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桂淑听到书房里一遍哄吵嚷闹,闻讯过来,得知秦苕昉打碎了秦家传家玉碗,躲起来不见了,狠狠骂道:“这个败家精居然打碎了秦家的传家宝,要死要活都是她自找的。”
胡侬听她骂得难听,也不敢回驳,口里喃喃道:“可她终究是个孩子,老爷,玉碗已经打碎了,您就原谅了她吧。现在找回苕昉姐儿才让人放心。”。
“找什么找,找回来也得毒打死!”越桂淑恶狠狠地咒骂道。
“好了!你还有完没完!”秦琛祯猛然一锤桌子,大声咆哮,他这样一发怒只觉满脑子经络撕裂一般,疼痛无比。
越桂淑被秦琛祯在下人面前一吼,觉得失了面子,只是秦琛祯在盛怒之中,她也不敢强辩回口了,一跺脚只得恨恨去了。
“老爷……要不要再派人去找一找。”胡侬垂手站立一边,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秦琛祯想一想,颓然摆摆手,道:“你带人出去找一找吧。”
“好吧,老爷,我再带几个人去找,希望找到苕昉姐儿。”胡侬看看太师椅上的秦琛祯,垂头丧气,脸色僵硬苍白,好像没有了思维和气息,他重重叹口气,带人去找秦苕昉去了。
接连几天,胡侬都带着人寻找秦苕昉,可是,一点音讯也没有,秦琛祯这才着急起来。
“苕昉会去哪里?”秦琛祯茫然自问。
“老爷,这千灯镇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找不到苕昉姐儿,这都过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胡侬这几个字像巨形炸弹一样,能在秦琛祯心上砸几个深窟窿。他想起她脖颈上佩戴的金珏,更加地绝望,如果被人探知玉珏秘密,那秦苕昉的性命……那秦家老小的性命……他不敢想象!心里又急又痛,把头磕在书桌板上,低声哭泣:“苕昉,你回来吧,爹愿意原谅你,只要你能回来,爹一定原谅你,好女儿,我不要玉碗了,只要你能回来。”秦琛祯在书桌板上重重地磕几下:“都怪爹平日对你太苛刻,你才会惧怕爹,跑出去。这样跑出去,你一个小孩子如果……”
胡侬从来没有看见过秦琛祯这样失态,不知如何是好。 秦苕昉此时在哪里呢?在火车站——
中午时分,秦苕昉从偷偷逃出秦宅。风在耳边呼呼刮着,像无数追赶嘶喊的声音。她心里恐怖得要命,跑到火车站她两条腿软得像一堆棉花,她记得拿走了父亲随手放在书桌柜上的那五十两银钱,这个多少能解决一段时间里的一些困难吧。而且她还有一些零钱。她用那些零钱打了火车票,搭上了一列去滩海市的火车。
临近黄昏,天一点点暗下来,火车终于启动了,发出一声悠长的汽笛,在咔哒咔哒声中慢慢前行,越来越快,直接奔向茫然的前方去了。
这时,秦苕昉才稍稍定下神来,她扒着窗子往外看,只见一溜一溜的山庄天眼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远去,她想起她爹看到她打碎的玉碗不知道会暴怒成什么样子。……什么都不敢想,逃是唯一的也是快乐的途径。她甚至觉得自己很久就有这样要逃离的愿望,现在是一只玉碗成全了她。——这样想多少有些对不住她的父亲。
她抱着一团,在火车摇晃中渐渐睡着了,也许是太累,她居然什么梦都没有做,美美的睡了一觉。
到第二天中午到了滩海市,下火车时看见别人吃东西秦苕昉才觉得肚子有些饿,她摸一摸口袋,口袋是空的,接下来该怎么办?秦苕昉一下子懵了,背上已经汗涔涔一遍了。口袋里的那五十两银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盗了去,一定是挤着上火车时被人偷了,那时她只觉得被人拽住了,只以为是挤,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