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天在一伙人的留恋之下终于离去,翘首以盼的暑气近了些,又近了些……
慈宁宫
两张红木椅榻之上,两个妇人慵懒地靠着,一旁的宫女将她们二人面上的热布揭下。孝庄取过浸了牛奶的帕子在两颊敷着,轻声说话,以防那两片帕子落了,“妹妹,如今这福晋嫁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没听见什么好消息?尔今博果尔也是老大不小了,该是要添些子嗣了。”
大贵妃依着孝庄的手势,支着那两方帕子,“我倒是急,可也顶不上用啊,只怪她的肚子不争气,若是生个像三阿哥这样聪慧的孩子,唉……”语罢,叹了口气,撇过头来,“听说前阵儿三阿哥能行了,瞧着这精气神!”
提及孝庄的宝贝疙瘩,她自然是自豪的紧,生怕是人不晓得似的,“那可不是,这小家伙鬼灵精的很,除夕那会儿乳娘抱进来,不认,箍着哀家的脖子就喊,皇阿奶。一轮遍儿全是给他逗乐了,瞧谁都是眨巴眼,你说怪不怪,愣是在福临的御座上不肯起了……”
“瞧姐姐您乐呵的,咱们这把年纪,大都也就是盼着子女们能过的像样了。”大贵妃羡慕的神色自然是显溢于言表,孝庄轻咳了一声,知的大贵妃求孙心切,也不好再夸,旋即道,“妹妹可有想过给博果尔添上个侧福晋……”
“怎么没有?只是物色不着,您别是瞧着博果尔平日里头言辞轻佻,较真起来,那可是真挑,总不该是东拼西凑就给招呼来了,到时候,也不知能不能下蛋,可不知的生下什么种来……”大贵妃的愤然不悦,似乎更是添了几分赌气的味儿,定当是责咎孝庄,毕竟这福晋,最初可是孝庄给挑拣的,可谓是硬塞给了博果尔,若无兰烨从中参和,大贵妃想必也不会这般轻易点头,“他们二人的事,我算是管不上了,成日成夜的吵也罢,他们可是对面也不相识,何处像是夫妻,倒比的陌路人还生分了。”
孝庄看准了时机接口道,“既是这般,哀家想妹妹弗如寻得博果尔中意之人,横竖倒是个侧福晋,也无不可……”
大贵妃这会儿若是再猜不着孝庄的心思,恐怕这个太妃名号也算是徒有虚名了。让她继续,怕是要向她掷出兰烨这个烫手山芋了。这博果尔好容易才从这泥淖里头出来了些,可不能再让他馅下去了。福临的脾气秉性,可是不好轻视,指不定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贵妃忙是接过了话茬,言及其他,“太后凤体劳累,何需牵挂博果尔的家事,妹妹已然是无望,原本倒还是挺乐道太后近来最上心的那个汉官之女,是叫做孔四贞吧?”大贵妃褪下了颊上的帕子,接着道,“可惜了,听说她今儿个要出宫回她父亲的封地去了?唉,好人家总是轮不着咱们,我倒是也有些时候未有踏出麟趾宫了,前阵儿博果尔来瞧我,说是皇上下诏,把那位孔格格指给孙大人了。姐姐也真是,多好的人,也不留着给自个儿的亲眷受用……”大贵妃嬉笑的面容在融及孝庄的冷淡之后,瞬间凝在了那儿。
孝庄的面容,恰若一道逐客令,告诉大贵妃,她说错了话,尔今,孝庄是听不进去一字,唯有一丝无奈的苦笑在唇边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