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景清漪,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月亮般的皎洁。
低声呢喃着,祁懿琛缓缓地离开景清漪的耳边,目光有些流连忘返,他拿眼睛直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黑得像发光的漆,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他的心猛地一动,他的薄唇旋即覆上她微张的小嘴,把她的一切疑问淹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
祁懿琛倾过身子,一只大掌捧住景清漪的后脑勺,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背,透过棉质的家居服感受着她肌肤的热度。
她整个身姿既柔韧纤细又带有五月春光和新开的花朵的青春朝气。
指腹间的薄茧,和她那细腻光滑的肌肤微微触碰,她全身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下,涌进全身的是电流般的感觉。
她的腰是那样细柔,仿佛只用两个手指就可以把它整个儿箍起来似的。
景清漪用力地推搡着祁懿琛健硕的胸膛,她瘫坐在床头,重重地喘着粗气,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祁懿琛怎么敢强吻她呢?这可是她的初吻来的!
而,她自己,怎么会和祁懿琛拥吻呢?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再说,她刚刚好像还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那羞愧的灵魂在太阳穴与太阳穴之间的那一片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似乎是满怀着憎恨地要撕裂自己的躯壳。
景清漪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怒气冲冲地瞪着祁懿琛,可,在他看来,那一眼很是妩媚,合着她那娇嫩的小脸,如一朵带着朝露的玫瑰,更加勾引着他心底暗藏的激涌。
“祁总,请你自重。”景清漪气恼地瞪着祁懿琛,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嫣红,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声道。
祁懿琛停下动作,上前倾身,两手撑在景清漪的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抗拒挣扎的目光,他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
“清漪啊,在你面前我真的是一点自控力都没有,让我如何自重呢。”祁懿琛温柔地呢喃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景清漪的脸颊,她愤愤地拍打掉他的手,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优雅而魅惑的笑意,侧身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把甩开了的棉被掖好。
景清漪那鹅蛋脸儿才真像是百合花般洁白,腮帮子上泛着玫瑰色,她眨了眨眸子,一脸戒备地看着祁懿琛轻柔的动作,脑子里不停地在转悠着,如果祁懿琛打算硬来的话,她要用什么方法来制止。
“放心,清漪,我对你有足够的耐心。”祁懿琛抬眸,触摸到景清漪眼眸中深深的戒备,他也不恼,一把捞过她的背,让她贴紧他的胸膛,嗅着她身上与他一样的淡淡的清香,势在必得地说,“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我的。”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爱之惜之,珍之重之,比之以往,他有着百分百的耐心,也有着百分百的信心。
“祁总,太自信了可不是件好事。”景清漪用力推开祁懿琛,远离他温暖的怀抱,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整了整穿在身上的家居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冷声道,“祁总,套房给你住着,我再去开间房。”
“你还真懂得如何惹恼我!”祁懿琛沉着一张俊脸,双手掰着肩膀迫使景清漪正面对着他,他指腹稍稍用力地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他的眉眼处尽是满满的倦怠,轻声地呢喃着,“清漪,哎,都这么晚了,不要再折腾了。”
“我也不想这么折腾,我早说了,要你送我回公寓的。”景清漪不满地噘着嘴,眉头颦蹙,黑葡萄似的眼眸里凝结着幽怨,她低声反驳道。
“好,是我折腾了。”祁懿琛读懂了景清漪眼中的哀怨,他不禁莞尔一笑,揉了揉景清漪有些凌乱的发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会意的笑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下,柔柔地说,“还是我睡沙发,你睡床上吧。快睡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下。”
祁懿琛站起来伸手把套房里的壁灯关掉,瞬间一切都暗了下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套房里一片静谧,只余两人若轻若重的呼吸声,睡意渐渐袭来,景清漪合上眼睛,有些不安地睡了下来。
“我睡了。”祁懿琛低声咕哝着,渐渐进入梦乡。
夜是幽静的。微风轻拂而过,摇曳碰撞了一天的树叶疲倦了;竞相怒放的花朵劳累了;飞舞啼鸣的鸟儿归巢了。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大自然沉浸在酣梦中,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深夜,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贺明扬站在房间的玻璃前,幽幽地俯瞰着外面的夜色,此时的他,有些手足无措,握在手里的手机不停地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一直联系不上景清漪,心突然间好痛……
他等待着,盼望着,他坐立不安,并不时地向手机张望,希望听到的不再是机械似的女声,而是他梦寐以求的清漪的声音,他的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清漪的手机一般都不会关机的,现在打她的手机竟然处于关机状态,他心生惶恐,无限惶恐。
清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今晚他们会有围捕行动,难道是在抓捕凶手的过程中出了意外?
围捕行动不关只有清漪参与其中,还有其他人参与的,可以打电话给唐春他们,对,他们一定知道清漪现在的情况。
贺明扬极度不安,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焦灼地皱着眉头,黑眉毛像八字似的向下弯垂,他颤抖着右手划开屏幕,因太过焦虑,他有几次寻错了号码,他强压住内心的恐慌,这才准确无误地找到唐春的手机号,轻轻拨了过去,将手机放在耳边,待对方接通后,迫不及待地问:“春,清漪是不是出事了?”
“贺法医,你别着急,是这样的。”唐春从电波里听出贺明扬那话语里藏匿的浓浓的担忧,她神色一凛,轻声劝慰道,“我们今晚部署了计划,用计将凶手抓捕归案,而老大作为诱饵引凶手出手,我和海城一直跟踪凶手到了地下室,发现老大已失踪了,后来经过多方协助,终于在地下室的仓库里找到了老大。”
“那,清漪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贺明扬紧握手机,他的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担忧的面纱,仔细听完唐春的话后,他亟不可待地问。
“听李助说,只有轻微的擦伤,不严重的。”唐春轻声安抚着,她说得很真诚,一双晶亮的眼睛珍珠般地闪耀着。
“李助?”听到个陌生的名字,而且还是和景清漪有关的,贺明扬就特别上心,满腹狐疑,他沉声反问道。
“恩,”唐春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想那么多,就照实直说,“最后是祁总找到了老大,他吩咐李助给我们报信的。”
“哦。清漪没事就好,”贺明扬听到是祁懿琛找到了景清漪,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他顿了顿,轻声说,“春,谢谢你啦。”
贺明扬挂断电话后,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了下来,此时此刻的他,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他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祁懿琛,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怎么会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寻到了清漪?
清漪,现在是贺祁懿琛在一起吧?要不然怎么会把手机关机的呢?
难道,这一切都晚了吗?他还没来得及告白,就已经晚了吗?
他呢,暂时也只好把要说的话深深地埋在心底。
这使得他这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景清漪从大学起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就算不用上班,早上八点在生物钟的提醒下,她也会准时醒来。
缓缓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景清漪一股脑地坐了起来,靠坐在床头上,神情很是慵懒地,而她那一双丝绒一般的眉毛,像蝴蝶的触须一般弯在那里,显得特别黑。
她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揉了揉双眼,环视了一下房间,套房里的光线仍然昏暗,浅白色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得密实,只透出一丝细细的光线。
此时,祁懿琛刚从洗漱间走出来,他已穿戴好,浅蓝的格子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显得无比的帅气俊朗。
能在早晨起来的第一眼见到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感觉无法言喻,似乎也就只有岁月静好这四个朴实无华的字来形容才更贴切,他的心间盈满了感动的情绪。
转过头,看见景清漪已经醒了,在他看来,她睡眼惺忪的模样真是可爱得紧,他那深邃的双眼含情脉脉地眨动着,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弯起美丽的弧度,祁懿琛快步走到床边,眉眼间的笑意难掩,轻揉着她的秀发,略带沙哑地说:“清漪,这么早就醒来啦?你再睡一下吧!”
淡金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映刻着祁懿琛英挺的五官,深邃的黑眸一派温和如水,细看之下,会发现他那双眼睛流淌着火似的烫人,又有磁铁般的吸引力。
景清漪眨了眨惺忪的黑眸,她轻轻摇了摇头,掀开温暖的被子,准备下床进洗漱间收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