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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别山书院

新年的钟声很快便要敲响,村里的炮仗不时啪啦一声,凯儿拿着爹爹做的竹炮仗,在院中放了起来,也是高兴的笑了,李全志望着凯儿那欢笑的身影和厨房中妻子忙活的背影嘴角也是甜甜的笑了起来,今年了了多幢心愿,那欠的地租已用妹妹带来的稻谷还上了,还留有明年播撒的稻种,妻子和娘家又重归于好了,也了了他多年觉得亏欠妻子的,凯儿年后又去别山书院读书了,也算是有了着落,今年收成是不好,但收获却很多,比这十年来的都要多。

新年过后,便是走亲访友了,妹妹带着玉儿来到李家,早上喊王富贵一道,王富贵嫌在李全志家无聊,便没跟着,李青梅也不在意,这么多年她已习惯了,便只带上玉儿前来。因李青梅和大哥李全忠不对付,每年回娘家都是在李全志家度过的,玉儿见了好久不见得凯儿自是欢喜的很,便拉着凯儿的手道:“凯哥哥听说你过几天便要去那别山书院了是么?那玉儿想你了怎么办。”说着还轻晃着凯儿的手,凯儿反手握住玉儿的手道:“玉儿,凯哥哥也会想你的,这个鹅卵石物饰便是凯哥哥送给你的,你要是想我就拿出来看看。”凯儿将那饰物便交付于玉儿的手中,玉儿接过看了见是他们二人在荷塘的场景嘴角也露了笑,猛的踮起脚,在凯儿脸上亲了一口,便羞羞得低了头去,凯儿摸着那脸颊也是笑了。见凯儿的笑了,玉儿倒是不好意思了,忙抽了手跑到母亲的怀里,李青梅问玉儿怎么了,玉儿只是偎在母亲的怀里摇着头,李青梅见此笑着道:“莫不是你凯哥儿欺负你了。”玉儿更是羞了,直往母亲怀里钻,母亲也只能笑着道:“好了,不说你了就是。”玉儿却是将手中的鹅卵石握的更紧了。

冬日里下起了纷飞的小雪,李全志从村中人家借来一辆牛车,载上凯儿和刘慧娴便往城里赶,再过几日便是那别山书院开学之日,故要尽早送凯儿去刘府好做准备。一路行来,刘慧娴将凯儿紧护在怀里,生怕冻着了他,那雪落在李全志的头上染白了发絮,凯儿看着爹爹那赶车的背影,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多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好替父母亲遮风挡雨。

刘府见姑爷一家来了,忙将凯儿他们迎了进去。江氏这几日因雨雪天气,那腿痛的毛病到是又犯了,刘慧娴自是知晓回了家便急匆匆去房中看望江氏,江氏看女儿回来,心情自是大好。李全志便和刘忠安到书房谈论凯儿进别山书院一事,凯儿的二个舅舅在家也着实做不了主,家中事全是刘忠平做主,见李全志一家到来也只能撇嘴。凯儿内心是欢的,如今他已十岁了,再过几年怕都是要娶亲的了,如果再待在槐杨村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出头了,又如何去改了那景,作那画中的人儿。

明日就是那元宵佳节了,可凯儿却不能在刘府过了,刘忠平亲自带着凯儿去城西的别山书院,书院建在这了无人烟的大别山区,就是为了清雅灵静,方可放下心中那俗事儿,一心去读那书,去赏那画儿。这车就沿着林间的二米来宽的小道儿扶摇直上,这路还是新建,那青砖也尚未磨平,车行在上面到是有些颠簸,倒是林中的树种式繁多,冬日里有绿有黄倒也缤纷,鸟儿不时的叫着,别山书院建在一溪流山湖畔,景色十分秀丽,是请了京城的风水大师选的址,待临近书院只见丛林掩映的别山书院若影若现,那粉墙黛瓦马头墙无不显示着徽派建筑的典雅情趣,待临近书院的一阔地,刘忠平便带着凯儿下了马车,径直走向那别山书院,凯儿见这别山书院门前种了一片桃李树,想是希望这别山书院桃李满天下吧,沿着这树下石路便可见那挂着别山书院四个大字牌匾的三层马头墙院门,门二边景池种了几颗这大别山的野金银花,那金银花的藤蔓顺着这白墙便往上攀登,都登上了那院门上的马头墙。这别山书院门二边挂着副对联,这上联是:别有洞天育桃李满天下。下联是:山中书海悟世间真善美。凯儿见这也是一藏头联,这联首二字便是这别山书院的别山二字,二句对联倒是包含了教与学的宗旨目的,也是颇有含义。进了院门便见一大大的行书迎客堂三个大字的牌匾,这通往迎客堂路二边都是汉白玉石像有老子、孔子、韩非子、墨子、孙子等先贤之像,路左侧为一廊读舍,较宽的廊柱长廊下摆放了一些桌椅,廊顶落下近地一米的竹帘,这石像与这廊读舍之间有各式盆栽有红花继木、雏菊、文竹、多裂棕竹、山茶等,这巷读长廊沿着迎客堂西侧延伸到后方,与迎客堂有一稍窄长廊相连,这廊名曰:迎客廊。这迎客廊通着别山书院西侧的二间院落,北面的名曰:厢居雅苑。南面的名曰:贵宾楼阁。二者之间相隔的便是这迎客廊尽头下的三米见宽的青砖道。只见这贵宾楼阁一三层阁楼倒显突兀,似有望院景听书声之意。这汉白玉像右侧乃是一人造小藕池,藕池后方乃一诗壁,诗壁上是这别山书院志,乃罗隐所写。这诗壁后方是一白墙黛瓦的隔墙,隔墙上几个镂空窗,依稀可看窗外花林锦簇。这迎客堂前景院中院墙下都种有蔷薇,这蔷薇枝条都已伸入院外,倒有红杏出墙的意境。

罗隐得知刘忠平要带外孙来入学,自也是乐意的,就算他这外孙儿是个傻子,他也要收了,毕竟这别山书院他可是捐了不少钱的,也算是为这一方学子做了巨大的贡献,这点面子自然要给的。罗隐见刘忠安来了便引他们到迎客堂就坐,只见这迎客堂正厅正中是一副巨大山水图屏风,这山水图便是这别山书院之景,上面题了七言律诗:迎客堂前迎桃李,经讲堂上讲经延。书海厅中阅百家,泼墨阁下绘江山。四季林里情事深,绿竹舍后定终身。萧山湖畔伴郎读,情书无纸只剩心。凯儿看了这诗也是一惊,心中莫名一颤,也不知这诗欲达何意,却像是昭示着什么,来不及多想,刘忠安已指着凯儿道:“罗先生,这便是我的外孙姓李名凯,在家中也读过些书,望先生收留。”那罗隐忙道:“这是自然,既然在家中读过书我便来考上一考。”罗隐听刘忠安说凯儿读过几年书,想是已有功底,但凯儿年纪又小了些。这儿入学的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年,怕他跟不上,到时可有苦吃了,实不行就自己给他开小灶吧,想是这样想,还是得考考。罗隐便起身往堂外走,经过凯儿身边时道:“你跟我来。”凯儿自是起身相随其后,到了堂外,罗隐指着这景道:“你即兴赋诗一首,我看如何。”凯儿打量着这景便道:“蔷薇招迎才子入,廊读留声穿云间。陌人不知归何处,且听风声入耳边。”罗隐听完,也是点头,此诗作得虽不是上乘,但也可圈可点。是块璞玉,若在稍加雕琢他日也必成栋梁。便对凯儿道:“你这学生我收下了。”在旁的刘忠安听了,悬的心终是落了地,听罗隐如此说忙对凯儿道:“还不快磕头拜师。”凯儿听了倒头便要拜,这罗隐忙拉起凯儿道:“刘善人过誉了,我这说是师,其实是友。共同学习,切磋诗文罢了,孔夫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又岂敢自以为是,当人师表,只是以文会友罢了。”凯儿听罗隐如此说到还有些惊讶,这罗隐果有些不一样。刘忠安听了也是点头。罗隐取来朱砂,用墨浇沾,便在凯儿头上轻点了朱砂印记,算是开了天智,收了这个学生。

待完成的入学的仪式儿,罗隐便带刘忠平和凯儿去赏这别山书院之景,掀开厅内东侧的竹帘便是一敞开的书房,书房二边放满了书柜,正中放着一套桌椅,连着这书房的便是一望景台,台上放着二个藤摇椅和一个茶几,站在这望景台上书院东侧景观尽收眼底,迎面而来的是一十几米宽的曲径河流,名曰:情事谷。那河边的碎石小路,梧桐树植满了二边,不时有几个石桌石椅,也着实婉约,东侧乃一碑林,碑上刻的是古今大儒书法家的作品,名曰:先贤碑。从望景台望去,这望景台东北为一千平的湖泊,名曰:萧山湖。这湖中有亭名曰:湖心亭。湖南北二岸皆有木栈道连这湖中亭,这望景台河流北方为种有大面积樱花、紫薇、栾树、美人树,名曰:四季林。这四季林中有一阔地,上面摆了石桌石椅,像是一露天花阴下的讲场,名曰:树下堂。这望景台西北侧有一读景桥连着溪谷二岸,远眺望去,西北高地丛林中建有一五层高塔,那塔尖儿直冲云霄,名曰:书香冲阵阁。连着这书香冲阵阁和溪流南岸的是望穿桥。这溪流上方二边各有一长廊,廊下种满了藤内植物有金银花、凌霄花、紫藤花,附廊至顶。名曰:依溪会读廊。在这树下堂与书香冲阵阁之间还有苗圃院,院中有几间宅舍,在这四季林中倒像是一少女发鬓上的鲜花,名曰:鬓花圃。几人沿着这河流南岸的青石小路,便往这溪流上游走待到了读景桥便停了下来,罗隐介绍道:“这读景桥一头连着经讲堂,一头连着这四季都有花开的四季林,这经讲堂便是平时给学生们上课的地方,一楼还设有休息室,因那先生住宿离这稍远,便就近在这经讲堂西侧设了休息室。经讲堂前种了松树、桂树。一愿这别山书院万古长青;二愿这别山书院千里飘香。我们再往前走便是那依溪会读廊,你们且随我来。”众人便往这会读廊走,见会读廊左侧小路旁是一二层的楼阁,罗隐介绍道:“刘大善人请看,我们左手边的二层建筑便是那书海厅,这书海厅中藏书万卷,可让学子们饱览群书。厅前种有银杏、石榴,愿学子们硕果累累。我们且再往前走。”待到西侧又一二层阁楼处停了下来,罗隐引道:“这便是二层的泼墨阁,专供学子们写文作画之用,这二楼有个四十多平方的露天写生台,名曰:点绛台。望学子们在这台上望这院中之景泼墨撒豪。泼墨阁前种有丁香、寒梅、雪松,望我们的学子知梅花香自苦寒来。来!我们再往前走。”再往前走却已过了那依溪会读廊,见前方乃是一片枫树林,罗隐便道:“前面是一片枫树林,名曰:枫林枝头。我们前方的乃是我们左侧几套院落便是先生们的居所,取名贤师居。我们的右侧便是那在高地上的书香冲阵阁,在这书香冲阵阁中可遍览书院全景,当真站得高看得远。来,我在带你们看看这学子的居所。”沿着这贤师居前的青石路众人见前方乃一片竹林,竹林深处还有一竹舍,那廊读舍长廊一直连到竹林下,罗隐解释道:“这廊读舍长廊从迎客堂前院一直通到这竹林下,而这迎客堂、经讲堂、书海厅、泼墨阁另加这客居的贵宾楼阁、厢居雅苑和才子佳人们住的才子苑、佳人苑和学子们就餐的地方食为天都与我们这廊读舍长廊有廊相连,这是为了下雨天、大雪天不影响学子们读书、学习、吃饭。这迎客堂、经讲堂、书海厅、泼墨阁、贤师居东侧也有一长廊相连,名曰:相通别廊。是为了方便师生游人在这阁堂中间来往的。”刘忠安随着罗隐一路走来,听他介绍倒也暗自佩服,这别山书院设计精巧,既有北方建筑的大气磅礴,又有南方建筑的无处不成画,当真不易。凯儿听了也是暗叹:这罗隐为了这别山书院也是费尽心思,让学子们有个好的读书环境,又要将这别山书院融入这大别山的山水间,着实不简单啊。罗隐见时候已不早便引刘忠安凯儿去这食为天就餐。也已着人安排刘忠安就住贵宾楼阁,见凯儿年幼,自己又甚是喜欢便告知刘忠安想让凯儿和自己一家住在这贤师居,也好方便辅导功课,刘忠安自是喜不自胜,凯儿也着实欢喜。

这一晚凯儿和外公刘忠平住在这贵宾楼阁,在厢房中刘忠平语重心长的对凯儿道:“凯儿,我一直觉得亏欠你母亲甚多,当时我为了和县老爷家拉关系,欲把你母亲许给他的公子,无奈你母亲遇到了你在进学的父亲,便相知相恋了,最后她违背我愿,不惜和我断绝关系,也要与你父亲一起,我内心是欣赏的,但并不代表我允许你母亲那么做,因为我知道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为爱情舍弃了许多,那么怕也悔之莫及,但我作为一个父亲的确不能因家族利益靠你母亲一个女人去维持,那对她也是不公平的,我心已看淡了许多,现想把曾经亏欠的补上,我的意思你懂么?”凯儿听了外公这番话也知这是一个做父亲的对女儿的赎罪。凯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刘忠平又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一人在这生活,要妥善照顾好自己,各方面我已叫王总管打理妥当,你要在此安心读书,好考取功名,也算了了你父亲的愿。”凯儿自是应了。凯儿先来书院只是熟悉下环境,再过几日学子们都会前来入学,怕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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