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顶头遇见了如卫士般守候的小保姆秀芝。
“少奶奶,请你先在楼下坐会。”
柳珞微有些恼火:“为什么?我要上楼去换衣服。”
“少爷请了法师替小姐做法呢,太太吩咐,不许任何人上楼。”
什么?司徒骅这个自诩现代弄潮儿的时尚青年,竟然会相信这装神弄鬼的事情?这也太可笑了吧?
秀芝这小保姆,模样长得不怎么样,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可她那双圆圆的眼睛很传神,很灵泛,而且,别看她才十六七岁,说话做事,非常老练与圆滑,深得司徒雷成夫妇与大家的喜欢。
但柳珞微不太喜欢她,总觉得秀芝这保姆小小年纪就这样世故,太做作了。
“少爷昨夜也见到穿着白衣服的女鬼了,女鬼也是站在少奶奶你们房间外面的凉台上。”刘嫂从楼梯底下转出来,满脸恐慌地说。
柳珞微只是略略地张了张嘴,没吱声。看来,自已昨晚的猜想是正确的,司徒骅半夜跑进司徒芷漪的房间就是为了证实,那个“鬼”是否真是司徒芷漪。
只是,司徒骅的道行太浅,或是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司徒芷漪就是那个“鬼”,所以,他什么也发现不了。
再次证实,自已那晚并不是做恶梦,哑嫂并不是看花了眼。
连着第三个人也见到了,看来这个白衣“女鬼”确实存在着。
不过,柳珞微相信这个“鬼”其实就是一个怀着“鬼”心的人!而且,这个“鬼”屡次出现在自已的凉台上,一定跟自已和司徒骅有关。
这个“鬼”会是谁呢?
不用说,除了她,还能是谁?
只有她,恨着自已,恋着司徒骅。
“司徒骅在家吗?”柳珞微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和司徒骅开城布公地谈一谈。假如任由这个“鬼”这样闹下去,不仅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而且,还会助长“鬼”的邪气。
“少爷今天一天都没去公司。”
柳珞微看了一眼回话的小保姆,又看了看楼上,说:“他在楼上?”
“嗯,陪着法师呢。”
这个登徒子还真搞笑呃,柳珞微实在没办法把此刻的司徒骅与大集团公司总裁这个形象相等同起来。
“你让他下来一下。”说完,柳珞微扭身下楼,走进了一楼客厅。
小保姆迟疑了一下,上楼。
刘嫂走过去替柳珞微送热茶,神神秘秘地说:“少爷……。可能没空下楼来吧?”
“为什么?”柳珞微轻啜了一口热茶,“他这么上面干嘛?难道,他和法师一起跳大神?真是太搞笑了。”
刘嫂没有回答。
柳珞微觉得四周一下子空寂了许多,抬头一看,却见司徒骅穿着一套家居服直挺挺地站在自已的面前。
“有事?”
嗯。
柳珞微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对哑嫂说:“你守在客厅门口,不准让任何人过来。”
哑嫂领命而去。
司徒骅站着不动,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一脸正色的柳珞微。他发现,柳珞微除了象只小刺猬之外,正经起来的时候挺象个政府某个部门的领导。不觉菀尔:“有何指教?”
柳珞微也无暇顾及司徒骅的态度,直截了当地问:“昨夜你也见鬼了?”
司徒骅不置可否,但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焦虑与不安。
“你也信……是鬼?”
“我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没别的事情的话,我上楼了。”司徒骅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司徒芷漪突然生起病来,虽不是很严重,可足以让司徒骅心慌意乱了。
请法师的主意是母亲出的,司徒骅只是没反对而已。幸亏父亲大清早就和一班老朋友去邻近的玉山去泡温泉了,否则,这个法师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进到这个家里来。
“司徒骅!”柳珞微站了起来,司徒骅冰冷的态度让她的心里感到莫名的不爽。“我认为,这个鬼就是我们身边的人!”
“你说什么?”司徒骅一惊,冷凝的双眼紧盯着柳珞微有些潮红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这个屡次出现的鬼,其实就是我们身边的人。”柳珞微一字一字地说。
“那你说说,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扮演鬼的角色?”
“在我说出这个人名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至于太惊讶。”
司徒骅哪有心思跟柳珞微这样转圈子?心急火燎地说:“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司徒骅,你不觉得你亲爱的妹妹很可疑吗?”
司徒骅走过去一把抓住柳珞微的手臂,咬着牙,脸容扭曲地说:“你怀疑芷漪?胡说八道!”
心里却有些发虚,因为,司徒骅自已也曾这样怀疑过。
“胡说八道?除了她,你觉得这个家还会有谁如此无聊?何况,”柳珞微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骅,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的:“只有她,既恨我,又爱着你。否则,这个鬼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在我们房间的凉台上?她为什么不去别的房间呢?你不感到奇怪吗?”
“这个理由很牵强。”
“司徒骅,我想告诉你一个奇怪的现象。”
说。
“昨晚在司徒芷漪的大衣橱里见到的那个模特,你当时看到是没穿着衣服的吧?”柳珞微很耐心,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师耐心施教,并不等于学生就会耐心听讲。
“我想说的是,那个模特自已不会动手穿衣服脱衣服的吧?按照常态,她应该不会脱衣服上床,不会脱衣服睡觉的吧?”
司徒骅紧蹙着眉锋望着柳珞微,他觉得,这个家的人怎么都有些不正常啊?包括这个柳珞微。“我没时间听你的胡言乱语。”
转身就要走。
柳珞微拦住,笑道:“我也觉得自已的这番话有些不正常,太怪异了。不过,既然这个家的人都有不正常的行为,那么,彼此间的话语基本上都属于胡言乱语。你司徒骅置身于这样一个环境,不听也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