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咱们村里的老叫花子么?老不死的,你还搞了个住处啊?讨饭讨出前程了!”
“干什么你们?娘你没事吧?”雨秋拦在婆婆面前,瞪着面前三个虎视眈眈的男子。
“哟,你们看看这是谁啊?”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伸手掐住雨秋的下巴。雨秋想挣脱,却被他抓住双手。“小脾气!我喜欢!”瘦子哈哈大笑,另两个也吃吃地死盯着雨秋,露出一脸淫邪。
承弼的老娘赶紧钻回了草棚。
“哎,老叫花子躲起来了!”
“随她去。这儿有更好玩的,她那是给咱腾地方了呢!”抓着雨秋的说,“这可是保长老爷家标致的小寡妇啊!难怪王麻子说看了她浑身都要酥啊!”
三个男的一齐大笑。
“你再不放手你们会死的很惨。”雨秋不再挣扎,撂下冷冷一句话。
“啧啧,看看?多带劲儿!难怪那短命耙子死得早。这么猛的娘儿们,他受不住啊!你看她,背上背一个,肚子里还揣一个,”瘦子抵着雨秋的额头,“要不要你哥我再给你塞一个进去啊?”说着一手捏住她的屁股。
又是一阵夸张的浪笑。
雨秋见他得意忘形地左右炫耀,一膝盖朝瘦子的下体顶上去,趁他放手惨叫的时机,抽下腰中别着的绣花针冲他脸上刺过去。四岁能绣龙凤的女人,这针在她手里等于第六根指头,眨眼间便连着线从瘦子脸上走了个对过,被雨秋攒到指尖。这下,便轮到雨秋得意了。瘦子不知是该捂脸还是捂下体,整个人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嗷嗷乱叫。起哄的两个一时间也愣在一边不知所措。
雨秋牵着线问他:“你想绣个什么?是要个龙呢?还是要只凤呢?我这手艺,可不是几个银钱能买到的啊!”
瘦子大概是冷静了片刻,伺机想再次钳住她的手,被雨秋识破。她轻轻一带手中带血的丝线,只疼得那瘦子拼命叫娘。另两个找事的见她本事不小,各个跃跃欲试,想来制服她。
雨秋只拽住了瘦子,把他倒拖几步,反手摸起一把斧子抵住他的喉咙,挑衅地问他:“大家隔壁邻居的,你们想干嘛?怕不是想往你奶奶我肚子里塞一个这么简单吧?“
瘦子疼得不敢言语,冲对面两个连连摆手。其中一个嚷道:“这河道原是有规矩的!谁的地界谁下网。你们去村里问问,我们在这里捕了多久?你们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声,自己跑来搭个棚子就下网,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坏了规矩!”
另一个接口道:“你们要是识相的,赶紧给我拆了狗窝滚蛋。别他妈让我再看见你们!不然就等着给我去河里喂王八!”
雨秋突然想起承弼在面对刘金桂时说的一句话,她猛一拉手中的丝线,松开斧头,瘦子惨叫着滚倒在地。雨秋盯着那接口的一个:“有种你们试试?”
接口的拿手指点着她,半天没吭声。两人捞起瘦子,蹬翻了脚边的破桌子,愤愤而去。
晚间,雨秋听见拖船泊岸的声响,知道是承弼,忙出来给他热饭菜。婆婆倒先把儿子拉进了棚子。雨秋是何等耳聪目明的人,手里忙着,耳朵不曾闲着,“你那个媳妇,长得标致,光天化日的勾汉子,今天三个男的……”她只道这婆婆爱吃醋,不想是这么搬是弄非的人物,把铲子一扔,进去抱起苏茉奔进了夜幕。
等承弼回过神追上来,雨秋已经沿着河岸跑了好远。承弼从身后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责问道:“跑什么跑?是不是做娘的人?这么黑,不怕连两个娃摔到河里喂鱼了?”
“喂鱼?你是有所不知,过不了两天,咱们全家人都得去这河底下喂王八!”雨秋边说边挣脱着转过身。
承弼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心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老娘那个德性,我还能不知道吗?快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秋恼火地把白天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到气头上只嚷着要立马放火烧了那几人的棚子。
承弼从她的头检视到脚,又摸着她的肚子问她:“狗*日*的几个没伤着你们吧?”
雨秋摇摇头,急切地盼望着他的决定,出乎她意料的是,承弼只是紧紧地搂了她,一言不发地带她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