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粮都分下去了?”
“都分下去了”
“与李相、尹相联系上没有?”
“还没有”
“不用再联系了,天儿,留下少数你带来的甲士,你赶快带他们走,不能再让他们白白送死了,我君不悔对不起他们,这是屠杀,是在犯罪,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不,父亲,要走一起走”
“天儿,为父留下来断后,会追上你的,回去照顾好你母亲,不要让她担心”
“父亲,孩儿觉得有人在针对我们,分兵已经是大忌,这粮草为何偏偏针对您,我君家子弟兵如果不是缺粮,凭着合击之术定不会败得这么凄惨,白白死了那么多兄弟”
“天儿,现在情况紧急,回去再说,赶紧带他们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父亲,要走一起走,孩儿绝不抛下父亲自己逃命”
“君傲天听令,立刻带朱雀甲士退走,保住君家子弟兵,这是军令”
“父亲”
“走”
“父亲,孩儿留下断后,您带朱雀军退走”
“君傲天听令,立刻带朱雀军退走,否则本将就自刎于此地,与死去的朱雀亡魂同在”
“父亲”
“还不走”
刀已架在脖子上,君不悔身后是自发的视死如归的追随者,没有人动员,他们要追随将军,他们是君家最忠心的子弟兵,站出来了就不会再想活下去。
“得令,撤”
君傲天带着剩下的朱雀军甲士退走了,此次朱雀军损失惨重,才短短数日就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君不悔所带的大半朱雀军甲士几乎伤亡殆尽,而对方却是以一挡数十,如果不是君傲天失去了对外联系,发觉情况不对当机立断带军寻找,恐怕另外那部朱雀军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而且他们已经断粮十几天,君傲天绝不相信这是巧合,为什么他的粮草就没有被切断,这定然有人在搞鬼,那人就是许寿那厮,至于是不是还有别人他暂时还无法判断,但他一定要弄清楚,还父亲君不悔一个公道。
所有将领都知道,君不悔将军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此刻没有人会去打扰君傲天,因为他的心定然在滴血。
君傲天自责不已,可他知道,他的父亲君不悔一向一言九鼎,那么多朱雀军将士死了,必然早已抱了必死之心,若不听令,他真会当场自刎,他不敢去看,即便救下了,那他父亲最后的骄傲也被践踏,他不愿看到父亲生不如死,再者,他后面活下来的这些将士,是君家的子弟兵,是父亲君不悔的心血,死了都要保住的,他没有选择,只能遵军令,只是在心底,他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他早日赶到,兴许结局不会是这样,他痛恨自己犹豫了那几天,以至于酿成如此大祸,死了那么多兄弟,还有他的父亲。
君傲天带着一群已完全失去了往日面貌的甲士安静地走着,他们不再是兵士,是被吓破胆的绵羊。
“将军,将军,到了乱风口,往哪儿走”
“乱风口?”
“是的将军”
君傲天抬头四下里看了看,看到的是毫无生气,精神萎靡的朱雀军甲士,顿时心里难忍。
“兄弟们,你们是死去的兄弟们用命拼来的,是将军最后用命保下的,这里是乱风口,一北一南,中间直插雍都,是进雍都的最快捷径,我不会带你们从南北迂回逃跑,我将带你们径直前往断崖坡,在那立阵,迎击敌人,当然,到了断崖坡,有兄弟想要离开,我君傲天绝不阻拦,任由离去,我君傲天在此立誓,必用我命祭奠死去的英魂”
“用我命祭奠死去的英魂”
“用我命祭奠死去的英魂”
山呼海啸,君家子弟兵毕竟不凡,不会轻易被打倒。
山风呼啸,枯草起伏不定,日落黄昏,人影踉跄。
“跑啊,怎么不跑了,报上名了吧,你们虽然低贱渺小有如蚂蚁一般,但也算是有些胆识,值得留下你们那卑贱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
“也罢,将死之人,就且告诉你们,大人我是鹰卫独鹰”
“为什么你的身手比其他人厉害这么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是狼卫那些废物,你现在明白什么是差距,什么叫雄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好,本将告诉你,本将君不悔”
“偏将万羽”
“十夫长木霄”
“甲士铁头”
“小孩的玩意你们还当真,你想传递消息,可惜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死在我手上是你们的造化”
“杀”
一曲长歌,总有曲终尽了时,一生英雄,身死如悲歌,不念昨日今日种种,但留一身孤胆雄姿在风中。
君不悔死了,还有他的忠心追随者们,没人知道他最后的日子经历了什么,可曾有过后悔,壮志未酬身先死,身前身后何人说,家中妻儿泪悲痛,只留忠胆在心中。
断崖坡前。
“大哥”
“二弟,你怎么来了?”
“父亲呢?”
“父亲他……”
“二弟你去要哪,二弟……”
“将军,要不要……”
“罢了,以二弟的身手活着回来应该问题不大,一个人反倒安全些,由他去找我父亲,也好让我专心迎战,当前最紧急就是操练,告诉将士们,不得松懈”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