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961800000006

第6章 铁马冰河(1)

刊发于《前卫文学》2013年第二期

小杜师傅好像是被鬼子的大炮给轰到沧州的。他有手艺,一把剪刀上下翻飞。保长见他从天津卫来,手里拎的是包着洋铁边儿的考究的牛皮箱,就尝了个鲜。一圈干枯的黄毛拾掇得像牛舔过。保长便允小杜师傅住下。原来一爿驴肉火烧铺子,早被搬了个空给他安顿。

小杜师傅的一日生活又忙碌又单纯,他伺候男男女女的头发,像伺候情人一样。他把大洋和纸币收起来,把各色好奇的目光都倒出去。

偶尔听到炮声,是张自忠的三十八师对日本人的驻屯军开火。一声响是自己人的,两声响是鬼子的。

他想,还离得远。他的拇指蹭了蹭锋利的剃刀。

小杜师傅原有家小理发馆儿,就在天津城厢东南闸口。他爱淘腾,闲时从起士林的西餐店里顺来人家丢掉的明星杂志,照着摩登女郎的发型依样画葫芦,还挺时髦,太太小姐们都趋之若鹜,生意好得不得了。

偏生那日理发店里就剩下一个嚣张的日本浪人。

浪人在他的店里对打下手的琴表妹动手动脚。盘扣掉了一地。

他在温水盆里舒活了两只手,趁着给那浪人刮脸,手腕一沉,剃刀往下伸了一寸。浪人肥腻的脖子上就添了道血口子。

血就毛毛虫一样淌在他的剃刀上。

那天是民国二十六年,公历的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九日。城外的炮就没断过。驻扎津郊的三十八师和天津保安队向日军的海光寺兵营、东局子机场、天津东站猛烈开火,干掉了车站的所有鬼子兵。日本人也红了眼,出动重型轰炸机,怪叫着扔下炸弹,到处是魂飞魄散的爆炸和硝烟。

以往小杜师傅觉得自己一个小老百姓,马马虎虎活一下就不错,大刀片砍人是丘八的分内事。他都没想到他下起刀子来真顺当。即使浪人的血汩汩的腻了满手,也只当是上等的剃须膏。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了。手也开始不听使唤。

他用最后的力气把表妹从后门拽走。

琴表妹一直以为自己是许过杜表哥的,可是表哥匆匆把她安顿在亲戚家里,自己只带一个装满了剃刀剪子的皮箱,混进撤防的队伍里,逃出城了。

临了临了,她想听的话一句没听到。

想起来也就是眼前的事。

沧州地方小,人也少,间或有老少爷们疏疏拉拉地来剃头,只是三五角钱的小活儿。小杜师傅想,饿不死就行。又惦起路上捡过一张什么报纸,一时空闲了,翻出来看,上面号外斗大的“张逆自忠”四个字。

他认出张自忠的小像。张在天津当市长时干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又是办学校又是救济孤寡的。前几年在喜峰口、罗文峪,他的大片刀部队把鬼子砍得哇哇叫,打出了中国军队的精气神。怎么转眼就成了汉奸了。

隔壁有邻居过来,站在两扇门外面,说,“小杜师傅吧?生意不错啊。”

小杜师傅忙往里让,赔笑,“真是失礼了,邻里邻居的,也没过去拜访。”

隔壁先生一身长衫,笑着回道,“我也搬过来的没多久。”

隔壁先生有一头乌发,梳着大背头。小杜师傅想,这发式都是搁在场面上的油滑人的脑袋上的,这一位的背头,忒显老了些。

隔壁先生自报家门,姓梁,留过洋,在天津德国人开的医院里当过主刀大夫。

怎么屈尊来的沧州呢?

见梁先生不想深说,小杜师傅也就不问。

梁先生的一日生活更单纯,总是关起门来自家读读书,饮饮茶,戏匣子里听听尚小云老板的《摩登伽女》《梁红玉》。

小杜师傅这边给好容易来的一位女顾客梳头发,想着,隔壁先生怎么好西皮二黄呢,不是该坐在起士林西餐厅里用亮闪闪的刀叉扒拉牛排的嘛。

偶尔也听到那边收音机调频,一忽是新闻播报,说张自忠任北平绥靖主任,宋哲元二十九军撤离,一忽放着东洋的歌,女人的唱腔像哭死孩子。最终还是停在戏文上:

“叹江东百万黎庶怎胜饥冻,政局动荡,国难重重,恨我难酬壮志,又怕江山断送……”

小杜师傅把逃难前天津最时新的黑胶碟放进自己的唱机,铺子里便有歌星白光那钢丝般的女中音在飘,“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我的心也碎,我的事也不能做……”跟隔壁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

小杜师傅也去隔壁回访,梁先生单纯的生活就有些变调。梁先生邀请他喝铁观音。茶海摆上,白细清透的骨瓷盖碗,茶盖刮去泡沫,手腕灵活地冲过第一道茶,再慢慢品。

小杜师傅心里嘀咕,兵荒马乱的,还能这么四平八稳。

不过小杜师傅觉得梁先生并不讨厌他的打扰。因为梁先生爱去理发店发呆。

小杜师傅就说,“来的都是客,我也给您理个发吧?”

梁先生施施然落座,说,“我这头发还不长,那就帮我修个面吧,谢谢。”

小杜师傅用柔软的毛刷蘸着剃须膏,勾勒着梁先生的下巴颏儿。地阁衬,天庭满,贵人面相。

梁先生赞,“小杜师傅的手真美,心也细。”

也不是头回有客人赞他的手。

小杜师傅还是喜欢极了,“是我手艺美吧。”

悠闲了没有几天,城外炮声与往日不同,街上的溃兵多了起来。夜深了,小杜师傅正收拾刀剪,隔壁来拍门。

一向四平八稳的梁先生把门砸开了,“小杜师傅,请你帮个忙!”

小杜师傅把理发箱子一阖就跟出去了。他才明白原来听到闹嚷嚷的声音,都是隔壁门口一堆大头兵们发出来的。

梁先生喝茶的那张檀木桌已经变成了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伤兵,周围几个弟兄。大概是他的一位长官,死死地握着伤兵的手。

小杜师傅挤过去一看,差点儿呕出来。那伤兵胸脯子上一道长长的骇人的刀伤,血汩汩地冒着,肉也翻着……小杜师傅下意识捂了眼睛,这不是开膛剖肚了吗?

梁先生捏了他的手臂,“小杜师傅,我要赶紧做手术缝合,麻烦你给我打下手!”

小杜师傅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赶紧点头。他对自己说,我也是割过小鬼子喉管的……

几个一脸血污浑身泥土的兵们都围着檀木桌叫,“老李,老李……你坚持住,连长都给你找到大夫了!”

梁先生戴好了胶皮手套,对那位连长说,“长官,这位小兄弟伤势太重,我只能尽力。”

连长仍然死死握着伤兵的手,只是抬起血红的眼睛,像头老虎在悲伤的低声咆哮,“大夫,大夫我相信您!您救了他,以后他的命是您的,我老铁的命也是您的!”

梁先生摇了摇头,说,“我要开始了,时间紧迫。……我居然还带了些麻药!”

小杜师傅不敢看那个铁连长,他只能紧张地盯着梁先生大口罩上露出的一双眼,随时递去止血钳、镊子、手术刀、针和肠线……

兵们伸长手臂高举着从几户人家借来的油灯,屋子里仍然昏暗。胳膊酸了,右手再换左手。小杜师傅觉得夜好漫长,似乎永远都不会天亮。偷空瞄了一眼伤兵,不到二十岁吧,胡子还没长出来。他还跟着师傅学手艺的当儿,这伤兵和他的兄弟们就跟着那铁连长在喜峰口同鬼子拼过大刀吧……哪里是老李,明明只是个小李。

麻药不够,李伤兵忍着伤口的疼痛和利器对他身体的整饬,浑身像浸泡在水里,没有血色的嘴唇被牙齿咬得惨白。

铁连长从窗前折回来,把胳膊递过去。老李犹豫了一下,便不迟疑,一口咬了下去,跟着一行眼泪滚落腮边。

梁先生额上的汗和伤兵一样多,小杜师傅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给梁先生蘸一蘸脑门子。梁先生没有说话。看到梁先生放缓的眼神,他想,老李肯定有救了。

天大亮,老李的胸脯子终于缝好了。梁先生给他打了破伤风的针,对铁连长说,“我这里只有这个,必须送到大医院去……”他又意识到自己在痴人说梦话,便重重叹了一声。

铁连长又双手死死握着梁先生的手,声音有千钧,“多谢!兄弟我无以为报,唯有多杀鬼子!”

小杜师傅以为,铁连长和他手下的兵会在隔壁将养一段日子,他们却同镇上其他零散的兵一道,被不知哪里来的卡车拉走了,像被劫走的。小杜师傅还捐出了自己的铺板给那个伤兵老李作担架。

老李半睁着眼,被兄弟们抬着,朝小杜师傅抬了抬手腕。

小杜师傅便去看看梁先生,他知道忙了一夜的梁先生一定疲惫极了。

梁先生却在收拾行李。梁先生说,“刚接到通报,我被征召了,他们要我当医官,我得……到三十八师的医务部……报到去。”

小杜师傅问,“这么急?”

梁先生说,“倭寇作乱,我一介匹夫,也该竭尽所能,救治更多的同胞吧。”

小杜师傅说,“那……您还没试过我的手艺呢。”

梁先生顿了顿,“来日方长,一定有机会的。”

小杜师傅有些抹不开面儿,最后支吾,“我相中您那头发了,总得让我摸上一摸吧。”

梁先生就仍然四平八稳的,坐在檀木桌旁的明式靠背椅上,冲他微微一笑。

小杜师傅便终于摸到了梁先生的大背头。他把自己的手指轻轻插进那浓密的头发里,摩挲了一下。

“得嘞,先欠着了,一定要试一试我的手艺。”

最后,梁先生跟他告别,两个人握着右手。梁先生的手沉稳有力,手指修长,果然是操手术刀的手。

“您保重!”小杜师傅说。

“您也保重!”梁先生回着。

梁先生这一走,就走得干干净净。小杜师傅开始还帮着打扫一下隔壁。后来客人越来越少,连自己的铺子都清闲下来了。

要不就关门吧,歇一歇手,寻摸点儿别的事做。天津是断不敢回的。也不知琴表妹怎么样了。他无力再保护她,安顿在亲戚家该是最妥帖的办法了。

他收拾收拾细软,也就一个手提箱,全部家当都装得下。

柴门简陋,也是一户。小杜师傅轻轻合上门,准备去跟保长辞行。突然保长带着几个兵士倒找上门来。

“这就是本地理发的小杜师傅。”保长赔着笑,“天津来的,手艺端的好。要不老总先试试?”

兵甲说:“不试了不试了。你是杜师傅?”

小杜师傅鞠躬哈腰,口里称是。

“着啊,你不是那天,那个给大夫打下手的小师傅?”

小杜师傅也记起来了,“巧了,这不没几天的事嘛。”

兵乙说,“既然都不是生人,咱们也不客套了。是这,弟兄们有日子没有理发了,这胡子拉扎的。一会儿把人马都给你拉来,你给拾掇拾掇?”

那敢情好。“包各位老总满意。”小杜师傅说。

“别老总老总的,俺们不兴这个。”兵丙说。

兵们呼呼啦啦又走了。

保长帮小杜师傅烧开水,磨剃刀,重新摆好剃头的各色器物。

“往哪里走啊?哪里不都一样,到处放炮,都是不长眼睛的。”保长自言自语。

小杜师傅也没想好回一句什么,就听门外喊号声和脚步声。有个长官在训话,说什么按班排序列,叫号理发,余者原地休息。

一个一个的大头兵进屋。他们几乎没有几个利索的人,不是胳膊绑着夹板,就是拖着腿。还有包着脑袋的,知道自己也没的头可剃,就蹲在一角,摸出烟卷来咂摸。

小杜师傅来者不拒,动作娴熟地刮着脑瓢,颇感牛刀小用。

在天津,他在日租界接的大都是时髦客人,除了有蛮横的日本人不给钱,日常进项还算可观。沧州自然比不得天津。他又是头一回给兵士们剃头,心里掂量着好歹。若是他们不给钱,剃霸王头,也只得由他们吧。谁让他自个儿一时技痒难耐。

兵们一个个摩挲着青瓜脑袋,称心如意。

原来西北军的二十九军,三十八师,自来就是背大刀,剃光头,从师长到火头兵,上下一体,好认得很。

“师长也剃光头?”

“那是自然。你看我们张师长,别说剃光头,就是吃的,穿的,从来都跟我们一个样。”兵甲说起长官来,口气像说自己的老爹老哥一样亲昵。

“关键张扒皮会打仗,我们都服他呢。”兵乙接茬。

“张扒皮,是天津的张自忠张市长吗?”小杜师傅问着,手下仍不闲着,仔细地刮着鬓角。

“正是呢。”

“可是,我听见说,说他去主政北平,当什么绥靖主任,听日本人的?”小杜师傅期期艾艾地问。

“胡谝!”兵丙怒了,“听鬼子的话,我们师长就不是那样的人!”

“肯定是汉奸们造谣,坏我们师长呢。”

“老总恕罪,老总恕罪。”小杜师傅忙不迭赔礼。他想起路上捡的那张报纸,说是张自忠把原来二十九军在冀察政委会的委员都开了缺,却聘了一干汉奸上任。究竟怎么个情形,他一介草民,想不清里面的玄机。

“都吵吵什么!”一直在屋外的长官最后才进来,正是那天带来伤兵的铁连长。

铁连长大马金刀坐下。

小杜师傅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一把刮刀使得纯熟。他想问,你们那个老李还是小李的,怎么样了?看铁连长疲惫的神色,始终没敢问出口。

铁连长倒先搭讪,“你这天津师傅,怎么到的沧州?”

“不瞒各位老总,我也……弄死过一个日本浪人。怕了,跑出来的。”

“有尿性!是条汉子。”兵甲喝了一声。

铁连长点点头,站起来,布军装口袋里掏出几块钱来,摁在桌上。“杜师傅,这是我的饷银,也没有富余的了,就算弟兄们这几个的,若是短了些,还请多担待。”

小杜师傅赶紧把钱推回去,“这怎么好使得?老总们前边打鬼子,我给老总们剃个头,应该的。”

铁连长不由分说,把纸币和碎银毫子装在小杜师傅一边的皮箱里。“我们穷,但纪律还是要讲的。若是要张师长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说着血淋淋的扒皮,竟是笑着。

小杜师傅也就不敢推辞了。

兵甲起兴,“小杜师傅,你跟我们有缘哪,不如跟着我们吧,当个随军剃头匠。”

小杜师傅只是笑笑。“我一个逃难的,哪里能随了军呢?”

可他竟真格的拎了皮箱,跟着这个不足百人的营开拔了。

他也真格的当着保长的面,掩好两扇门。“说不定就还回来。”

保长嘬着旱烟枪,扬了扬手。

同类推荐
  • 热血痕

    热血痕

    这部小说写的是一个历史异常久远,但又为我们非常熟悉的故事,那就是春秋末期吴王夫差与越王勾践互相征战的坟事。此书是讲史中的优秀之作,对晚清政治颇多揭露。作者主旨是要国人记住外人之侮,雪耻自立,在国难当头之时,卧薪尝胆,共同对敌。所塑造的爱国志士,不畏困苦,复兴亡国,表达了作者的胸怀和理想。
  • 盲人智破私盐案

    盲人智破私盐案

    作品题材丰富,写作手法多样。里面有令人欲罢不能的悬疑,有叫人瞠目结舌的惊险,有抽丝剥茧般的探案侦破……作者将那些精彩故事娓娓道来,读者一定会在阅读的过程中渐人佳境,与故事中的主人公产生共鸣;当您掩卷深思时,方能领悟到故事艺术的魅力所在。它的可读性和趣味性,都能使你得到教益和快乐。
  • 流年(上卷)

    流年(上卷)

    长篇小说《流年》是朱西京历时10年的作品,由作家出版社于2008年正式出版,小说分上中下三部,共120余万字,内容涉及城市、农村及社会各个阶层,多种人物的形象和心态,人物个性鲜明、市景逼真,生动再现了60年代至今40多年来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和人们的心灵动荡,呈现了一种史诗般的文学追求。著名作家陈忠实在看了《流年》后表示,该作品有生活的深度、广度、宽度和硬度,是生活的原汁原味,是一部具有非凡史诗气质的作品。
  • 毕业后我们裸婚

    毕业后我们裸婚

    一幕关于毕业生的蚁族生存剧,一本关于80后的裸婚故事!这是 一部关于大学生奉子裸婚的故事。小说中涉及了房奴、蚁族、就业、小三等一系列社会话题。两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收入仅3000元,甚至女孩还有身孕,而男孩工作不久,新来的上司竟然是他的前女友…….他们,在北京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都市里,又会怎样上演属于他们的剧目?最初的美好与最后的纠结。京味的调侃,悲情的戏剧,让你笑中带泪!【本书出版方只授权部分章节供您免费阅读,阅读全本请购买正版实体书】
  • 古玩大赢家

    古玩大赢家

    本书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德茂古玩行老板季凯的妻子和儿子有一天遭人绑架,而条件是以名画《五季图》来换得妻儿,季凯为了救妻儿,一步步卷入了古玩界的一系列争夺,经过重重险关和考验,最后季凯终于救出了妻儿,一路南下来到中国香港,保护了《五季图》等国家级古玩。
热门推荐
  • 少年锦衣卫传奇

    少年锦衣卫传奇

    北宋初年,契丹伺机而下,杨家父子拒敌于幽州,但却惨败南退。皇朝震动,传檄九州,中原江湖各派纷纷响应,派出门下弟子即可北上抗辽。
  • 无双将种

    无双将种

    仙佛乱世,妖魔横行我自披坚执锐,带不世之师,战不世之敌夫将种者,立万军之中,则天下莫能与之为敌
  • 妖星渡世

    妖星渡世

    九星不连,盛世不出万年妖星,轮回摆渡渡前世的债,还今生的情。燃尽万人血,挥洒不悔泪。摆渡他人魂,不知泪何方。天雷异象,万世九星连成一线,妖星降世,是只手灭世重来,还是摆渡三世。前程种种,一切只是过眼云烟,妖星摆渡,亦或是真,亦或是假,真真假假,且看妖星渡世。
  • 最后的妖怪

    最后的妖怪

    向凡本来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个人。但是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他的爸爸突然告诉他,他那么平凡是有原因的...............
  • 荒道为尊

    荒道为尊

    在秦礼第一百次求职失败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而且自己体内竟然拥有一个可以吸收任何兵器的宝贝。不仅如此,在吸收完这种兵器之后竟然还能够将之完整的炼制出来。“什么?你说你一万岁才达到炼器宗师?不好意思,我十九岁就已经是炼器宗师了。”
  • 萌妻不服叔

    萌妻不服叔

    初始时,她12岁,他24岁,中间相差了12年。她第一次觉得世界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他就像一抹暖阳闯进她小小的心脏里多年后,当她偷偷亲吻他的嘴角,告诉他,我就要缠着你,缠着你一辈子,死都不放手。他愤怒过,逃避过,可一夜纠缠,让他下定决心与她在一起。但她却自杀了,他想不明白,她曾那么努力的纠缠他,引他入地狱,结果他沉沦了,却换来了她死都不想和他在一起。四年后,他要结婚了,而她成了未婚妈妈。再相遇他并未刻意与她纠缠,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曾经犯下的错总会有人要买单。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掺杂的东西太多了,要如何,才可以有被珍爱的人生。
  • 盛宠:首席竹马慢慢来

    盛宠:首席竹马慢慢来

    【宠文1v1双高干】时尚博主vs酒店大亨【日常一:“顾薄瀚你大爷是不是你在我男神面前黑我的?”顾薄瀚欺身而上“你是小爷我的女人,别给我乱惹桃花”熊糖糖一巴掌拍过去“窝操”】原著:沈阮阮盛宠:竹马老公慢慢来
  • 魔斗三国

    魔斗三国

    圣域大战过后,大汉神国统御下的各城邦陷入了无尽的纷乱。五州的城主们各怀雄志,意欲独霸一方。魔族趁虚而入,想要借助泰坦族的力量释放五大元素领主,让世界再度陷入混沌与黑暗之中。乱世当中,流星街的人族少年曹操意外得到了一本诡异的魔法书,从此,这颗流星街的微尘,将摆脱命运的桎梏,在浩瀚苍穹激起滔天狂流!
  • 白色眷恋

    白色眷恋

    因为不满皇马6比2的比分,中国青年律师沈星怒砸啤酒瓶,结果电光火石间,他穿越成了佛罗伦蒂诺的儿子,且看来自09年的小伙子如何玩转03年的欧洲足坛
  • 邪王的废柴逆天小姐

    邪王的废柴逆天小姐

    她,21世纪的国际金牌杀手,却在亲人爱人背叛,在临死前引爆炸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奇异的大陆。这一世!她要高调地活着!他,霸气!俊美!如同九重天的谪仙一般,受万人敬仰,不可一世却惟独对她痴心一片,苦苦纠缠!看他们如何上演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看他们如何傲视九苍!某女:“喂!你别总跟着我行不行!”某男满眼无辜:“亲爱的,为夫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弃我于不顾~”某女:“你又要干什么?!!给我从我的床上滚下去!”某男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二话不说拔下衣服抱着某个一脸懵逼的某女滚到地上,开始了“嘿咻嘿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