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看到司棋含泪的娇俏模样,心也不禁软了。问道:“我不是很清楚你出了啥事,可现在晴雯身子也是不好的。若是你们都去了,那留我一人有啥意思?”
周瑞家的媳妇今儿也在这边,因为之前在探春那儿吃了一巴掌,心中不爽,看到宝玉对待一个小丫环如此的和气,更是怒了,指着司棋道:“你与二爷拉拉扯扯的,若是被人看见了,不是坏了二爷的声誉?平时你们是姑娘身边的小姐,我也由着你们闹了,现在,你不过是一个被撵出府去的丫环罢了。若是在与二爷纠缠,小心我告到太太那边去。”
司棋一听忙松手了,宝玉也忙退了几步,若是让太太知道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司棋被拉着走了,宝玉眼睁睁的看着司棋出去了,恨恨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一旦许了人家,就俗了。好好的,干嘛一个一个的嫁出去了呢?玉妹妹是何等的飘逸透彻,那样一个仙子般的姑娘自从嫁给了十六爷后,也变得不近人情了。莲妹妹那般可爱灵气的姑娘跟着那个冷漠的四爷,心肠更是变得冷硬了。唉,也不知道云妹妹现在如何了,嫁人之后也不见得回来,之前哪次不是泪眼汪汪的让我接她过来一同玩耍?可见啊,姑娘家还是不能许人的。”
摇头晃脑的回去了。等到了门口,看到几个婆子等候在一旁,宝玉忙走了进去,看到母亲动怒的坐在屋里,一时也不敢言语了。
王夫人今儿来自是为了宝玉,上次原本就打算亲自过来瞧瞧,若是真的有袭人所说的狐媚子,自是不能留的。
晴雯身子不爽,正窝在床上,听说太太来了,忙勉强的爬了起来,谁知没等她收拾好自己,周瑞家的便进来,拉扯她出去了。
王夫人一看晴雯蓬头垢面的,恹恹弱息,脸色一冷,道:“让她的哥嫂来带她回去。这样的身子岂能照顾宝玉?若是不小心得了什么坏病,岂不是要害死宝玉了?还是想要这病西施的模样勾搭宝玉?也不会看看,宝玉岂是你们这些狐媚子能想的。”
听了王夫人的话,两个婆子便上来架起了晴雯,将她拉了出去了。
这时,王夫人转而面对其余的丫环,道:“你们也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的瞧瞧。”
丫环们都有些心惊,依言抬头,王夫人逐个点过去。
忽然王夫人开口问道:“谁是四儿?”
四儿不敢回答,旁边的嬷嬷开口道:“这个,她也叫惠香,是与宝玉同一天生日的。”
王夫人盯着她,道:“是谁跟你说过的,同一天生日的便是夫妻了?打量着我不知道是吧?也不害臊!这话可是背后嚼舌的?我就那么一个宝玉,岂能容你们如此?难不成我好好的宝玉就是叫你们给勾坏的?”
四儿腿一软,跪了下来,磕头道:“太太,这不过是顽话,不能当真的。四儿不过是一个奴才,岂敢存这样的心思?”
王夫人皱眉,对着周瑞家的道:“让她的家人带回去配人吧,留在这儿也不是什么体面的。”
四儿只能独自垂泪了。
王夫人只是不满意的,看着另外几个姑娘,认出了她们都是那些戏子,便皱眉道:“这几个戏子也一并打发出去得了。唱戏的姑娘家,自是狐媚了得了。留在怡红院,也不知啥时候出事儿。之前让你们选择,不想出去,我也不为难你们。可你们也该安分守己才是,个个捣弄宝玉,唆使宝玉无所不为了。”
芳官年纪小,平时又倚仗宝玉护着,一看不顺眼的,就敢对着干,今儿听到王夫人这样说自己了,便笑道:“哪能唆使二爷做什么了。”
王夫人登时就怒了,道:“你还敢回。我问你,之前还敢要宝玉要了五儿,若不是那个丫头命不好,病死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儿来?那样一个病恹恹的姑娘,也敢要宝玉让她进来。就不怕是痨病吗?”
冷笑一声,王夫人看着芳官道:“听所你连自己的干娘都不放在眼里,那明儿是否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芳官不知王夫人如此,一时倒也愣住了。哀求的看着宝玉,宝玉却偏开了头,不敢面对芳官的眼神,他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他为了一个戏子与母亲对着干吗?
王夫人便让人将芳官带了出去,让她的干娘带着配人去了。并让人吩咐下去,若是有分到戏子的,一例让她们的干娘带出去许配给人家,不准留下一个。自然是欢喜,那些干娘个个是赞扬着王夫人的明理,这些戏子个个也是姿色不错的,配给谁都是可以取到一笔不少的钱财的。
王夫人将宝玉的房间巡视了一遍,才开口对袭人道:“今儿,我就把这里交给你了。你帮我看着,若是谁不老实了,尽管管教着,省的个个以为自己是姑娘太太的了。”
袭人低低的应了下来,王夫人才转身离开。
宝玉看到一会儿,自己的人就走了大半,心中一时也不是滋味,可看着母亲的怒容,宝玉又不敢打扰,求情。只能低头叹息,看着袭人,道:“袭人,为何太太今儿会来?”
袭人淡淡的回道:“二爷,你这话可是痴了。太太为何而来,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服侍的是二爷,旁人什么事情,我一例不管的。太太的事情,我又如何插手?”
宝玉看着袭人,傻傻的问道:“那到底是谁嚼舌了?晴雯虽说模样比他人稍好了点,人又好强,可没有犯过谁啊。怎么就容不下她呢?太太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私底下的顽笑话,我就纳闷了,我们也没有出去乱说,为何太太就知道了呢?”
袭人心中一动,推了宝玉一把,淡淡道:“这谁能知晓?晴雯向来要强,会不会是她自己在外浑说的?再说了,园子里水不知道你宠爱她。什么都让着她,自然会有人看不过了。唉,晴雯若是乖巧些,自然也是极好的。四儿也不该浑说,一个丫环,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好巧又传到了太太的耳里,这不是摆明了让太太生气吗?那个芳官也顽皮得跟啥似的,偏偏你又宠着她,未免以势压人,也怪不得旁人容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