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上了车,其中的一位说明了要去的地方。我一听,有些不太愿意了,那地方叫青石岗,离市区有近三十公里呢。这大半夜的,冷不说,谁知道这几个是啥人啊?先生也一定听说过吧?这段时间不少司机遭抢,还有遭人害了命的呢。”
司徒骅嘿嘿一笑:“原来你担心我也是劫匪啊?”
“嘿嘿,不是被那伙坏人给吓破了胆了嘛,草木皆兵了……对不起啦先生。”
“没事……你接着说你的故事。”
“那小伙子见我有些迟疑,就从包里拿出这么厚厚的一撂钞票塞到我的手上,说他们包车。”司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象为自已当时的行为开释似的:“谁不爱钱啊?我看见这一撂钱足足的有千儿八百的,心里就活动了。心想,我就是白天黑夜的连轴转,二十四小时也赚不了这么多啊?看这几个小伙子也很和善的,穿戴又象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而且还先付了这么多的车资。不会有这么好的坏人吧?……我心一横,就上路了。”
“到了地,那三个小伙子跟我客气地道了别。我摇下玻璃窗看了看四周,这时天有些蒙蒙亮,我看见他们三个朝一栋孤零零的房子走去,房子后边与左右全是小山坡,也不知他们去那里做什么。我当时也多嘴,顺口问了一句:‘小哥几个要回市里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们。’谁知,他们回答了一句让我再也说不上来的话,”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是到这儿来投胎的,不回去了。”
啊?司徒骅惊得张大了嘴,随后笑道:“他们是跟你开玩笑的……青石岗,那个地方我去过,是刚建立的工业园区,目前迁进去的企业不多,有些荒凉。”
司机的脸上浮起惊恐的表情,事情尽管过去了一周,他仍然心有余悸:“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回到市区后,正好交班,我把那几个小伙子给的车费拿出来一数,愣住了,傻眼了。”
“怎么,钱给得太多了?”
“不是……不是人民币,而是冥币,死人用的钱!”
“什么?这几个小子也太会开玩笑了……你也算倒霉,忙活了半夜,弄了一撂阴间流通的钱。”
司机摇头说:“白忙活就白忙活吧,可是,事情还不止是开玩笑这么简单。”
“难道,他们第二次又上你的车了?”司徒骅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
“那倒没有……我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愿。第二天一早,我和我的两个哥们打着一辆车就到了青石岗,远远的,看见那房子。我当时心想,房子在就好,那几个小伙子准在,因为我看见他们三个走进屋里去的。下了车,我们一走近那房子,就听见一阵狗叫。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婆婆来,我忙问,你家里昨天来的那三个客人还在吗?就那三个小青年。老婆婆翻了翻老眼,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我,半天才嘟嚷了一句:‘我这孤老婆子的屋里啥时候来过三个小伙子?昨半夜的时候到是来了三个小狗崽。’”
“这老太婆说的是什么意思?”
“后来一问才知道,那房子里只住着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靠养狗为生。她告诉我,早上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她养的一只母狗生了几只小狗。因为老婆婆当时没想到狗娘半夜会生小狗,当场冻死了几只,还有三只公狗存活了下来……我对照一下时间,母狗生小狗的时间,正是我送他们三个到那里的时间。老婆婆听了我说的原委后,抱起那三只小狗儿说:‘看来,你是送他们来这儿投胎来了,可惜人胎转为狗胎,想必是前生做了坏事了。’……先生,这事要不是我亲自经历的,那真是说破天了我也不会相信的。”
还有这样的奇事?这世界上真有投胎转世的事情?司徒骅却不相信:“这事要不是你编造的,就是那老太婆跟你开玩笑。”
“先生,我这个人不会编故事,更编不出这么奇怪的故事。而且,事情并不是就这样了结了,前天,我的两个同行也载着客人去了青石岗,可是,他们没有我命好,我只是白忙活半夜,得了一撂冥币,而他们,连人带车都不见了……公安局定性说,是劫匪干的。想想都后怕,我那天遇到的竟然是劫匪。”
司徒骅表示怀疑:“假如是劫匪,那他们为什么会放了你呢?”
“不知道呢。可能是看我上有老下有小吧?也有可能他们一下子良心还没被狗吃尽……反正,我算是拣了一条命回来了。我现在是打定了主意,再让我去那些僻远的地方,哪怕把钱堆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去,毕竟命更值钱。”
两人这一路说来,司徒骅的心情好了许多,而司机,也不再那么害怕司徒骅了。
到了酒吧门前,司徒骅下车,回头笑了笑,说:“要是不忙着赚钱的话,我请你喝酒吧?你损失的钱,我付。你放心,我给的,肯定不是冥币。”
这个时间段本来就没什么客人,再加上这个司机有些贪杯,眼看着就要到交班的时间了,喝就喝吧,反正有人付钱。
这么冷的天,喝两杯倒是件美事。
司机也不客气,打开车门就下来了。
就在这两个在风雪之夜相识的朋友准备推门进入酒吧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往这边冲了过来,不等司徒骅叫出声,跑车“嘎”地一声强行地刹车了,在离他们不足百米的位置。
“我的妈呀,吓死人了,小妹妹开车也这么疯啊?”司机吓得跟一只胖乎乎的青蛙似的,哇哇叫着,往边上躲。
司徒骅却看清车子上的人了,他几步便走了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吼道:“你跟来干什么?”
“护驾呀……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胡闹,你给我马上回去!”司徒骅看了看车内,皱着眉问:“你的那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