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花语红醒了过来,恍如昨夜的痛是一场梦,但侧头望见躺在身旁浓密青丝披垂在健美背上的皇帝,又让她知道那不是场梦。
这样是否就盗得了陛下的心?
花语红望着皇帝的背思着,不禁伸抬起一手葱葱玉指就要抚上皇帝的背。
“小九——”
花语红闻见皇帝突来的唤声,慌了下,忙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陛下——”
不到片刻,早已候在梢间外的内侍太监小九走了进来,侧站在床洞前的纱屏边道。
“更衣。”皇帝道着,裸背对着花语红起了身,坐在了楠木御榻边。
“是。”
小九答毕,退身出了梢间。
片刻后,小九又领着两个端着龙袍冠冕的更衣宫女走了进来。
花语红就睁望着皇帝只穿着条御龙明黄绸袴走出了床洞,透望着纱屏瞧观皇帝更上龙袍,默不作声地出了梢间。
皇帝始终没回眸看上花语红一眼。
这刻,花语红明了自己没盗得皇帝的心,她的心空了,也感到了落败的羞愧,昨夜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有痛,没有欢愉的快感。
偷盗失手便只不过是少偷了一件物品,而盗心失手,却将她从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变成了女人,她是皇帝的女人了,但皇帝却如把她当成了玩物,玩过之后便不屑一顾的玩物。
莹莹的泪光闪烁在花语红的杏眸中,八岁那年之后,她就没有一日如今日般伤痛落泪过。
“小红姑娘该起身回大乐司了。”
站在纱屏外小九的尖声细嗓打破了花语红落寞的心情,她一抬眼望见小九的身影,便一手揪抓着身上明黄绸被扣在光露雪白的胸前,斜坐起身来,抄起身后的枕头丢向小九愤愤道:“叫屁,你在这,姑娘我怎么起身穿衣,瞧什么瞧,滚出去。”
花语红是把满腔的羞愤怨气都发在了小九身上。
而小九这个内侍太监总管却一时惊愣地望着花语红。他想自己是个太监,皇帝与哪个宫娥乐人会在意他窥看**,眼前的这个乐人是自以为被临幸得宠,竟对着他这个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总管吼叫起来了,真是没鼻没眼不自量力,他思着从惊愣中缓过神来气道:“虽陛下临幸了你,但你也还未被封为娘娘,别太把自己当东西了,在这御榻之上被临幸之过的乐人也不只你一个,她们没成为娘娘的命,你也一样,快穿上衣衫回大乐司去。”
“你说什么?陛下为何不封临幸的女子为娘娘?难道陛下只为了昏色。”花语红这一激动那本性便毫无遮拦地表露了出来。
“我的姑奶奶,你是哪里出来的主,你的脑袋不要,我还想要。”
小九听闻花语红这口无遮拦的言语,细眉惊抬,慌忙跨入床洞弯腰捡拾起那地上属于花语红的衣物,放到楠木御榻之上道。
“哎,你怎么进来了——”
花语红见小九站到楠木御榻前忙蹙眉喊道。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进宫没学规矩吗?不知我是公公?”
小九见花语红脸上的羞态似乎明白了她的在乎便道。
“我,我知道,但有些不习惯。”花语红低垂下眼眸来回转着眼道。
“我让宫女来帮你穿衣裳。”小九望着花语红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便瘪了下唇道。他在宫里也不少年了,没见过花语红这般不懂规矩大喇喇胡言乱语,却见了公公也会害羞的乐人。
“不用,你出去就好。”
小九为了让花语红快点回大乐司以便他可以整理皇帝欢愉留下的脏物,就照着她的话退身出了梢间。
花语红见小九离开,便将眼前的围抹单衣穿上了身,撩开明黄绸被,撑着有些酸软的腰肢下了楠木御榻着好褶裙系好腰带,而明黄的金丝绸缎铺垫上那抹殷红的处子之血就那么刺眼地映在她眼中。
昨夜的痛似乎又被唤起了……
花语红默然转身,径直走出了梢间。那样的痛虽能不在她身却已烙印入她的心,走出梢间踏入前殿中,她恍然觉得自己把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东西落在了梢间里,再也拾不回来……
四人抬举的肩舆早已等在了殿宇外。
花语红踏出前殿,走到了肩舆旁,侧眸望向站在殿宇门边的小九问:“你有出过宫吗?”
“问那么多做何?走吧。”
小九对花语红突来的问话踌躇了一下道。
花语红只是觉得眼前这细眉红唇面白看上去应当有二十余岁的公公有些面熟。她也不知为何最近见到的人都会面熟在一块,文公子面熟,皇帝面熟,这公公面熟,可想到文公子又觉得他与皇帝的脸廓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