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雪抬头看看这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再比照着手中的地图,暗自微微点头。
嗯,就是这儿了,应该差不了。
手中一张因有了年岁而略微泛黄的薄纸,上面详细勾画了这个村庄的布局,村后的三座大山和穿村而过的一条小溪。
最有标志性的莫过于村后三座高山上的满山花海。
春夏之交,万花斗艳争奇,青山宛若泼上了粉彩,绚烂无比。漫山遍野的鲜花与天边的霞光流云交织成巨锦,在天地之间款款波动,璀璨夺目。
相传十里之外的行人,都能嗅得到馥郁的花香,而村中人酿制的鲜花酒更是天下一绝!
手中的地形图描画的是五六十年前的场景,虽说时过境迁,但是村庄整体变化不大,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尤其是还有后山那片举世无双难以复制的花海。
秦阳雪偏偏头,这张纸一角上蝇头大小的几座小房子,是在家族未发迹前秘密建造的,后来竟变成了秦家最后的避难所,以防不测,纸的背面有一行清秀的小字:秦世子孙当宝之。秦阳雪叹口气,可惜了,正牌的秦家后人还未来得及享用,抢先实惠了她这个半道横插一脚的外人!
“姐,我们到了?”
一边的秦澜很兴奋,小鹿一般的眼睛欢喜地四下环顾。
“到了。”
秦澜张大眼睛望着她,满脸困惑。这里景致虽好,但是跟相府比起来总归是个穷乡僻壤,难道···自家在这里还有基业?
“那···我们去哪儿啊?”秦澜继续发问,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好奇和一丝生怯。
“跟我走就是了。”
秦阳雪沉沉说着,毫不温柔地牵过秦澜的小手。秦澜像是被吓着了,一愣一愣地跟着,满心委屈却也只能撅着小嘴。
其实秦阳雪很郁闷,这种半个世纪没有人来过的老屋,估计都快成了野猫野狗栖息出没的领地了,要她去这种地方生活,真的有点儿令人发指!
走了一阵子路,秦阳雪顺着图纸上的方向寻找着传说中的避难所。
一路上有不少出村进村的村民,见了这一对陌生人都下意识地多留意了几眼,窃窃私语。
转过一片田垄,身上沾了不少尘土,神情抑郁的秦阳雪终于认出了这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老屋,整个人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她现在只想问问老天,这么绝真的有意思吗!?
这哪里是房子啊,简直就是一堆摇摇欲坠的茅草胡乱堆放在了一起!
秦澜也惊得半晌缓不过神来,扯扯秦阳雪的衣袖,呐呐问道:“姐,这···这不是我们的房子吧?”
“这就是。”秦阳雪轻飘飘的回答,口气很笃定。
秦澜仿佛被雷劈了,连连向后退,跌坐在地,神情万分沮丧,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事已至此,能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很好了。”秦阳雪走到他跟前,一手揽过秦澜的肩膀,指指眼前那两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小屋,“这屋子虽说破了点儿,但是···总归还是能够住一阵。你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我在吗!”
这话说的豪情万丈,小弟秦澜似乎是受到了鼓舞,而秦阳雪自己却压根打不起精神来。两眼木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建筑物”,她自己都不禁怀疑了,这样的宝地,怎么能把两个大活人塞进去?
而且,还是要塞进去一阵子!
秦阳雪见秦澜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大概是久病未愈的缘故,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苍白。
于是起身咬咬牙说道:“你就在这儿歇会,我去里面···收拾一下!”
她硬着头皮走到门口,不忍直视地看了一眼里面的光景,自己都感觉发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