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通灵人,我从小就有很强的灵性,可以看到附近的灵。这给我留下了很多可怕的回忆,多亏有奶奶帮助我。你呢?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易辰挠挠脑袋:“我以前可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直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易辰掂量着手里的匕首,八成是这玩意给了自己这特殊的能力吧。
“唯物主义没有错呀,我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唐馨莞尔一笑,“地球是圆的,没有错。物质决定意识,也没有错。只是有一点,宇宙是有限的。宇宙外面,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那你考试岂不是要被扣分?”
“我奶奶说,我们的宇宙就像是挂在墙壁上的一副画,我们都是画中的人,以为这幅画就是世界的全部,却不见巨大的墙壁和空旷的房间。而所谓的异界,就是贴在这幅画下面的另一幅画,只有从这幅画的破裂处才能看到它的存在。”
“馨儿,你进来一下,顺便带上那个小伙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唐馨家的宅院深处传来。那扇门的外围贴满了怪异的符咒,易辰和唐馨进门,只看见昏暗的房间悬着许多经幡,只有一盏小小的豆油灯在那块古老的方桌上闪烁。
“不要把脚踩在门槛上,不然妖和灵会跳进来的。”那个声音说道。
走进了才看见那是一个七十开外的老妇人,枯槁的面容穿着黑色的布衣,衣服的边缘被看不懂的符咒修饰起来,那串长长的项链串着许多石子与骨骼。她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
“小伙子,听说,那个灵救了你一命。”
易辰点头称是。
“你想还他这个恩情吗?”
“当然。”易辰露出坚毅的眼神,“我不喜欢欠人情。”
那神婆脸上的皱纹搐缩了一下:“这个灵的力量已经很弱。如果还找不到灵种,那它就会灰飞烟灭。”
“灵种?”
“灵种就是灵魂力量的源泉。一般来说,灵体和灵种都是在一起的。若两两分离,那灵种就会把能量用灵丝传递给灵体。”她拿起了唐馨带回来的那个黏土容器,“这个灵的灵种被某种术法封印了起来,从灵种溢出的灵力会越来越少。这种感觉,就像是人的肺被挖了一个空洞,即使吸入再多的空气也是徒劳。这个灵所承受的,比这般痛苦还要强几倍。”
我怎样才能帮他?
“前往封印灵种的地点,打破封印。这个灵或许还能得救。”说完,她拿出一张崭新的中国地图,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刚才我跟着最后一点灵丝追踪痕迹,灵种大致就在这个方向。”
易辰一脸沮丧,心里嘀咕着:不是一般寻宝什么的,都是拿出一张神秘的羊皮纸吗?这突然拿张地图出来,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嘴里却问:“我们到了那里,该怎么做?”
“馨儿会告诉你的。”
“你让馨和我去,您放心吗?不如你告诉我方法,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易辰说道。
唐馨在一旁憋红了脸,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我既然放心让馨儿跟着你,自有我的理由。”她递过那个附上符咒的黏土容器,易辰走近,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它。
可一只枯槁的手突然抓住了易辰的手腕,那个老妇人睁开了眼:“像,真像……”
易辰被这触不及防的攻势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一缩。那老妇人微微动了动嘴唇:“小伙子,你可认识易枫?”易辰的心口猛地一震,那些沉淀的记忆被搅浑在心中,他又想起了那个阴天的麦田和隆隆的列车。半晌,他吐出一句话:“他,是我爸爸。”
那老妇人转眼看向唐馨:“馨儿,这是一次难得的试炼。你助他解救被困的灵种,此行之后,你离一个合格的通灵人又近了一步。”
那老妇人转脸对易辰说道:“好好照顾她。”她把唐馨的手交到易辰手上,转身离开。
“你认识我爸爸,他在哪里?”
“不可说。”那老妇人飘进屋子深处的木门,那盏豆油灯忽然熄灭,那些铜铃和经幡发出嘈杂而神秘的声音。他们只能看见一束月光照在门槛上,四周漆黑一片。唐馨死死拽着易辰:“那里是奶奶修炼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
易拽着拳头,他的肩膀微微耸动。他叹了口气:“不问也罢。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
回到家中,易辰打点行囊准备出发,但家中的易苒愁眉苦脸。自从易辰教训了她傍上的富二代,易苒总是对他爱理不理。家中无钱,母亲的医药费眼看无法支付。易辰每见易苒一次,他身上名贵的首饰总会少上一件。易辰想起易苒红肿的双眼,他闭目沉思。一个计划,诞生了。
那一天天空湛蓝,市区的街道上,一个提着水果篮子的男人走进医院。他从那辆蓝色的保时捷上下来,戴着金丝边眼镜,穿一套剪裁精致的深蓝色西装,儒雅而斯文。
易辰斜倚在医院的围墙边,他穿着灰色的连帽开衫,破旧的牛仔裤,戴着一个卡通口罩活像一个感冒的病人。他朝那个男人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王总。”
话音刚落,两个西装笔挺的彪形大汉突然拦在易辰面前。那个男人摆摆手:“你就是在我电话里给我留言的人?”
“正是。”
“你说你能治好我太太的病?你这副打扮叫我怎么相信你?”那斯文的男人躲在两个保镖身后。
易辰压低声音:“据我所知,您太太,也就在这几天了。”
“你调查我?”那男人谨慎起来。
“您王总何许人也。您的事情,在我们民间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易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俨然一街头小青年,“我有办法让您的太太马上好起来,不需要任何药剂和手术,只要让我去她的病房转一圈。”
那王总也是生意人,他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他想起妻子憔悴的神情,他认真地看着易辰:“我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告诉我,你要得到什么?”
“不要误会,我会完成我的工作。只要你能付给我合理的委托金。”
“呵呵。”那男人冷笑一声,“不就是钱吗?如果你真有本事让簌芳好过来,给你100万,1000万,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要是,你敢骗我。我王有财可不是好惹的!”
当易辰走进医院的豪华病房,他已经胸有成足。病床上躺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妇,她紧皱着眉头,神情痛苦,白皙的脸庞上血色全无。四周的医疗器械在努力维持着她的生命。易辰看见,那少妇的胸口趴着一个半透明的奇怪肉团,血管和皮肉在紫红色的轮廓下交织着。那肉团似乎在不停地吮吸那少妇的乳汁。
易辰在唐馨的书上看到过这一种寄生灵,而对于猎魂者来说,处理没有附身的灵体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一旁的主治医师一下拉过王有财的手:“王总,您要做好心里准备。”说完,他留下一脸死灰的王有财消失在医院的廊道上。
易辰握紧了口袋里的匕首:“王总,您可信鬼神?”
“作为科技制药股份公司董事,我信那些?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