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怜一出门,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竺沣楼,而是去了药铺和酒楼。
买了些汤药和食物,就让车夫驱车前往兴华街。
兴华街?没错,她要去看那个前些天被她就下的孩子。
那孩子眼光清明、纯洁,若是能将他培养起来,日后成大器了,定有用处。
来到兴华街尾,乔楚怜看到一个瘦弱的孩子,正依坐在门边。
房子很旧,房顶上的干草被吹走了好几处,烈日当空时,刺眼灼热的阳光,照进屋里倒是没什么。
若是遇上打雷下雨,这屋子漏水,屋里积聚着湿气,身体再怎么强硬,久而久之,生病那是在所难免的。
乔楚怜下了马车,命车夫将东西搬进屋里。
吓得那孩子目瞪口呆的,看起来煞是可爱,乔楚怜伸手轻捏了下男孩的脸。
男孩一把拍开乔楚怜的爪子,怒瞪了她一眼。
乔楚怜愣了愣,看了眼被拍开的手,现在笑意爬上了她的脸颊。
“我让你上私塾,供给你衣食住行,你帮我做事,可好?”
男孩愣了愣,看到她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毛毛的,但脸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冷声道,
“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偷的事,我不干。”
乔楚怜好笑的拍了下他的脑袋,“怎么会。”
“好处。”
乔楚怜又是一愣,心里暗想,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现实。
“你只需当个大官,给我个依仗就好了,”她顿了顿,又道,“不许做贪官!”
男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表示他同意了。
男孩看到她只带着车夫,没带上次那个丫鬟,好奇地问:“上次那与你一起的丫鬟呢?”
乔楚怜慈善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冷冽、阴肃,看得男孩心生了些惧意。
“呵呵,她可不是我的人。”
男孩疑惑了一会儿,续而恍然大悟。
“啊,对了,小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
“韩子珺。”
“韩子珺?好,子珺,你以后就是我乔楚怜的弟弟了。”
韩子珺并没有拒绝,也点头示意自己同意。
而后,乔楚怜与男孩闲扯了几句,就让车夫驱车离开了。
当乔楚怜来到竺沣楼的时候,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了很久了,只是比试结果还未出来罢了。
……
“咦?已经开始了。”
乔楚怜来到竺沣楼,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她找了一处,坐了下来。
“还好,看来时间刚好,这第一场比试的结果,还未出来。”
她喝着茶,听人闲聊,时间就这样渐渐溜走。
从比试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这期间,乔楚怜是到周边的店铺,转了圈才来的,她坐在观众席已有两刻钟了。
她吃着糕点,喝着茶水,听着众人议论,只道这棋局是凡锆鹄昨晚所创,名曰——残阳。
又过了半刻钟,李苑陌解开了棋局,只余乔楚萌未解开,她面前的棋局只落下一子,绕是未解开。
哪些也有研究棋局的人,在乔楚怜到场后不久,便放弃了。
凡锆鹄看了下李苑陌所解的棋,眼中闪过一思遗憾来,在心里叹了一声:
还以为,会解的很好,怎料,竟是最为繁琐的解法。
他轻摇玉扇,“棋局,李小姐,胜!”
那些想不出棋局解法的人,纷纷围上前来,仔细的盯着棋盘。
“竟是这样解?!”
“可这解法太繁琐了。”
“是啊,太繁琐了。要是一下不注意,这子一落,就是死局了。”
“可…若不是这么解,好像真没什么方法好解了。”
“这,还请凡世子请教,一解我等之惑。”
在凡锆鹄身旁一身穿青衣的男子,抱拳说着。
“好!”
凡锆鹄“刷”的一下,合上玉扇,来到棋盘前,右手执起黑子,分别在棋盘上落了五子。
看到凡锆鹄不再落子,众人又再次上前,看着棋盘,似要看穿什么似得。
“啊,竟是这般解开!”
这人敲了一下自己脑袋,暗骂自己句,“啧啧啧,我这榆木脑袋哦。”
“竟如此简单。”
“我等真是愚钝了。”
“我等真是技不如人啊。”
听到众人如此评价,这倒是勾起了她的瘾。
看着看着,她的眸中闪动着赞许,暗暗摸索着掌心,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在别人的解说下,撇去方才凡锆鹄所下的五子不说,他所布的棋局真是不错。
“残阳?好个残阳!”
目光触及,眸光闪动,淡淡的赞赏从她的眸子划过。
此刻,她的大脑正飞速运转,臆想着各种解棋的方法。
这棋局,看似简单明了,实则其中险象环生,一子错,步步错,真是好生霸道。
她笑了笑,伸手拿起了凡锆鹄落下的五个棋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落下一子,满意的点了点,将剩余的四子放回棋盒中。
拍拍手,退出人群,回到观众席上,若无其事的茗着茶。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看着被改过的棋局,心下更是一惊,仔细一看,更是震惊不已,但心头更多了分豁然开朗。
“这…妙啊,实在是妙啊!”
“这棋局竟还能如此解。”
“一子定生死。这棋走得妙!”
“那女子的棋艺的造诣,非常人所能及。”
“那是那家小姐啊?不知又是师出何处?”
众人在感叹过后,又对乔楚怜的身份、师承何处,感兴趣来。
忽然,人群里一个惊讶的声音,喊道,
“啊!”
“去你的!做什么忽然大呼小叫的。”那人拍了一下惊叫的那人,有点凶悍的说。
被打男子挠了挠脑袋,委屈地说:“那位小姐,乃是当今右丞相之女,乔楚怜乔大小姐呀!”
众人一听,更是惊讶。
相传,右丞相的二女儿,是出了名的美,更是一等一的才女。
没想到,这大女儿,才是这乔相府最美的,棋艺的造诣更是无人可敌。
看来这传言,也并非完全可信。
这才女,恐怕也不是这乔楚萌啊。
凡锆鹄看了眼,已然端坐一旁的乔楚怜,眼中满是探究,别过头,看着她所解的棋局,心里不由得一滞。
我这棋局,错综复杂,险象环生,现在只需她的一子棋就破。这解好的棋局,竟是让人觉得豁然开朗,有种绝处逢生,凤凰涅槃的感觉。
这女子,究竟是何等的聪慧?为何她一直都隐藏与市?而不名远千里?那现在,又为何展露才华?
凡锆鹄抬眼看向乔楚怜,看着她悠然自得的品茗着茶,心下不禁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来,眼底是满满的探究与好奇,这眼神与看猎物的眼神,别无二一。
这女人,着实有趣。
想着,嘴角勾起一抹不禁意的笑。
“嘶。”
靠,为什么忽然觉得冷,这感觉…好像是猎人盯上猎物的感觉。好恐怖。呸呸,想什么呢!
乔楚怜摇摇头,企图要自己安心下来。
……
待众人从那棋局中抽离开来,第一场比试,在乔楚怜的破局中,拉下了帷幕。
第二场比试,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但那些嘁痴们,仍旧是沉醉于乔楚怜的棋局里,久久不能自拔,待到乔楚萌和李苑陌放下笔,才从中抽离,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