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苗虎回到城门处,皱着眉头道:“蓝岗,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蓝岗道:“按理说,这件事情很可能是郁一凡和楚禅俩人合谋的,但是事情发生后,郁一凡却没有亲自上场动手,特别在陈悔的实力大家都知晓的情况下,这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恩,不知道后来又产生了什么变数。”
蓝岗嘿嘿笑道:“管它呢,反正整件事情跟咱们一点关系没有,就让陈悔和他们撕去吧,反正是牵连不到咱们这里。”
苗虎点点头:“就是觉得楚禅最后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嗨,队长,您肯定想多了,不过陈悔一直这么呆在齐忠才身边,我感觉文多堡的将来啊,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呢?”
听到这话,苗虎身子猛地一震,他豁然转身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蓝岗贼眉鼠眼地环视一圈,然后凑过来,轻声道:“您看啊,这个齐忠才虽然有很多老婆,但是都神奇的没有子嗣,而唯一能够继承齐家家业的男子齐福也死了,现在能够勉强镇住眼前局面的只有齐忠才一人,如果他和陈悔真的因为什么事情,最后一命归西了,您说……”
苗虎眼神闪烁不定地盯着蓝岗看了半天,然后道:“行了,你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可能刚刚认了主子,然后又和人家闹翻,这样两姓家奴的名声可就真的坐实了。”
蓝岗道:“队长,您可得想清楚了,整件事情里,您可并没有什么不对,都是他齐忠才看不起咱们,咱们另投别家也不能说是咱们的问题啊。”
苗虎被蓝岗这一番话说的心烦意乱,他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稍后再说。”说完,苗虎便转身走开了。
……
是夜,陈悔和齐忠才回到卧房,陈悔顺手就将他敲晕了,中午的那种情况的发生,使得陈悔现在对于齐忠才是一点歉疚都没有,这个老小子是真的想要杀掉他啊。
兽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哎,这个老头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好老头,今天太吓人了,要不是我现在没有恢复,我绝对跟着你就上了。”
陈悔叹口气道:“没有办法,谁叫咱们现在的状态不好,对人家又有那么大的威胁呢?”
兽人偏头看向陈悔道:“话说,你相信楚禅他们今天的话么?”
陈悔笑了笑道:“信不信又能怎样呢?他们既然想要用苗虎来当替罪羊,那就让他们去做呗,但是我估计啊,苗虎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么说,你完全不在意是谁下的毒手了?”
“等有实力的时候,再去在意那些事情吧。”陈悔伸了个懒腰道,“哎,你现在的实力恢复的怎样了?”
兽人道:“还有三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个三成吧。”
“大哥,我记得你当时说的天数不是这个啊?”
“哎呀,没事啦,反正过几天就能好了。”
陈悔道:“行,那就三天后,等你恢复一点后,我再去探路,到时候我走了,你还能有点自保能力。”
兽人奇道:“还要去啊,你上次不是都被人家发现了么?”
“只是发现了,但是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东西,没办法,就是发现了,也得找啊,这是咱们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
“好吧。”
……
碎骨帮院落
郁一凡皱眉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刘飞问道:“出问题了?”
郁一凡点点头:“陈悔虽然重伤,但是身手还在,一般的刀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那不行,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可能?陈悔天天在城主身前晃悠,万一他一激动把城主弄死了,咱们这些拼过命的人岂不是又得到处讨饭啊?”
“那……”
郁一凡道:“陈悔应该还会来找东西,咱们这样……”郁一凡凑着刘飞的耳朵边轻声交代了一番。
说完后,郁一凡道:“好了,你去布置吧,我还得去看看苗虎。”
“是。”刘飞转身走了。
……
出了碎骨帮,郁一凡就着实有些抑郁了,苗虎虽然不能算是他什么好兄弟,但是毕竟也是一起战斗过的人,这说把锅背给他,就背给他,让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忍。
郁一凡没有让马飞奔起来,而是松开缰绳,让战马慢悠悠地在道上走,这样可以给他腾出一些时间想好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抚苗虎的情绪,他琢磨着不行就给他做出个承诺,先把他关几天,然后等陈悔的事情解决后,他再把苗虎放出来,这样既不伤弟兄们的和气,也可以解决问题。
把事情一想开,郁一凡心里面就有底了,他一抬头,发现虽然是闲逛,但是却已经距离城门不远了。
郁一凡想了想,把马放在这里,走过去,这样跟苗虎谈话的时候,也能显得比较有诚意。郁一凡刚要下马,就忽地听到远处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郁一凡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迅速催马上前。
向前跑出一阵,就看到楚禅坐在城门不远处的椅子上,旁边摆着一个小的方形桌子,上面还摆满了水果。
楚禅看到郁一凡到来,笑着冲他招招手道:“呀,你也来了,来来,尝尝这水果。”说着话,又转头冲着自己的手下道,“给郁队长搬一把椅子。”
“不用了!”郁一凡摆手制止,然后脸色十分难看地看向当场。
场中,苗虎等人手握刀枪,与几百号城卫战在一起,苗虎此人虽然性格乖张,但是也晓得这种时候,如果手下都被杀光了,他也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所以他就像救火队员似的,在场中来回的奔跑,帮助手下抵挡那来自死神的镰刀。
苗虎虽然功力高强,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人,所以即便这么跑来跑去,也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一时间苗虎气地须发皆张,一头长发四散开来,上面沾满了别人的血肉,苗虎仰天长啸,手中长枪狠命压在四名城卫胸口,口中长气一吐:“死吧!”
四名城卫迅速飞出,撞在墙上,一滩血迹顺着城墙流下来,极其血腥,四人胸骨齐齐凹陷进去,眼看是不活了。
但还未等陈悔反应,身周又迅速冲上来十几人,他们都各挺长枪,围绕在苗虎身周,虎视眈眈。
战到此时,苗虎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看到又有这么多人上前,顿时一种绝望憋屈在胸口萦绕,苗虎长声呼啸:“楚禅,齐忠才,你们为什么这样负我!”说着话,苗虎再度将长枪舞起,想要做最后挣扎。
楚禅望着远处战场,听着场中苗虎的长啸,笑了笑,塞了一枚葡萄进嘴里道:“结束了。”然后楚禅将葡萄递向郁一凡道,“味道不错,吃点啊。”
郁一凡没有接茬,脸色冷硬道:“放人!”
“恩?”楚禅一愣,刚刚又抓进手中的葡萄停顿在空中,“你说什么?”
郁一凡道:“我说放人啊!”
楚禅缓缓道:“郁队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啊!”这时候,苗虎因为力疲神乏,手中长枪使得歪了一些,便有两道长枪直奔着苗虎空虚的左肋而去,苗虎反应稍慢,身体只来得侧了一侧,便结结实实地被长枪刺中了腹部。
苗虎高声呼喊,一辈子铁骨峥嵘,却难道要死在这里么?
郁一凡一看苗虎现在的境况已经如此危险,当即冲着楚禅飞快说道:“哎,来不及了,一会儿再跟你说啊。”说着,一个健步就飞奔了出去。
“哎,哎。”楚禅还待再说,郁一凡已经走远了。
郁一凡堪堪赶到时,又有两三个城卫刺出了手中长枪,郁一凡高声喝道:“住手!”那几人听到呼喊,身子一震,然后只见郁一凡上前手掌一拨,将三个城卫就推了出去。
郁一凡走上前,向苗虎问道:“兄弟,怎么样?”
苗虎看到郁一凡前来,勉强笑了笑道:“来……了……”一股鲜血顺着嘴唇就流淌了下来。
郁一凡低头一看,发现苗虎身上还插着两把长枪,当即心中有些恼恨,一掌将身周剩下的两名城卫拍飞出去,喝道:“自己人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两名城卫猝不及防,飞落在地,口中鲜血长流。
一直观察场中情况的楚禅,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冲着郁一凡道:“郁队长,麻烦你过来一下。”
郁一凡回头看过来,楚禅冲他招招手,郁一凡将苗虎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冲着周围几个城卫狠狠瞪了一眼,示意警告,便向楚禅走了过去。
楚禅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郁一凡道:“郁队长,苗虎的脑袋现在对你对我都很重要,你如果现在不让动他的话,那陈悔肯定会很怀疑的,到时候,咱们的会很被动的啊。”
郁一凡道:“那咱们也没必要这么快就下手啊,怎么也得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苗虎是不是真的是今天中午事情的主使者,这你我都很清楚,如果苗虎能够永远闭上嘴巴,咱们才能顺理成章地把罪名按到他身上,否则,你觉得他会乖乖听话么?”
看到郁一凡再度犹豫起来,楚禅心中暗暗好笑,不等郁一凡反应,便冲着站在苗虎身周的几人挥了挥手,几人会意,长枪再度挺起,冲着苗虎刺了过去。
站在远处的蓝岗看到苗虎的情况危急,当即冲着郁一凡喊道:“郁队长!”
听到喊声,郁一凡的身子陡地一震,他回头望过去 ,正看到长枪已经刺出了一半了,现在苗虎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所以眼看长枪刺过来,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郁一凡一看自己与苗虎之间的距离,现在跑过去是赶不上了,当即冲着那几个城卫喊道:“住手!”城卫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是将长枪向前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