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悔眼神一狠,顺手就将利箭从肩部拽了出来,然后紧握手中,利箭在手中胡乱一打,射过来的剩下几枝箭被迅速打飞。
然而陈悔刚刚完成这一动作,只听一声“着!”长刀直接劈中了陈悔的另一个肩膀,那人眼看陈悔中招,心下很是激动,还待拔刀再劈,但不曾想陈悔的右手却是紧紧抓住了长刀刀面,那人心中一惊,瞪眼望向陈悔,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一蓬鲜血瞬间冲到了那人眼前。
那人低头看过去,正看到刚刚还握在陈悔手中的利箭,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在了他的脖颈,那人试图抬头去看陈悔,但是脖子刚一动弹,鲜血再度飚射而出,那人便直挺挺倒下了。
“小心了。”兽人大呼小叫地喊道。
陈悔一回头,正看到高台的另一侧上来了数十个城卫,他们原本还想着趁乱冲上来,但没想到陈悔这么快就解决危机了。
这数十个城卫一见陈悔注意到他们了,当即都噤若寒蝉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悔望着这些人咧嘴一笑,向前跨出两步,冲着城卫喝道:“怎么?来偷袭我的?来啊!”说这话的时候,陈悔右肩的长刀还未取下,之前击杀黑衣人的鲜血还在陈悔的手上脸上流淌,此时的陈悔,整个人看上去确实有那么一点血腥恐怖的味道。
陈悔一看这些城卫竟是没有反应,当即仰头大笑,陈悔手臂一震,直接将套在身上的长袍震脱下来,陈悔与齐忠才手臂上绑着的布条,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陈悔一把将齐忠才搂在怀里,然后向着高台边缘处走出几步,陈悔冲着齐忠才道:“怎么?咱们非得撕破这张脸皮才好呗?你这是既想当城主,又想得自由?”
齐忠才没想到这短暂的瞬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他一时间有些发愣,没有回话。
陈悔继续搂着齐忠才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冲着齐忠才轻声道:“怎么样?用不用我把你那些丑事一件一件揭露出来?我想底下的这些百姓,相对于你冠冕堂皇的谎话,会更喜欢听一点城主的龌龊事吧。”
齐忠才摇头道:“不用,不用。”
陈悔接着道:“然后说完了,咱们几个就顺着这个高台跳下去,我就不相信您死了,这个齐家还能有谁来主持大局,你说你辛辛苦苦得来的这些局面,如果真的因为你的死去,而再度变得烟消云散,你该会怎样的不甘心啊,齐城主?”
陈悔的这一番话好像是真的说到了齐忠才的心坎里,齐忠才浑身颤抖道:“别,别杀我,这事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真的!”
陈悔眼睛一瞪道:“不是你干的?眼下除了你们齐家,还有什么别的势力么?”
齐忠才颤抖的身体道:“我查!我一定查!”
听到这话,陈悔松开齐忠才,微笑道:“我其实真的只是在这里呆上几天的,你如果太着急的话,对你对我都不太好,你觉得呢?”
齐忠才点点头道:“是,是。”
回过头来,齐忠才深深望了一眼楚禅和郁一凡,然后向着眼前的数十名城卫喝道:“都迅速放下手中兵器,听候发落。”
这几十名城卫更加不知所措,听这话的意思,他们怎么好像有点做错的意思?一众城卫都偷眼向楚禅望过去,楚禅被这些眼神盯住,吓了一跳,这帮人若是表现的太明显,那他主使的罪名可就跑不了了,他赶忙冲着远处的城卫喝道:“还不快放下兵器!”
城卫们没有想过是这种结果,不得以只能将手中刀枪放在地上,然后有一队人马迅速上前,将这些城卫给带走了。
陈悔随意地望了望远处利箭射来的方向,齐忠才顿时会意:“迅速派人去查,刚才是谁在放箭。”
陈悔微微一笑:“好了,咱们回去吧。”
于是,在场的几人都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底下的群众看到刚才那一幕,早就吓得四散跑开了,现在还能够勉强站在场间的,只有苗虎那一队人马,以及一些胆子相对较大的人。
陈悔也注意到了苗虎的出现,心下诧异,低头向前走过去。而一直愁眉不展的楚禅看到苗虎,忽地想到了什么,竟是激动地有些小兴奋,郁一凡疑惑望过来,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楚禅奇怪表现的原因。
坐上马车,齐忠才心下有些郁郁,今天照理来说,应该是他人生中最最风光的一天,但是没想到……因为他的傻帽手下,竟是差点死在这里。
齐忠才也猜到了,楚禅等人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要救他,哎,他在内心中深深叹口气,就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否则陈悔真的能着道也说不准。
回到城主府,齐忠才、陈悔等人没有回卧房,而是直接来到了会客正厅,三人排成一排坐在当中。
楚禅、郁一凡俩人为了避免嫌疑,他俩也没有躲开,直接站在了正厅两侧。
陈悔冲着齐忠才点点头道:“开始吧,我想看看您怎么给我交代。”
听到这话,齐忠才心下暗恨,他的目光在楚禅俩人身上扫过,这俩人都是他这么多年的得力干将,这事情查到他们谁的头上,他都有点舍不得。
静默,长久的静默,这是齐忠才当家主以来,头一次犹豫。
郁一凡一看当场的情况,心中暗道:事以至此,不能让家主难过。想到这里,郁一凡身子一震,就要站出来承认,但不曾想,他刚刚有所动作,楚禅就已经走到了场中。
看到楚禅竟是这么懂事,知道体会自己的不忍,齐忠才更加舍不得这个手下了,他偏头向陈悔看过去,看到陈悔好像没事人似的,仍是面无表情坐在那。
齐忠才心中暗骂:早晚弄死你!
楚禅冲着场中拱手道:“城主,这件事情,我有话要说。”
“说。”齐忠才点点头。
楚禅回头望了郁一凡一眼,眼神中充满警告,搞得郁一凡很是不解,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回答了郁一凡的疑惑。
楚禅道:“今天咱们出场的人员名单中,只有我、郁一凡、还有融府之前的老板。”
齐忠才点点头:“对,此事不假。”
楚禅接着道:“按理说,没有出现咱们名单当中的人,原是不应该出现在场中的,毕竟您说咱们既然都没有邀请人家,他再堂而皇之的出现,是不是很没面子?”
齐忠才狐疑地点点头,他心道: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楚禅道:“刚才,就在刚才,我注意到苗虎竟然在现场!”
这话一说出口,郁一凡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他已经猜到了楚禅接下来的话想说什么,他忽地很是纠结,他觉得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应该留给别人承担。
“城主,这您是知道的,苗虎一向不得您重用,之前听说你活着回来后,就一直吵吵着想要见您,估计是要在咱们齐家称霸文多堡的时候,能够拥有更高的地位。”
听到这话,齐忠才眼前一亮,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禅接着道:“城主,我和郁一凡,您是知道的,我们平时虽然威风八面的,但是您想啊,我们哪里会有胆子偷偷动用手下,做出有可能威胁您生命的冒险之举呢?”
齐忠才偏头看了陈悔一眼,发现这个答案,陈悔好像也不是很排斥,齐忠才道:“接着说。”
“所以,我觉得,苗虎的嫌疑最大,他身为队长,一直得不到您的重用,而且他又有可能从一些其他渠道,得知了您现在的……这种状态,所以……所以,他有可能为了获得功劳,冒险做出这样的事情。”
齐忠才点点头:“好,那你们就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吧。陈先生,您看?”
陈悔道:“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十天之内,你们尽快把人头拿给我就好了。”
听到这话,楚禅心头一喜,赶忙躬身点头道:“好的,我们这就去办。”
齐忠才和陈悔等人走了。
楚禅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他转头看向郁一凡,发现这人现在竟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好像一根木头桩子。
楚禅轻声笑了下,伸手拍在郁一凡肩膀道:“怎么?郁队长,心情不好啊?”
郁一凡抬头道:“咱们让苗虎来背黑锅,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楚禅笑了笑:“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城主不喜欢看到苗虎,你呢又总被苗虎忽悠,现在把事情都推给他,我觉得其实正合适。”
郁一凡不说话了,他一时间真的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说明这件事。
楚禅拉着郁一凡向院落中走去,楚禅道:“郁队长,其实,这里面整件事情都要怪你,你晓得吧?当时陈悔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你如果迅速上前跟陈悔拼在一起的话,也许陈悔还真就一命呜呼了呢。”
郁一凡道:“我之前是有这种想法的,但后来又想了想,陈悔如果真的有可能知道碎骨帮秘密的话,那现在把他弄死,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楚禅眼睛一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张开一张网,等着陈悔来跳,我想到时候,陈悔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了咯。”
“嘿嘿,好主意,比今天这个鲁莽的事情可强多了。”
郁一凡道:“那到时候,还得麻烦楚管家配合。”
“好说,好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作啊?”
郁一凡想了想道:“尽快吧,只要陈悔再来一次的话,我就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回去,这样也能保得住苗虎的项上人头。”
“嘿嘿,你关心的事情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