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却,近爱又何尝不是呢。
孟奇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一路跑来有点气喘还是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曾经深爱的姑娘心里有些激动。
学校前门正对着一排小商店,倒数第三家门口摆放着一些花篮和水果,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拿着一瓶肥皂水追逐着飘满天空的气泡。旁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细心地为一个花篮作插花。
孟奇一步一步踱到姑娘身后,伸出手掌欲言又止。
“叔叔,真的是你,快帮我吹泡泡!”
吹泡泡的小姑娘首先发现了给自己在教室里拍照片的年轻人,欢喜地跑过来拉着他的手。
插花的姑娘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缓缓回头。
四目相对,多年未见的两人之间漫起了一缕异样的情愫。
“你还好吗?”
孟奇抬起手,想了想又缩回去,两只手紧握着、揉搓着,生怕自己的孟浪惹得佳人不快。王璐抚了下头发,看着褪去青涩的孟奇先开口问道。
“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呢,结婚了吗?”
“没有,还在等。”
“我记得咱们同岁吧?你看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别挑了,找个可以过日子的好让叔叔阿姨早点抱孙子。”
“以前爱过一个,后来再找的全是她的影子,便没有这份心了。”
王璐神色一黯,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可以试着再追一下,也许她还没忘了你。”
“她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我怕她拒绝我。”
孟奇眼睛闪着灼热的光芒,直视着王璐,想要把她的一举一动深刻在脑海里。
王璐害羞地红了脸,低下头把玩着自己的戒指。
孟奇看着她食指上的钻戒,心中一痛,有点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冒昧了。”
王璐顺着他的眼睛看去,立时明白孟奇误会了自己。抬手正要唤住他,内心的矜持又让自己抹不开面子,更何况自己离过婚又带了个孩子,就是他愿意他的家人也未必会接受。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阵难受。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嘤嘤的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刚才的叔叔给我拍了张照呢,你看看漂不漂亮。”
王璐擦了擦眼泪,接过女儿举着的照片:可爱的小姑娘端坐在椅子上,两手比了个桃心与课桌上的桃心隐隐相对,桃心中间正是自己小时候在课桌上刻下的“王愛孟”三个小字。
王璐亲了女儿一口,脸上显出坚毅的神色问她。
“可儿,刚才那个叔叔好不好?”
“好!”
“你想不想让他当爸爸?”
可儿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看着妈妈一脸的期盼,也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他当了爸爸之后不许离开我和妈妈,我就同意。”
王璐亲了亲女儿的脸蛋,说道:“那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说。”
浑浑噩噩的孟奇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刚才的一幕幕仿佛胶带一样在脑海里回放着。
“也许那是最接近王璐的时刻,也是与她差距最远的时刻。也好,就这样各自天涯吧。”
“叔叔、叔叔”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孟奇停下脚步扭回头。
可儿像个童话里的小公主,蹦跳着跑过来。孟奇看了看不远处的王璐,她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可儿拽住孟奇的衣服把他拉低,嘴巴凑到孟奇的耳边悄悄问道:“叔叔,我妈妈问你想不想知道她当年咽到肚子里的纸条上写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孟奇揉了揉可儿的脑袋,轻轻地说:“叔叔好想知道,你告诉叔叔好吗?”
“她写的是‘我喜欢你’。”
“你告诉她,我也喜欢她。”
孟奇站直身子大声地说,浑厚的男中音穿过马路,王璐一脸激动,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你愿意当我的新爸爸吗?”
可儿一脸严肃,站在那儿像个小家长。
孟奇一愣神,眼眶有点发酸,泪水像决堤一样,他看着哭成泪人的王璐,把头重重地点了点。
王璐幸福地欢呼一声,冲过来抱着孟奇,那么用力,想要把两个人揉在一起那样。
良久,王璐摘下食指上的戒指,抓起孟奇的手替他戴上。
“离婚后我就挑选了这枚钻戒,就盼着你没有娶妻,等到再相遇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了。现在时候到了,你愿意娶我吗?”
王璐说着,单膝跪在地上,一脸诚挚。
“我愿意……”
孟奇点点头,抱起王璐在马路上高兴地转着。
可儿看着妈妈和叔叔高兴地哭着、笑着,自己也莫名地开心起来。
她用吸管蘸满了肥皂水,一连串的泡泡围绕在幸福的一家人身边。
阳光下的泡沫,光彩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