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偷偷地看了看这位杀气腾腾的乘客,若不是看着这位乘客一身名牌的穿着,气度不凡,司机很可能拒载。临近年关。各类犯罪分子纷纷出来活动。这段时间来,抢出租车事件已屡有发生。钱要赚,命更重要。
而且,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所以,司机百倍警惕,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旁边的这位乘客,嘴里,不停地东拉西扯,希望分散司徒骅格外集中的注意力。有可能,分散客人的犯罪意识,假如他是个准备犯罪的罪犯的话。
一开始,司徒骅还能勉强地答应一两声,后来,他侧过脸去,权当没听见。再后来,他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圆瞪,如饿了十天半月的狮子,低吼了起来:“你有完没完?给我闭嘴!”
司机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方向盘一度失去掌控,车子顿时如喝了高密度的酒,左右摇晃起来。
司徒骅一下反应过来,伸过长腿,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车子,在继续往前乱晃一段距离后,终于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你会开车吗?”司徒骅怒不可遏。窗外,是深夜的大街,很静谧,也很陌生。真想掉头而去,可是,这个地方还能等到出租车吗?
“对不起对不起……”司机吓得魂飞魄散,一身大汗,半天才哆嗦着失色的唇,抖抖索索地准备重新点火起动。
“你能行吗?”司徒骅冷眼看着,心里的那股无名的邪火仿佛要从眼底里窜腾出来。这该死的柳珞微,她有种,有胆量,竟然拍裸照给人当人体模物!她把堂堂头面人物的脸面搁在何处?还有那个该死的司徒芷漪,她猖狂,恶毒,竟然把别的男人带到面前来炫耀与挑衅。她不知道这是拿尖刀在戳一颗破碎流血的心啊?……哼,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孔夫子在二千多年前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能行能行……我,我有二十年的驾龄……”司机手忙脚乱地启动了车子。
车子,又在迷茫的风雪中缓缓地向前。
“我就奇怪了,你好象很怕我。我有这么可怕吗?怕我是杀人越货的劫匪?”见司机终于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司徒骅反而冷静了下来。
司机偷偷地看了一眼司徒骅,心里尽管仍是有些慌乱,但至少平复了许多,他吁出了一口长气,音颤调抖地回答:“没……没有。先生一上来的架势就大,我……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被……被震摄住了。”
嗬嗬,这个司机还真会说话。
司徒骅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他从包里抓出一撂人民币扔在放茶杯的小匣子里,说:“对不起,刚才我心急有些失态了,让你差点撞了车。这点算是我给你的赔偿吧?”
这一撂钱,少说也有上千吧?司机有些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这乘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一会儿凶若恶煞,一会儿又弄出这么多钱来。
“先生,你见笑了。刚才要不是先生的那一脚,我连人带车全玩完,还要连累上先生,是先生救了我啊,怎反过来让先生赔偿呢?再说了,车子完全无损,赔什么赔啊。”
这样的钱,打死都不能要,谁知这个客人是个啥意思?司机想,这年头哪有免费的午餐?连免费的早餐都不会有的。
贪便宜吃大亏,这是古训,千万别把这人生的经验之谈就着饭菜给吃掉了。
“车子完好无损,可你被吓得不轻吧?这算作精神赔偿……你收下吧,不必跟我客气。”说完,司徒骅将座位放倒了一些,紧了紧大衣,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司机也不敢再唠叨了,他觉得这位客人很面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先是回想,近段时间公安部通报的A级在逃犯中,面相有没有像这位乘客的。如筛子般筛了半天,好象没有。又想,T市公安局前几天召集市区的出租车司机开会,告知一件恶性又很奇怪的案件,并一一分发了参与做案的三个罪犯的照片,让司机们多加注意,配合公安局侦破此案。
这三个罪犯的长相,司机师傅如刻烙印般地把他们记在心里。不是喜欢他们长得英俊,而是,遇上这等坏人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脱了。他们在一天,出车的司机们就多一份危险。
那三个歹徒大约二十岁左右,而这个古怪的乘客,看上去有二十八九岁了。不像,而且是,根本不像。
那是在哪见过呢?
想不起来。
出租车司机的职业有它的特点,那就是孤独。尤其是夜班司机,别人皆睡他独醒,而且,他们得完全清醒着,一点都不能迷糊,否则,就得永远睡着了。所以,夜班司机十个有八个里头,喜欢跟乘客说说话,一来打发瞌睡提提神,二来,拉近与客人之间的距离。
司机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他发现自已的上下眼皮似乎有亲热的趋势,顿时忘了先前的不快,自言自语地说:“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要不是我亲眼见到,那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司徒骅并没睡着,听见司机又开口唠叨,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对他的话又有几分好奇,也就懒懒散散地问了一句:“什么怪事让你遇上了?”
见乘客主动相问,司机有些兴奋,忙整起一付说书人的架势,先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大口浓浓的茶水,然后说:“也就是上个星期六的事情吧?我上的也是夜班。那天没下雪,风很大,挺冷。我在那家金色都城娱乐中心的门前趴活,那个地方热闹,打车的客人多,客人也大方。先生,你知道那个地方吧?”
司徒骅唔了一声:“常去。”
“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有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从金色都城出来,直接上了我的车。我看这三个年青人,穿戴得十分阔绰,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不用说,肯定是现今小姑娘们喜欢的富二代了。凭他们的这个年纪,哪来的钱供他们这样消费和挥霍?那金色都城,听说随便喝杯酒就是几百上千的,一个晚上下来,没有几万也得几千。唉,扯远了。”司机生怕又招司徒骅不耐烦,赶紧把话题往回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