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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恶霸被杀

先是沉默了一阵,李季率先问道:“贤弟,你看出什么来吗?”

“当然,她根本不是于秀娘。”

听了曹谦的回答,李季并不意外,问道:“贤弟,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自己家的媳妇,自然看得清楚。”曹谦没有对李季说起,他和于秀娘并未行过夫妻之事,男人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李季点点头道:“贤弟,连你这个于秀娘名存实亡的夫君,都能认出来这女尸不是于秀娘,为何于家人咬定是于秀娘呢?”

“蹊跷应该在尹师绮那里,既然女尸不是于秀娘,那么真的于秀娘应该就在尹师绮那里,或者,尹师绮知道于秀娘在哪里。”

曹谦一说完,李季立即道:“不如我派伙计暗访一下。”

“我该回去了,我去和知县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下一步怎么做,等我回去再想想。”

曹谦将手中的铁锨交给李虎,四个人灭掉手中的火把,继续清理了一下坟周围的痕迹,使其完好如初,然后四个人离开北山坟地,将灭了火的火把扔在半路上。

一路上,曹谦和李季对下一步的打算做了一番商议。

待回到汝阳县内,曹谦和李季他们三个作别。

“贤弟,千万小心,自从你进了牢里,翠娘整日以泪洗面,盼你早日出来。”李季一拍曹谦的肩头道。

提起单翠娘,曹谦心里一阵内疚,单翠娘一家人遭横祸,虽然一开始和单八七有关系,但后来,也是被自己连累了,尽管曹谦早就明白单翠娘芳心暗许,不过看自己现在混得如此坎坷,尽管敢作敢为,但不等于一切尽在掌握中,说不定哪个坎没过去,他这个从后世穿越来的人,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还是别害了人家二八大好年华就守了寡,若是这次得以脱身,一定想办法说服她,为她另寻了人家嫁了才好,不过这一回真的要被尹师绮陷死在牢内,倒也省去了这烦恼……

曹谦一路上小心翼翼朝着县衙后门、刘大昴的内宅走去,那里早有刘大昴安排好的人等在那里,曹谦回来,就带着他回到牢内,将李代桃僵的那位换出来。

还没等走到目的地,曹谦觉得眼前黑影一晃,一个人拦在他的面前。

曹谦心知不好,刘大昴安排他潜出县狱查访这起奸杀案,知道内情的人,绝对是伸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一旦败露,那真是满盘皆输。

无论眼前这个人是谁,绝对不能让他把这件事捅出去。

为了保密,曹谦动了杀机。

尽管曹谦赤手空拳,但他动了杀心,自然不畏惧拦住他去路的人手中是不是有家伙,一拳直击对方的面门。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很本能地往回缩了一步,然而曹谦动作不停,抬腿一记正蹬,踹中对方的躯干,这一腿力道甚猛,对方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曹谦一个箭步上前准备结果这个人时,听到有人说:“曹三郎,怎么看也不看就下了杀手呢。”

曹谦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此时事情紧急,绝对不能让外人发现他的行踪,顾不上许多,仍抬起腿来准备将被他踹倒的人击毙。

“慢着!”

仍是这个说话的人,一个箭步冲到曹谦的眼前,试图伸手拉住曹谦,曹谦不等对方的手碰到他的衣服,本来往下跺的脚变换方向,朝试图阻拦他的人踹去,这个人往旁边一闪,曹谦这一腿踹空,不等曹谦使出下一招,就听对方笑着说:“三郎,多日不见,这身手还是那么好。”

听起来越来越熟悉的声音,使曹谦不得不住了手,虽然不明对方是敌是友,但曹谦发现对方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站定后,隔着夜色细看对方。

“三郎,不认识了吗,我送你的羊乳和肉干,可补得身子?”

“你……张顺大哥!”曹谦惊讶地叫了一声。

“正是洒家。来,你还不快扶叶都头起来。”

“叶都头?”曹谦这才知道刚刚被他打倒的是叶都头。

这时叶都头挣扎着自己爬起来,捂着肚子,对曹谦说道:“曹三郎真是好武艺。”

对于误伤叶都头,曹谦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叶都头你没事吧。”

“亏得张顺兄,要不然俺真的要被阎王勾了魂魄去。”

叶都头说完,三个人相视而笑。

“贤弟当真是警觉。”张顺一拍曹谦的肩膀。

“不能不警觉,我从狱中出来,除了知县,只有他的几个心腹知道,要是败露,怕是不好收场。不知大哥你……”

见曹谦疑虑,张顺说道:“此番叶都头定会鼎力相助,贤弟不必疑虑。”

“这……”曹谦看了看张顺和叶都头,心里说叶都头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这一方了?

“贤弟,你此番从狱中出来,要做什么?”

对于张顺的发问,曹谦迟疑了一下,张顺看出曹谦心里的想法,继续说道:“贤弟,你我相交时日不多,自然难以心意相通,不过,洒家此番定然帮你洗清罪名。”

“大哥相信我曹谦没奸杀于秀娘?”

“那是自然,洒家看你是条汉子,怎能做那腌臜事,前几日洒家跟李季前去狱中看望你,碰巧那些腌臜厮试图谋害于你,洒家已然明白,贤弟是遭奸人陷害。”

曹谦点点头道:“是的,将我曹谦定罪是其次,主要目的,就是将我弄进牢内,使我孤立无援,然后找机会将我害死。”

“这就是了,亏得我们及时赶到,也亏得有知县大人关照,贤弟暂无性命之忧。”

“唉。”曹谦叹道,“不知该如何才能洗脱这罪名。”

“那就要看我们能否确信那女尸到底是不是于秀娘。”

一直没说话的叶都头结果张顺的话道:“两位,此番不是讲话时,我们一起去拜见知县大人如何?”

嗯?

曹谦一扬眉毛,“大哥,叶都头,你们见过知县大人了?”

张顺笑道:“正是,我和叶都头深夜探访知县大人,知县大人见我们诚恳,对我们说他在夜间将你放出,自行查访此案,为此我们一直在等着贤弟。”

曹谦心中一凛,刘大昴明明交代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张顺和叶都头都知道他曹谦夜间潜出牢狱,于事有补吗?

虽然他和张顺不打不相识,过后一见如故,但此时并非昔日,每走一步可以说是如履薄冰,曹谦心里有些乱,尽管他知道是张顺后,二人以礼相待,但他心里并没把握,是不是应该相信张顺,李季对他说起的事情,使他不得不对张顺有所忌讳,看他现在对自己似乎还当个朋友,等自己回到狱中,一旦他发难,与洪宽勾结在一起,就算有刘大昴相助,危险不知增加了多少倍,何况,曹谦他自己一直很清楚,刘大昴只不过将他当成了棋子,作为一县的父母官,压制不住像尹师绮这样的地头蛇,处处掣肘,于法度上又奈何他不得,也只能扶持像他曹谦这样的黑势力制约尹师绮,一旦到了保不住他曹谦并威胁到他刘大昴的时候,刘大昴定然要舍车保帅,到了那时候,他曹谦就算有天大的本领,怕也要被送上了刑场,好一点的下场,也是发配远恶军州,此生断难再回汝阳县……

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逃出汝阳县,到其他的地方隐姓埋名,他曹谦怎么说也从老曹三哪里学来了做炊饼的手艺,不至于饿死,或者,混迹在市井泼皮当中,凭他的狠戾果敢,相信过不多久,一定会重新崛起,不会比在汝阳县糟糕……

当然了,这样的打算是没办法的办法,前提是张顺不值得信任,但张顺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值得信任,曹谦无法证明,可他又不愿意断然舍弃眼前一切,逃离汝阳县。

曹谦心里矛盾,张顺的一双眼睛虽然在暗夜中,却对曹谦心里想的事情窥视得一清二楚,说道:“曹贤弟,洒家知道,你现在不敢相信哥哥,你和你的伙计有一大笔钱财被抢,你和李季他们是在怀疑我们做的,是也不是?”

“……是。”曹谦迟疑了一下,老实回答。

“洒家也不多说什么,现在一直在查究竟是谁做下的,你若是不相信,就让叶都头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

张顺一说叶都头,曹谦不由得看了一眼叶都头。

叶都头先是低了一下头,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过后还是开口道:“本事涉及家丑,不过,挡着二位的面,也没必要隐瞒。”

张顺在一旁插话道:“曹贤弟,洒家现在告诉你,就在贤弟你在牢内的这几天,一个天大的消息传遍了全汝阳县,单八七死了。”

“嗯?”曹谦一愣,尽管死的是单八七,不是尹师绮,但曹谦还是觉得很震惊,整个汝阳县,单八七可以说是和尹师绮并驾齐驱的地头蛇,一个控制县东,一个控制县西,不但财大气粗,还将一干富户拉到麾下,官府的税收也要看他们的脸色,搞得历任县太爷都很头疼,他们才是真正的县太爷。

“单八七一死,全汝阳县的升斗小民们无不拍手称快,如果老天开眼,再让尹师绮完蛋,就算不死,也要大触霉头,定然会举县相庆……”

曹谦打断张顺的话道:“单八七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

单八七为霸一方,坏事做绝,单翠娘一家人的悲剧,他是始作俑者,如今被人杀死,也算是天道昭然。

“哥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曹谦虽然愿意看到这个恶霸有如此下场,但死的是单八七,不是尹师绮,对于他摆脱目前处境没有什么帮助。

张顺看了一眼叶都头。

此时尽管夜色深沉,但曹谦还是感觉到了叶都头的状态,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全部的勇气掀开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叹道:“说起来真是家门不幸。曹三郎,这单八七是……是被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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