此时节,爱卿定要竭尽忠智啊。“钦宗心知,种师道虽然老迈,但是终是百战名将,其所思所想必为此战之要。种师道闭目思索良久说道:”陛下,臣以为,金军以十万精锐攻我,但此时我京师周围兵甲已丰,粮草已足。形成我众敌寡,只要分兵结营,控守要地,使敌粮道不通,坐以持久,敌人可破。且臣以为大河不足以拒金人,需主动出击,占领沧州、卫州、孟州、滑州修筑防线。若如此,金人断不能来犯我大宋天威。“钦宗听闻种师道要主动出击,面露不悦之色,他终是一个不通战事之人,心知只是担忧将领手握重兵又割据一方。于是便对种师道此言不置可否。便说道:”爱卿此言,朕记得了。。种卿好生修养,李卿整军备战抚恤士卒,此战有功之将一律官升一级赏钱百贯,绢百匹,士卒分发酒肉钱粮。二位爱卿退下吧“二人便告退。

再说完颜兀术退往金营,便将卧底之事从头到尾奏报金国主以及完颜宗翰。并献上了宋军防守分布图,以及宋人的抛石机和床子弩的图样。原来完颜兀术潜伏多日,早已将宋营摸得一清二楚,还将宋军防守器具一一画下,说明使用方法以及威力如何。以便进攻之时有所准备。金国主闻言大喜,传令嘉奖完颜兀术,大声说道:”二弟你看,四弟智勇双全啊,实乃我大金栋梁。“说完发现完颜宗翰并不答话,他转头一看,完颜宗翰正痴痴地看着床弩的图本。金国主好奇上前一推完颜宗翰问道:“二弟何以如此入神?”

完颜宗翰放下图本,便对金国主说:“皇兄大喜,此战胜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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