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贝勒博穆博果尔也该是婚嫁了,儿臣既是他的兄长,自该为他做打算,恳请皇额娘颔首。儿臣,儿臣自当在他娶了福晋之后,立即册封皇后。”
孝庄挂着胜利的笑,语气倒更是仁慈了起来。“皇帝有这份心,兄弟情分深,哀家瞧了可是欣慰不已,怎会不点头。这个倒是放心,人,哀家方才寻了时刻与大贵妃商榷了一番,已经是商定了,择日即办。不过是早晚的事。可是皇帝,这立后的诏书,还是早些拟好,叫哀家看一番。你是知道的,哀家啊,最近不同年轻时候了,忘性大……”
他深深舒了口气,竟是不再过问,究竟是谁,得此殊荣。不过,其实稍稍思索,便是知道定是她博尔济吉特氏的人才。
只是现今,他也不在意这些,甚至只想着,婚事快些办可好。
他果然还是怕博果尔,一直都怕。
虽是多处占了上风,但每一次,瞧见博果尔同兰烨在一处。他便心寒。
他总是心生恐惧,似乎是他们,才更像一对。反倒是他,成了插足之人。
他厌恶这种感觉,心心念念想要摆脱,他想方设法支开博果尔,支开他们。
不是不知兰烨心意,也曾对自己疑虑过,可他就是逃脱不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忧虑感。
似乎只要博果尔在,她便可能,失去兰烨。
可是,若是真真是命里注定的事,那可是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的。
吴良甫在外等的心焦,太后急召,他已是颇为不安。如今,见得福临神色黯淡却似飘忽出了那慈宁宫,便更是急切不已,忙是上前搀扶。
“朕现去御花园小憩,你宣了大学士范文程,王熙,刘廉政进宫来,朕即刻便到。”福临说话有气无力。站不稳当的,紧紧拽着吴良甫。
“皇上为的何事这么急?缓些说也可啊。”吴良甫有些心惊。
福临无奈的叹了口气,“朕要让他们快些拟好诏书,朕,要册立博尔济吉特荣惠为后。”
然后,伴随着吴良甫惊诧的神色,他突然是怔住了。
风中隐约可闻的素雅的兰花香。兰烨倚着围墙,黄色的花瓣肆无忌惮地落满她的发梢,青色的藤蔓载着空气中弥漫的忧伤延到他的心中。
阵阵的痛。
自此纠结不开。
“烨儿~”他沙哑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步履蹒跚地行至她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他轻轻拂去她发梢的花瓣。
她望向他,淡定无比。
“兰烨怎么能叫皇上独独遇了困障。”
“烨儿,朕实在无用,本是以为从此与你比翼鸾凰,可是……料不得……还是要立了别的女人为后,被如此胁迫,朕,真的窝囊。”
她抬手,拨开他深窘的眉心,浅浅微笑,“皇上,您不要皱眉,凡事都有它的定数,也不是您能掌控得了的,您别往自个儿身上揽。与您无由。我……都知道。”
麟趾宫
当大贵妃将那一卷画像展现在他面前,盈盈浅笑的时候。
他便知道,所有的事,都已成了定数,他再是改变不了了的。
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