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溥书咳嗽了几声,微笑道:“韫儿,不要胡闹了,你既然仰慕你冉冉姐姐,何不坦诚布公的讲出来,拐弯抹角的何必呢。”
韫眯嘟着嘴,这次也不拐弯兜圈子了,在袖口中掏出一副五尺长大小,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刺绣图,那是一副富贵牡丹的刺绣图。
韫眯展开图,指着图上娟秀的小篆字,那冉冉二字,问道:“你这人,简直是没一句实话,我问你,这冉冉是谁?你也不用瞒我了,我都打听清楚了,你还有一个妹妹,叫做东方冉冉,我也喜欢刺绣,见到如此绝妙的手艺,我甚是羡慕和敬佩,故而,特意来跟冉冉姐姐会会的,我家的店就在城西五里多地,做的是药材生意,我又不是坏人,你何必瞒着藏着,怎么这般的讨厌,连一句实话也没有,你什么人啊!”
东方顺民就是一愣,没想到,对方打听的这么清楚,再想隐瞒也瞒不住了,而且,对方是个女子,自己的妹妹跟她见一面聊几句,倒也无关紧要。
不过,东方顺民也暗暗的埋怨妹妹,他一直以来,就反对妹妹刺绣,也反对卖出去,但东方冉冉自幼没事干就学刺绣解闷,而且,那时候的女子,多半都在家里绣花,这乃是女人家的乐趣,他当然也无法反对。
但废了这么大的劲绣完了,总摆在家里,孤芳自赏,不能满足东方冉冉的虚荣心,所以,刺绣出那种大图,就拿去卖,而且,还喜欢在角上刺上自己的乳名,也算是满足一下少女的虚荣心。
但那知道,烧香引鬼,惹祸上门了,这场麻烦事,就完全是她的才艺惹出来的祸事。
幸好,对方是女子,东方顺民的心也就放下了一些。
东方顺民沉思了一下,没有回答,韫眯不高兴了,嗔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家家的?人家特地来会会冉冉姐姐,乃是倾慕她的才华,又不是害她,你干嘛这么小气?冉冉姐姐见不见我,你总该争取人家的意见,你怎么自作主张?”
东方尺道:“民儿,清点货物,需要一段时间,别叫客人在这等着了,让到内堂请客人喝点茶,既然这位姑娘想见见冉冉,你就带她去见见吧。”
东方顺民无可奈何,只好做了请的姿势,道:“好吧,二位贵客请跟我来。”
这也是最起码的礼貌了,因为盘查货物,的确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还要雇车给人,让客人在外面就这么等小半个时辰,的确是不礼貌。
溥书和韫眯相视而笑,他们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因为,这乃是最起码的礼貌,任何人都如此,并不奇怪。
东方顺民将这一男一女让进了内堂落座,泡上了茶水,然后去喊妹妹。
东方冉冉正在闺房中刺绣,闻听有个姑娘倾慕她的刺绣技艺,专程来会她的,十分的开心,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出来会客。
东方冉冉嫣然一笑,飘身一个万福,轻轻的行个礼。
溥书简直都看傻了眼了,因为东方冉冉实在是太秀丽了,而且,落落大方,当真是他梦中理想的对象。
就见东方冉冉,一身粉色的衣裤,个头高挑、身材苗条,娇躯玲珑剔透、凸凹有致,左右各自梳着两个小辫子,用粉色的红飘带系着,更加显得俏皮可爱。
更美的是她那一张脸,面白如玉,白里透红,粉嘟嘟的,薄薄的樱唇,一笑起来,露出珍珠一般整齐的牙齿,弯弯的柳眉修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杏眼如同秋水一般的清澈,尤其是一笑起来,梨涡浅现,可谓迷死个人,虽然谈不上美盖古之四大美女,但也绝对是一代绝色俏佳人。
这一次溥书满意了,溥书暗自惊叹,心道:“好一位秀丽的姑娘,果真清秀水灵,我果然没走眼,比我意料中要盛强数倍。”
溥书暗暗的喜欢,这次是真满意了,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女子,一定要得到手。
东方顺民做介绍道:“这位是艾先生,这位是艾先生的千金艾小姐。”
爱新觉罗家族的人出去改名换姓,一般以艾姓、罗姓、金姓代替,当孙中山的北伐军推倒满清后,不少爱新觉罗家族的人都不敢再姓爱新觉罗,怕暴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就改名换姓,以艾、金、罗等汉姓示人了。
但辛亥革命后,五十六个民族大一统后,罪人的家族后裔,又开始招摇过市,跃武扬威了,仿佛祖宗有做皇帝的,他们这些后代多么的光彩似的,其实,就算他们的祖宗做过皇帝,也是一群穿着人衣服的衣冠禽兽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哇塞,这位就是冉冉姐姐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呀,冉冉姐姐好漂亮啊……”韫眯也觉得眼前一亮,因为,东方冉冉果然秀美,比她可漂亮多了。
爱新觉罗家族的格格,并非像还猪格格等猪尾巴电视剧中的俊男靓女一样的漂亮,其实,一个个丑的不堪入目,十分的平庸,从晚清末期流传到网上的照片就可见到都是什么货色了,所以,这位韫眯格格只能算是普通的姿色,这种女子去做站街女,一抓就是一大把,可谓是比比皆是。
所以,韫眯格格论美貌实在比不上东方冉冉。
韫眯亲热的上去拉住了东方冉冉的玉手,东方冉冉并不介怀,也拉住了韫眯的手,大家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女子,这么一见投缘,拉着手表示亲近,这根本很正常。
“这位姐姐,您是?”东方冉冉笑问道。
“哦,小妹名叫艾韵,艾虎的艾,韵味的韵,小妹听闻姐姐一手好的刺绣手艺,而且,小妹还买了姐姐的一副雅作,故而,今日特意来跟姐姐会会的。”
东方冉冉心中很高兴,她本就是活泼开朗的姑娘,见到一个同龄大的姑娘这般的称赞自己,岂能不高兴,女为悦己者容,虽然欣赏她作品的是女子,但这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加上东方冉冉入世不深,所以,立刻就引为了知己。
“姐姐,真是过誉了,那不过就是涂鸦之作,姐姐请坐。”
东方冉冉让韫眯格格坐下,紧挨着韫眯格格坐了下来,十分谦虚和不好意思,俏脸微微的发红,这一来,就更把这位没出息的贝勒看痴了,因为东方冉冉俏脸飞红,恰如沐浴着初升的旭日朝霞一般的可爱,溥书真恨不得上去抱住就啃几口才解馋。
“小妹今年十六岁四个月零七天,姐姐芳龄几何呀?”韫眯笑眯眯的开玩笑的问道。
“我……我今年十五岁半,还不到十六岁,我应该管你叫姐姐才对。”
东方冉冉一见有别的男人在,本不想报出自己的岁数,因为,女孩子的年龄都是要保密的,别说在当时那样的年代,就算是当今这种年代,女人也多数会对自己的年龄保密的,但韫眯先报出了自己的岁数,再要隐瞒,这就很不礼貌了,所以,只好坦诚相告了。
韫眯喜道:“哈哈,看来,我还做姐姐了,好妹妹,咱们姐妹一见如故,做好姐妹怎么样?”
“好呀,那真是求之不得。”
两个姑娘亲热的彼此拉着手,开始交谈起来,溥书心中激动的很,在一边装作喝茶,却时不时的偷偷的欣赏着东方冉冉的风姿。
“好妹子,咱们一见如故,跟我们一起去送货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韫眯格格拉着东方冉冉的手,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要拉着东方冉冉去玩。
东方冉冉偷眼看了看哥哥,她一向听哥哥的话惯了,所以,出去玩这种事,虽然不大,但在她家中,却必须要经过父母和哥哥的同意才能踏出门口,否则,是不能出门的,如今,只有先看看哥哥什么态度了。
东方顺民微笑道:“舍妹还有事,恐怕不能奉陪了,而且,二位还很忙,就请忙吧,舍妹就不打搅二位了,不过,艾姑娘若是喜欢来这里坐坐,这里随时欢迎。”
东方冉冉一向听哥哥的话,闻听哥哥不同意,只好低着头摇摇头,表示不去,她虽然也想出去玩玩,但是,外面兵荒马乱的,女孩子出去的确是危险。
东方冉冉忙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活没干完,就不能陪姐姐了。”
韫眯狠狠的瞪了东方顺民一眼,嗔道:“你这做哥哥的,怎么什么都要管?你妹妹出去玩,还要经过你的同意?现在都什么年代啦,我们女性都讲自由了,讲民主了,你做哥哥的,凭什么要限制人家的自由?”
东方顺民脸上依旧含着微笑,道:“这个好像跟小姐你没什么关系吧?这是我们家的家事,长兄如父,一家一个家规,我们家的家规,就是女孩子不能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这叫知书达理。”
“你!”韫眯格格气的跳了起来,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疯疯癫癫的没有家教?”
东方顺民淡淡道:“我可没说,我是说我妹妹,你又不是我妹妹。”
“你这是指桑骂槐!哥……”韫眯被气蒙了,刚要喊声哥哥撒撒娇,立刻想起来现在的身份了。
东方顺民道:“哥?我又不是你哥,不过,我比你大一岁,你喊我一声哥哥也是应该的。”
“我呸!”韫眯气的呸了一口,道:“你这人简直可恶透顶!今日,我非要冉冉妹妹跟我去玩!你管不着!”
韫眯拉住了东方冉冉的手,抬腿这就要走。
东方冉冉忙挣脱开玉手,忙道:“不不不……”
“你怕他做什么?他是你哥哥,不是你爹,咱们女性早就讲自由了,现在都开放了,怎么还这么迂腐?”
东方冉冉忙道:“不是,我……我哥哥是为我好,如今,世道……”
“咳咳!”东方顺民咳嗽了两声,制止了东方冉冉后半句话,东方冉冉也知矢口,忙将下半句话吞了下去。
其实,东方冉冉刚要说,如今世道混乱,到处都是地痞流氓,恶霸横行无忌,满清朝廷腐败透顶,跟黑帮坏人狼狈为奸,我们女孩子出去危险之类的话,东方顺民这一咳嗽,东方冉冉就明白过来了。
因为,在那万恶的满清时期,任何有关对清廷不满的言语,都会惹来杀身灭族之祸,必须谨言慎行,就算天下大乱,满清鞑子十恶不赦,在外人面前,还必须违心的歌颂,说什么,天下太平了,皇上英明了的马屁话才是正途。
韫眯道:“世道怎么了?咱们扬州城难道治理的不好吗?”
东方顺民微笑道:“谁说治理的不好?咱们扬州城安定繁荣,勤王爷和知府大人勤政爱民,万岁爷英明神武,大清朝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人人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我们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溥书在一边捻髯微笑的看着,见东方顺民的言谈举止,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发现,东方顺民实在是一个机智的人,而且,城府极深,这种人的可怕,只有他这种人才会明白。
谁都知道如今的天下形势,那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但东方顺民却睁着眼说瞎话,这种本事可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