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媳妇因为探春的事情,一旁乖乖的站着,也不敢出头了。周瑞也是脸色不好,毕竟刚才在探春那儿的事情说不定明儿一早就得被太太责罚了。她也是知道的,王夫人对探春也是喜欢的紧,惹了探春也是不好的。
李纨身体不适,早早就歇息了,王熙凤等人也不敢吵醒她,悄声的搜查了几个丫环的箱子柜子,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也就悄悄的走了出去了。
来到了惜春的院子,惜春年纪小,性子又冷,冷眼看着几人翻箱倒柜的搜查,也没有开口吭一句。
王熙凤知晓她的性子,少不得在一旁赔笑。本来是没有多大的事儿的,谁知之前已经跟随可卿而去的入画竟还留着几样男子的鞋袜,惜春登时羞红了脸,看着王熙凤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原本就是入画的东西,她看来也是不正经的。现在妹妹已经离了她了,也是好事一桩啊。”王熙凤看出了惜春的不自然,忙解围道。
惜春冷哼一声,道:“琏二奶奶也不需如此说,入画现在已经是大嫂那些的人了,有什么也是不干我的事。”
平儿赔笑道:“那是自然的,四姑娘早早的就将入怀送回了宁国府,这样一来,入画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也是与四姑娘无关的了。”
几人宽慰了惜春一番才离开。转而来到了迎春这儿。
王熙凤摇头叹气的,怎么今儿事事不顺呢?
迎春早就睡下了,丫环们也正要歇息,看到王熙凤带着几人进来,也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
听说迎春茵歇下了,王熙凤忙开口道:“不要吵醒了姑娘,我们随意看看便是了。”
几个丫环早就在丫环的房间搜查了起来,等搜查到了司棋的箱子,不料搜出了一双男子的锦带袜,一双绸鞋,一个同心如意一封信。
王熙凤虽说不识几个字,但每每看帐也学了一些,今儿看到这封心,便念了出来,众人一听都红了双颊,这竟然是一封私定终身的信!
王熙凤也拿眼去瞧司棋,司棋倒是令她刮目相看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一副落落大方的表现,心中也是惊叹,这样一个姑娘家,可惜了。
得到了王夫人想要的了,王熙凤也就回去了,对着几人道:“先将司棋看管起来,等明儿回过了太太,由太太处置便是了。”
司棋因为被搜出了不规矩的物品,让王夫人生气了,勒令其家人来领了出去。司棋跪求迎春帮忙,磕头道:“姑娘,你就念在我服侍你多年的份上,向太太求个情吧。我若是出了这园子,必定是没有活路的。”
迎春淡淡的看着手中的经书,慢慢的叹了口气,道:“司棋,你自己也该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事儿?这种事情你让我一个清白的姑娘该如何去为你说情?那样一来,我的名誉该如何?入画,你也是知道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知道入画跟了四妹妹多年了,时间算起来并没有比你少。可不是说走就走了吗?大家迟早是要散的。玉妹妹,莲妹妹才来这儿多久,早就离开了。宝姐姐出去了现在又进来了,可现在却较之以前,那可谓是天差地别啊。我也是同个理的,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能力为你求情来着?”
司棋看着迎春温厚的脸,心早凉了,道:“姑娘,你现在可是郡主了,你一句话,太太也是会依的。司棋是你的丫环以后也是陪着姑娘到蒙古去的,姑娘愿意了,旁人也是无话的。”
“你这话不是摆明了要我难堪了吗?我若是带着你去了,旁人该怎么看我?我也是没有什么计较的,可也不能看笑话啊。我不与旁人作对,自是不会与那些同流。若是真的错了就该接受惩罚,司棋,你出去了后,好好的过日子,也好过我嫁到了那偏远的地方去。若不是没有办法了,谁想要远离家乡,到那荒野之地?”
司棋震惊的看着迎春,摇头道:“原来姑娘只是哄着我开心的。说会为我说几句的,却反过来劝我认命。也罢了,回去就是了,能有何区别?莫不是一头碰死也是命啊。姑娘,司棋也是陪了姑娘几年的了,知道姑娘性子柔弱,不愿与人结仇,可姑娘也得记着司棋的话,有时候也该为自己多想想,一味的退让也不是什么好法子。将来恐怕也是得吃亏的。”
迎春看着手中的书,淡淡道:“那也是我的命了。司棋,回去了,若是以后有法子,我再接你进来。”
司棋凄楚的笑了,摇头道:“姑娘心里,明白的,自是知道司棋是没有那个命再来侍候姑娘了。出去的人,那个能再次回到这儿来?更别说我的母亲了,巴不得我死了才不会给她丢脸呢。”
迎春叹息,也渐渐的忧愁了起来,道:“这个园子,能待多久呢?”
这时,几个婆子进来了,看到司棋跪地,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一把扯起司棋,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荣国府的丫头了,太太要你今儿就走,你敢在这儿唆使姑娘为你求情!”
迎春忙摆手,道:“你们带她出去吧,我能为她求哪门子的情,不过是话别罢了。几位妈妈就别为难司棋了,好歹也是跟随了我几年的。”
几个婆子满意点头,道:“姑娘,既是你开口了。我们岂有不依的理,自是送她出门,谁还会使性子欺负司棋不成?”
迎春点头,司棋又磕头了下,含泪出去了。
一来到迎春见不着的地方,几个婆子马上就翻脸了,沉着声音道:“司棋,现在你也不是姑娘身边的了,自是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若是敢再浑说,可别怪我们没有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多留你一分的情面了。”
宝玉刚巧回来了,看到了司棋抹泪,后面跟着几个婆子,便知道今儿是不好的了。司棋也看到了宝玉,忙拉着他的衣袖,道:“宝二爷,姑娘也无法为我做主,二爷你好歹为我求个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