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芷漪的话,像一把钢刀在司徒骅的心里乱搅乱剐!他最害怕,最恐惧,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司徒芷漪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我给你白睡了这么多年!
这句话,不仅让人恶心,而且羞耻万分。每每想起来,司徒骅狠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司徒骅极力不去回想和司徒芷漪的往昔。可她,生怕司徒骅忘掉似的,一见面就提,一见面就提!
“你给我闭嘴!滚出去!”司徒骅紫胀了面孔,眼里流露出来的,不仅仅是寒意,更多的,是杀气!
“滚?没这么便宜的事!要滚,是你给我滚出这间办公室!”
胡搅蛮缠不是司徒骅的强项,尤其是面对这个,先是和自已有那种肉体关系,后是成了和自已有血缘关系的司徒芷漪,司徒骅的心里,始终还留有一份余地,一份情愫,他不愿意赶尽杀绝。
可是,司徒芷漪根本体察不出司徒骅的这份苦心,也不屑于去体察,她的心,已经泡进了仇恨的缸里,以前有多么的爱司徒骅,现在就有多么的恨司徒骅!
“好,你不滚我滚!陆总裁,你就好好的在这里适应环境吧,祝你适应愉快!”司徒骅没时间和她多纠缠,开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司徒芷漪才不肯放他走呢,唱戏要唱对手戏,一个人吱吱哑哑地有什么乐趣?司徒芷漪已把讨要公司的性质又上了一个台阶,那就是,公司当然要索回,而在索回公司的过程中,用各种方法方式去羞辱折磨司徒骅!
屡次行动中,司徒芷漪感到由衷的快感,看到司徒骅敢怒又要极力克制的样子,司徒芷漪便想高歌一曲,她觉得好痛快好过瘾好爽!
“站住!”司徒芷漪站起来冲过去,挡在门前,妩媚的脸上全是邪恶的笑意:“你走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既然老天乱点鸳鸯谱把我们绑在一起,那我们就要顺应天道而永远地纠缠下去,这样才不负老天的一番美意啊。”
司徒骅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攥了放,放了攥!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徒芷漪:“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自已逼进死胡同?我给你台阶,你不下,给你面子,你不要。陆芷漪,你别太过分,惹我火了,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你要是不想活,我可以成全!”
司徒芷漪退后了一步,她从司徒骅的眼里看出以前从来没看到过的东西:仇恨!
她一直在挑战司徒骅的忍耐底线,她总是单方面认为,司徒骅曾那么深爱过自已,他既使放下脸来也不敢对自已怎么样的。这个司徒芷漪啊,她平时还确有几分聪明,可事情临到自已的身上怎么就想这么不明白呢?她可以将爱转成恨,难道司徒骅就不可以了吗?
趁司徒芷漪怔忡之机,司徒骅一把拉开她,快步地走了出去。
走到秘书办公桌旁边的时候,司徒骅回过头来,好象要说句什么,可没说出来,扭身出去。
司徒骅刚才很想说:陆芷漪,你实在要想公司,那就上法院去吧,让法律给我们一个公正的交待。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以这么说,万一司徒芷漪真的上法院去起诉的话,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司徒骅根本不担心司徒芷漪能拿走冷雨公司,他担心的是,司徒芷漪这样闹,会徒给对手添加打击自已的把柄。
司徒芷漪,她怎么会变成这付女泼皮的德性?司徒骅现在一想起她,别说不存一点好感了,甚至,会涌起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是有形的,因为人们能感爱到它的甜蜜与痛苦;也是无形的,因为人们看不见、摸不着。它存在于男女之间的心里,存在于男女双方的眼眸里,存在于朝夕相处的绵缠里、劳燕分飞的相思里。
那么,爱,会天长地久吗?情,会到地老天荒吗?
司徒骅有些怀疑了。
以前刻骨铭心的爱,现在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恨。如此的转换,让司徒骅无法接受。
由司徒芷漪的身上,很自然地想到了柳珞微的身上。
柳珞微对自已,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她爱自已吗?有多爱?这份爱,它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变质,会不会也发生转换?
假如这份情感也会发生质的变化的话,司徒骅宁愿不要,一开始就不要,他真的无法再承受面临变化时的那种心疼和心碎的感觉。
驾着车,司徒骅一直在胡思乱想,差点把车撞上了人行道。
到了医院,刚走进住院部,柳珞微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看到司徒骅,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浮上了宽慰的苦笑,急急地说:“你怎么才到呀?”
“妈妈到底怎么啦?”司徒骅一边问一边疾速地朝病房走去。
柳珞微却一把拉住他,轻声地说:“我们在这里说吧,这样的话最好不要让妈妈听见。”
司徒骅站住了,有些发呆了。他看见柳珞微的脸色很难看,心里有些慌了。
“登徒子,妈妈的检查报告全出来了,你得有思想准备,”柳珞微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司徒骅的脸色,一边说:“妈妈不仅有严重的冠心病,她还有已到二期的糖尿病。”
“什么,糖尿病?”司徒骅傻眼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柳珞微摇了摇头,叹着气说:“我们是不是做得太差了?连妈妈的身体遭成这样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自责,这跟你没关系,要内疚要自责的,是我,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司徒骅一把一把地揪着自已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
他背着脸,柳珞微看不见司徒骅脸上的表情,但他揪头发的那股狠劲,让柳珞微看到了他内心的痛苦。
柳珞微踮着脚尖伸手按住那只发狂的手,心疼地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把满头的头发都拨光也无济于事。登徒子,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配合医生对妈妈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