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有些不舍,顾流风看得心里一阵疼惜,捏了捏苏云初的脸,“怎么,今日不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倒是敢来见我了?”
“王爷!”苏云初跺脚,“您还提那件事干嘛?都过去几天了,您就赶紧忘了吧!”
“好好,我这就忘了它,”顾流风喝着汤,想了想,也不隐瞒苏云初,“我过几日要出门一趟,来回路上许是要半个月,要备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你就好好待在府里等我回来。”
苏云初眼里依依不舍,小声嘀咕,“怎么去那么久呢?在外面王爷吃不好睡不好的,妾身舍不得你。”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回到菡云院的时候,苏云初就把这消息传了过去,顾流风虽然没说要去哪,可他桌上放着一张地图,地图上被划出一个地方来。
苏云初凭着记忆将那地图又画了一份一起给楚迁尧送过去,那地方是一座深山,周围只有几个小村落。
这事怕是跟那块令牌有关系,不然顾流风堂堂五王爷跑到那么个穷乡僻壤、深山老林里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吩咐下人去做,非要他亲自跑过去呢?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怕是他每年都要跑这一趟,这就不能不引人深思了。
楚迁尧见到信,连夜动身去了那地方,他手下的人要比顾流风一伙人灵活的多,也无需准备太多东西。
而王府里,苏云初看着顾流风的眼神越发缠绵和不舍,直到顾流风临走之前的一个晚上,两人在房间一起吃饭的时候,苏云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滴滴泪水落下来,打湿了顾流风的衣摆。
“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顾流风心知,定是苏云初舍不得自己。
“王爷,妾身不想让你走。”她伏在顾流风肩头,“妾身才从国公府回来没多久,您又要出门了,这老天爷怎么就不能让我们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呢!”
拍拍苏云初的肩膀,顾流风也很不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父皇吩咐的事情,我总不能推脱。”
苏云初视线粘着顾流风身上,“王爷,妾身若是男子是不是就好了?到时候妾身就可以跟着你,你到哪里,妾身就到哪里。”
顾流风笑起来,“你这般美貌,若是男子,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再说,你难道忍心让本王娶一个男子回来?”
轻轻捶了顾流风一下,“王爷就知道笑话妾身。”
“不是笑话你,”顾流风的眼神真挚,“你若是真舍不得本王,不如跟本王一块儿?”
苏云初的眼里满是惊喜,“可以吗?妾身。会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不会的,放心吧,只是一件小事,你就当跟着本王去游山玩水了。”
苏云初连连点头,“王爷说话要算数,”想了想,又赶紧去收拾自己的衣裳,要带的东西。
顾流风好笑的看着她在旁边忙忙碌碌,转来转去,心里暖融融的。
第二天顾流风也没有反悔,而是真的带着苏云初上路了,怕苏云初一个女子不方便,还让她带了个丫鬟,一行人出了城往南方行去。
这一路上过的确实不容易,顾流风像是为了隐瞒行踪,一路上都没有停车住店,而是都宿在野外,吃的除了带来的干粮就是手下打的一些野味。
苏云初却没有一丝不满,对着略显粗糙的干粮也吃的很香甜,连顾流风都忍不住惊奇了,他本来以为苏云初吃不了这样的苦,别看他一个大男人,虽说已经走过几次,可这干粮也是难以下咽。
也因此,手下的人常常要去打些野味,耽搁了不少时间。
“云初,这两天你受苦了。”
苏云初摇摇头,“云初不觉得苦,能陪在王爷身边是云初的福分,若是府里的妹妹们知道了,怕是要羡慕死妾身了。”
“你啊,她们哪里能跟你比?而且换成她们怕是一天下来就要闹着回去了。”
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跟男人同甘共苦的,顾流风心道,换了府里那些女人八成更愿意舒舒服服的呆在府里,何苦跟着跑这么远?
夜里顾流风和苏云初干脆睡在马车上,剩下的侍卫则在路上铺了干草,所幸现在已经是夏天,地上不那么凉,留下几个守夜的,剩下的就沉沉睡去。
这一路走了十来天,而且越走越偏僻,苏云初望着那一片高大的树木,有些紧张的问,“王爷,你该不会是打算把妾身卖到山沟沟了去吧?”
“怎么?终于知道怕了?”
马车已经没法往前走了,这里面别说马车,连马都进不去,只能靠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慢慢走进去。
苏云初换了一身轻便些的衣裳,在烟竹的搀扶下,走的不算慢,也没拖队伍后腿,顾流风自然对她更高看了一眼。
这一路行来,顾流风已经完全信任苏云初了,而且这样的女子才能跟他一起并肩作战,朝堂汹涌,后宅里也不是安稳的,若是没有一个能撑得住王府的女主人,他在前方也难以安心。
侍卫跑在前方边走边查探,打头的侍卫跑过来禀报,“王爷,已经看到山洞了,就在前面。”
这深山里寻路非常难,若不是每年都留下记号,说不定早就找不到那山洞了,顾流风每次来都要带不少人,带的人少了别说找山洞了,自己都说不定会迷路在里面。
山洞周围俱是藤蔓,还有一颗参天古树挡着,常人就是经过此地也难以发现这下面别有洞天。
顾流风拉着苏云初的手,只两人进了山洞,其他侍卫俱都守在洞口,山洞里一片昏暗,顾流风点起火把。
这一瞬间,苏云初明白了,为何楚迁尧要来这里,他又是因何费尽心力找到这个地方。
正对着洞口的上方,挂着一幅画,那幅画上的人跟楚迁尧眉眼之中有些相似,尤其是两人嘴角的笑意,更是如出一辙。
“云初觉得这美人如何?”
苏云初愣了一下,马上好奇的问,“这人是谁?她长得可真美!”
顾流风语气中带着些得意,“这人身份可不一般,她曾经是云初国的公主,这样的美人倒是可惜了,若是她还在宫中,说不定会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然而也只是妃子而已,皇上不可能让一个他国的公主做皇后,甚至都不会让她有孩子,父皇是一个能下得去狠心的人,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
他也是男人,自然能理解他父皇做的一切,这位公主美貌、有才华,再加上身份,可以说这时间不知多少年才能出这么一个人,然而可惜,红颜薄命。想必他父皇也是万分不舍,才建了这么一处地方。
“公主。”苏云初沉吟一会儿,她觉得进了这山洞脸上就有些不舒服,伸手摸了一下,没察觉出异样,便接着问,“那她怎么会在这呢?不是应该在宫中锦衣玉食吗?”
“那也只能怪她自己,都已经是父皇的人了,心里还想着云初国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想逃出去,最后身陨也怨不得旁人。”
顾流风对于这位公主倒有些厌恶,毕竟如今中宫之中的是他的母后,父皇在人死之后还心心念念着,每年还要让他来清理一遍山洞,顺便给上柱香,这将他母亲至于何地?
“唉,真是可惜!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苏云初装作感叹的样子。
“哼,不过她就算死了也只能被囚禁在此处,父皇还特意找了道人做法,让她魂魄也要永生永世守在这里。”
苏云初心中一惊,这皇上也太狠了,人家都死了,他还不肯放过人家,人家公主又不欠他的,连命都没有了,还不肯让人魂归故里。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就这么一会儿,好像都热出汗了。
这山洞里温度好像要比外面高,她拿袖子擦了擦脸,却发现顾流风正满脸惊恐的看着她。
一把拔出腰间的弯刀,顾流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是什么人?”
这深山里常常有些怪异的声音,还有些恐怖的传闻,顾流风以前也听过,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面前这人难道是精怪化身?
苏云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发觉什么不对,她不解的问,“王爷,你怎么了?为何只有看着妾身?”
她的声音一点没变,顾流风吓的浑身是汗,难道说,从最一开始跟着他进山洞的就是妖怪?可真正的苏云初到哪去了?
“你把我的王妃弄到哪去了?竟然还敢弄成她的样子来骗本王!”
顾流风说着,一刀向前刺去,苏云初却不闪不躲,傻愣着站在原地,刀尖在即将接触到苏云初身体的时候停住了。
因为顾流风忽然认出了面前这张面孔,这是苏初年!
苏初年对于顾流风来说,已经是非常遥远的存在了,他印象中苏初年是非常完美的一个女子,不管是容貌、家世、才情,那一样对于他来说,都非常般配,也是他心中将来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