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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墙角听话的男同学,张丽华欲言又止,自顾自地走了。剩代仲荣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来回踱着步,连上厕所都忘记了。
第二天代仲荣在同学跟前借了200元,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还偷偷对着镜子望了望自己。一同学打趣,说:是不是见丈母娘去?要不要我的西服领带?我可是免费提供,回来给我讲结果,也让洒家有这经验。一个同学说:不撒泡尿照照,那个猪婆给你生下来了没有?趁着这两同学打闹的空隙,仲荣红了脸溜了出去。
走到校门口,他看表差10分钟就10点了,身后出来了熟悉的声音:
“今天还差不多,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像个城里人了!走代木头!”他回头,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袅袅娜娜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不由喷喷喷地跳起来。来一连几天都是代仲荣躲着张丽华。
两个人像陌生人似的,尤其是代仲荣,以前外出总是等张丽荣的,互相照应,形影不离,怎么一下子突然形同路人,让人感到奇怪。今天怎么啦?
吵架了?失恋了?不可能啊,同学们私下里分析全校男女同学,将来可以成功的他们排名第一啊。
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肯定是张丽华她的爸爸妈妈不同意这门婚事,棒打鸳鸯散,是有可能的,当初,人们怀疑他们的家庭背景是不可能的。要不,谁横插一杠子,也没有可能吧,这么快,张丽华不是水性杨花的主啊!
有观察细致者发现,张丽华进来,代仲荣没有表情爱搭理不搭理地,一个出去了,一个才进来,上大课,也不见一个给一个抢座位。吃饭也是各打各的,走路也是各走各的。没有了恋人样,好像是一般的同学关系,甚至有好事者故意喊:仲荣,张丽华叫你呢?结果,代同学无动于衷,这在往常肯定脸一红,就出去了。现在还说:谁再起哄,他就跟谁急?脸红脖子粗的,像个要跟人决斗的大红公鸡,代仲荣的力气大家都领教过,男同学就悄悄地不再说话。这种事情女同学也不好问,只是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也做无可奈何状,两个当事人倒沉住气,哎。。
真是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料啊!
终于有一天是星期六下午,张丽华在代仲荣要去上厕所的墙旮旯堵住了他。
“代仲荣,你咋啦?躲着我,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爸爸妈妈想见你,你可要好好表现!明天上午10点我在校门口等你!”
人,不用说,就是他心爱的女友张丽华。郎才女貌,真像是天生的一对。男的高大英俊帅气,女的亭亭玉立,美的无可挑剔。走到那里都是一个靓丽的风景啊。突然而来的幸福昨天让仲荣夜不能寐,他想好坏都要去的,虽然他曾经设想过如何去见丽华的父母,但这次确实是美梦成真了,但结果如何真的要靠自己如何表现了!他该如何表现呢?一个农村穷孩子,家庭贫困不说,再有什么可以说的呢,就是读了一肚子书,这有什么用呢,又办不成事拿不出来钱,只有钱和显赫的地位,才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资本。
路上新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这让没有见过世面的代仲荣很不好意思,他低下头慢慢地跟着张丽华走,没有敢并排走,张丽华几次叫他走进些,他都像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走,边走边下意识地瞅着周围,他真怕今天再遇到同学,不知道要编出怎样的段子了。自古人言可畏啊,他不得不防。陇东市在八十年代其实还不大,充其量只有两个主街道,在十字是百货商店,他们学校离市中心其实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代仲荣最爱来的地方数这里的新华书店,百货大楼他是不去的,因为不买什么,所以很少进去。他跟着丽华进去,营业员都高兴地呼唤他们,以为他们来置办什么结婚用品,每个人都是一个面孔,呼唤着他们,张丽华只是和她们打个招呼,就到二楼一个卖纱巾的柜台止步了。代仲荣以为她给自己买,就建议买那条最红色的纱巾,经过她挑了一条淡蓝色的纱巾,只有50元钱,他付了钱却被丽华数落的不知道怎样了,你哪里有钱?我是给我妈买的,不管谁买代仲荣觉得他应该付钱是对的。熬不过她的数落,他远远地跟着,像个保镖,他怕见到同学,故意躲的远远地,丽华也会意,就不再强求他了。他倒乐得自在,像个局外人,在慢慢想着见了她的爸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时间不大,他们下楼又到旁边的副食门市部买了二斤点心,和两瓶陇南春酒,这回只有不到50元钱,代仲荣掏钱,张丽华再没有说什么,就让他自顾自付了钱提着,离开主街道他们望一个高大的建筑走去,代仲荣知道那是市专院。她妈妈是儿科大夫,爸爸是一中教师,他们住在医院的家属区。这时候,丽华给他说,等会见了我爸妈,问好后就做着别动,多和我爸爸说话,我妈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问,就不要说话,免得挨训,我可没有办法顾你,说得仲荣脚步停下来了,他红着脸说,我不去可以吗?我知道你妈不喜欢我,我何必要讨这无趣呢?丽华,咱们分手吧,我在信里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咱们俩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在农村,你妈压根就反对你和我来往,你家条件又这么好,我实在高攀不起,算了吧。你什么条件都好,只要你过得好,我高兴地很,我感谢你一年来对我的爱,但这种事要家长同意才行,你扭不过你妈妈的,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出了社会比我好的人多的是,你何必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跟了我你会受穷的!丽华,听我的,不要固执了!咱们老同学一场,我们作好朋友对了,结婚是人一辈子的大事,你饶了我吧!我谢谢你了!说毕这话,你就想溜,被张丽华一腔红着脸喊住了:
“代仲荣,你给我站住,你是个老爷们吗?你现在就想开溜,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苦口婆心地给我爸妈说,今天只是见一下你的人,大家互相了解一下,不是我要把你抢回去就成亲家,头在你的头上长着呢,谁又不是强把硬顾你呀,去我家吃个饭让个门就把你委屈了!架子还大的不成了!”代仲荣没有见过丽华发脾气,他暗自一笑,原来美女发脾气也这么厉害,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跟着丽荣又向前面一个小胡同走去。他暗暗说丽华说的对,应该去主动看看她的父母,又不是去上刀山火海,怕什么,他们家四口人,她爸立场像这丽华,她弟弟上初中,还是小学生,不会参加意见,已经三比一了,他怕什么?想到这里,他到释然了。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胡同,不断有人和丽华打招呼,她都一一应付过去,叔叔阿姨地叫着,可见丽华平时人缘不错呢!
终于在一个五层楼的家属楼下,丽华止了脚。
“记住我说得话,木头人,机会给你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代仲荣一阵紧张,心像要鳖出来了,他红着脸说,“小姐你前头请,小生这厢有礼了!”
说得丽华,噗嗤一笑,“你先走,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