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理直气壮,磁性的嗓音中似乎还带着零星揶揄的味道,听的秦月晚收敛不住的咯咯低笑,听着笑声,他又问道:“那么白太太,你一直都在为这事儿吃醋吗?”
秦月晚先是点了点头,又后以后觉的摇了摇头,每个人或许都会有曾经。无论那段日子多么的张扬肆意鲜衣怒马,但时过境迁,即使星光依旧璀璨,他与宋梓然的那段曾经,终于还是如白驹过隙一去不复返了。
“白锦川,”她往他怀里更用力的蹭了蹭,寡淡的回答道:“其实我原本没有吃醋的资格,如果不是她,大概你当时都不会正眼看我吧。”
说着,她看了看白锦川,他朝她笑了笑,英俊凌厉的五官轮廓慢慢镀上了一层深意:“晚晚,我答应你,以后我的心里眼里都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那薄如柳絮的一句话被和风吹落至心间经久不散,孕育着火苗般炽热而又说道不清明的情愫,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如同是用虚幻积木搭建起来的令人憧憬的世界,秦月晚扬起下颌,伸手慢慢触碰上他的脸,却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温度。
秦月晚只觉得右手的中指上忽然一紧,接着便被一个冰凉的物体给牢牢的锁住了指根。她奇怪的抽出手来睨了一眼,那枚戒指就静静地戴在她的中指上,被飘摇的光芒衬托的熠熠闪光。
她不明,“这是……”
白锦川贴上她的耳骨,性感的一塌糊涂的声音里带着令人浑身骨骼酸软的颤栗:“迟到的,订婚戒指。”
她愕然,抬头直视他深邃璀璨的眼睛,才发现他一向平波无澜的眸里烟煴着那样诚挚的深情。
秦月晚右手贴在怀里,戒指触碰的位置刚好和心脏紧挨,她把头昂的更高,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忍不住轻轻的碰了碰他噙着笑的唇角。
眼眸猝然睁大了一些,精致的脸蛋被一些莫名的情愫给蒸醺的泛红,带着点懵懂和羞涩。
白锦川的瞳孔收紧了一度,她张合的绯唇像是羽毛挠了一下他的心头,喉结动了动,大掌扳起她的下颚就把唇印在了那一片柔软上。
他早已有些情不自禁,衔住她的唇瓣反复蹂躏。秦月晚环在她脖子上的一双藕臂带点恶意的收拢,甚至还头昏脑涨的回应了他的热情一两下子,然后便心满意足的听着占据主动权的他变得慢慢粗重的故意。
嗯,不错,最近还学会面不改色的勾引人了。不过自己好像越来越期盼被她这样蓄意的勾引了,白锦川唇角噙起一丝不动声色的笑。
他的动作越发缱绻凶狠,渐渐呼吸不支她懊恼的看着含住自己唇瓣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连连告饶,他鼻息的温度洋洋洒洒的充斥在她脸上,仿佛带上了电般麻痹了她的神经末梢。
月上梢头,浓墨浸染的夜幕下,欲望一触即发。
越发的临近秦氏十八周年,缺失了父亲当年所留下来的资料,秦月晚设计起方案来格外的艰难,就在渐入佳境思路回归正轨的时候,但还是免不了董事会那些资历老的人对她的安排消极怠工。
这其中若非有王之沛给他们撑腰,秦月晚也不做他想。
每日忙到头晕目眩的时候,她总是会望一眼右手上的戒指,平白便多了些许力量。
苏珊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秦月晚伸展着手臂面对着右手会心的勾起唇角。
她敲了敲门,“秦总,休息室有人找你。”
秦月晚淡淡的收回视线,把手很寻常的搭在一摞文件上,问:“谁?”
“是简森简导。”苏珊似乎不清楚这其中的牵扯,所以回答的无比平常。
秦月晚掀了掀眸,“不见。”
“这不好吧,好歹……”
“就跟他说我没空。”秦月晚烦躁的挥了挥手,自从那日离开夏庄,她便撤了那部电影的资,也有段时间没看见简森了。
苏珊会意立即转身离开,不过多时又重新走了回来。
秦月晚连头也不太,自顾书写闷着声道:“打发走了?”
“没有,”苏珊无奈的摇了摇头,“简导说他今天要是见不到秦总您,他就一直等着。”
闻言,秦月晚不轻不重的把笔搁下莫名烦躁的揉了揉额头,“那就让他等着吧。”
苏珊没吭声,却一直站在秦月晚的面前。
五分钟过去,她抬起头来:“怎么,还有事情吗?”
苏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轻声说道:“秦总,简导好歹也是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怠慢他,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何况,前些日子还撤了他电影的资。苏珊抿唇,低了低头,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怠慢?听见这个词,秦月晚笔挺的站起身子,逆光而立:“感情我现在连想见谁不想见谁的自由都没有了?”
苏珊把头埋的更低,栗色的发散碎在耳边,模样很是无辜:“秦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细微的咬了下唇,斟酌字句后道:“毕竟临近公司十八周年,简导在传媒界颇有声望,如若沾不上光,那也不能传出去对我们不利的声音啊。”
简森为人确实率性,上次撤他电影他虽然明面上没说,可背地里一定大为光火,现在临近公司周年,秦月晚也不想再因为些琐碎的小事而闹出舆论的风向。
苏珊缄默,正当她以为秦月晚在生气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她轻缓的声音在思忖片刻后平稳的响起:“带我去休息室吧。”
苏珊疑怪自己听错,而秦月晚却已经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愣着干嘛,走啊。”
苏珊反应过来,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秦总,就是这间。”苏珊看了秦月晚一眼,替她拉开了门把手。
秦月晚捋了捋发丝,踩着高跟款款走了进去。
简森坐在最里侧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悠闲的交叠而起,在空中翘起一弯好看的屈度。他身上穿着套浅咖色的休闲西装,鼻尖的弧度与打理的无懈可击的发丝一样张扬,面目依旧是意气风发。
“苏珊,去楼下买两杯咖啡。”她侧过脸淡淡朝苏珊吩咐。
苏珊应下,已经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简森把叠起的双腿稳重的放了下来,手肘撑在大腿上托起下巴,似笑非笑的道:“不用麻烦,客随主便,在月晚你这里喝茶就好了。”
这一声“月晚”叫的甚是亲近,在剧组时为了避嫌她听的习以为常,可如今入耳却是另外的一种不适。
“苏珊,那你去泡两杯茉莉花茶吧。”秦月晚笑了笑,走到简森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简森嘴角微抽,睨着秦月晚深而不真的笑意,有条不紊的挺直了身体:“上次来喝瓜片,如今却喝花茶,月晚你这敷衍的意思好歹也该掩饰掩饰?”
“简导,茶分三六九等,花茶亦如是。我拿今春毛峰新窨制的花茶招待你,合以见得是敷衍你呢?”她抱起双臂,不动声色的挑起了清隽的眉峰。
简森闻言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尴尬,目光落在秦月晚的脸上,很温和的笑了笑:“是我外行了。”
很快,苏珊端着一套茶具走了进来,在秦月晚的示意下从透明的茶壶中率先倒了一杯递给简森。
简森丝毫不见外的接过,递到唇边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
果然是很不错的茶。
简森品茶的间隙,她收敛了一度笑意,声音温凉通透:“简导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忙,我瞧着你好像挺有闲情逸致。”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这话里的讽意,却依旧不动声色的优雅的呷着茶水,茉莉的清香混合着绿茶的香气在味蕾间经久不散。
秦月晚也不急着他回答,只把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沙发上,看着茶壶里一缕热气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简森搁下茶杯,指尖还沾着经久不绝香气,“可月晚你看起来似乎很忙,怎么,是我打扰到你的工作了?”
她微垂着眼睫没有答话算作默认,简森不紧不慢的态度令她心底隐约有着一丝不安。
“简导,想必你今天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如我们就别兜圈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秦月晚盯着简森如墨色一般漆黑的眸子,终于忍不住简明扼要的开腔。
这男人的耐心很好,她怕一不小心就跟他这样客套呢忘记了时间。
“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叙旧聊天?”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促狭的笑意。
秦月晚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飘着白烟的茶具上,没有犹豫的诚诚恳恳的回答说:“确实不很喜欢。”
“哦,被嫌弃了呢。”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简森弧形好看嘴唇只朝一侧微微勾起,停顿了片刻他的目光在秦月晚的眼前一层一层的剥落阴沉下来,透着深不可测的阴寒:“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了。”
在他进一步开口前,秦月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桌上抓起一个透明的茶杯,任穿过窗棂的阳光把它照射的四分五裂:“让我猜猜,简导你这次来,应该是想问我,上一次你跟我讲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阳光明媚,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慢慢飞舞着,玻璃杯色散出的光芒映在秦月晚的瞳孔里,恰好是一个色彩纷呈的世界。
简森从从容容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