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心看了看那太监,又疑惑地看了看曲歌,惊讶地发现曲歌的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看曲歌神情,想必他是认识这名太监的。
“相信曲歌殿下是认识这名太监的吧?”邬傲南微微一笑,眼中精芒暗闪,“不错,这位就是凌霄殿太监总管小桂子公公的同乡好友,也是小桂子的亲信小李子。小李子,你将你听到的见到的都告诉你的主子。”
小李子似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了邬傲南手中,对邬傲南很是惧怕,身体一直在颤抖着。闻言,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地答道:“殿……殿下,奴才……奴才半个多月前偶然间经过……经过凌霄殿里的雪花园,听到连丞相和桂公公在假山后密谈。连丞相要桂公公想办法将解药……解药换成毒药。”
“你胡说!”曲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指着他大骂,“狗奴才,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让你诬陷本殿?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李子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辩解道:“殿下明察,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殿下将来可以问连丞相和桂公公!”
姬无心震惊地看着小李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李子的指控令她的思维几乎停滞,一股悲哀而愤怒的情绪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强忍着眶中的泪水,指着小李子问曲歌。
“不,心儿,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曲歌见姬无心的神情,急了,一股恐慌感占据了他的全身,他急切地为自己辩解,希望能挽回姬无心对他的信任。
“心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容栖岳。那瓶解药确实是真正的解药,我没有让人往里掺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么说,小李子在说谎吗?”姬无心走到小李子眼前,直视着他,语气森冷,“你说,你为什么要说谎?是邬傲南指使你这样做的,是吗?”
“不,不是。”小李子吓得面色如土,连连磕头,“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奴才敢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如果奴才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难道曲歌一直在骗她?
姬无心心痛莫名。一双含泪的凤眼凄迷而悲伤地望向曲歌。
自己真的错了吗?一直相信,人心可以保持原有的纯洁和善良,然而,她忽略了皇权帝位对一个人的腐蚀和诱惑之力有多么巨大!
耳边,传来邬傲南冷酷得近乎残忍的声音:“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无心。你一向敬重的容栖岳,早于两个时辰前就离世了。那时我还没来得及部署,担心容寄波害你性命,便让薛神医隐瞒他的死讯,谎称重度昏迷。无心,你在南椰国已无容身之地,世人都会认为是你和曲歌合谋,害死了南椰当朝天子。”
姬无心脸上一片木然。她一动不动,长久地沉默着。
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哀和痛苦。
邬傲南忽然感到心底一阵不安。
姬无心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害怕,会慌乱,会感到无助,然而,这些情绪在她的眼中,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踪迹。
她的反应,与他认知中的女人都不一样。
“心儿,心儿!”曲歌的一颗心象是被人用手用力拧着,感到阵阵疼痛。他心痛地呼唤着她,试图将她的神志拉回。
姬无心一双空洞的凤眼缓缓转过来,看向他。
她象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彻底刺痛了曲歌。
“心儿,求你,求你别这样!”曲歌又急又慌,大声说道,“我没有骗你,容栖岳不是我害死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听到了吗?无心!”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骗我呢?”姬无心眼中流下两行泪来,“没有你的授意,你手下的臣子敢自作主张?曲歌,你以为……以为我是傻瓜吗?是一个能让你一直欺骗的笨蛋吗?”
说到后面,姬无心激动地叫了起来,一把推开曲歌伸过来搀扶她的双手。
曲歌又惊又痛,满腔的委屈和愤怒无法排解。眼角余光瞥见瘫软在地上的小李子,他叫喊着扑过去。
“狗奴才,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怎么,你想杀人灭口?”邬傲南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只眨眼之间,他整个身躯便挡在小李子身前,注视着扑上来的曲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扬掌便向曲歌击去。
曲歌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被伤心和愤怒染得血红一片。他只想着将小李子碎尸万段,哪里看得到那威力巨大完全能夺去他性命的掌风?
危急关头,忽然一条人影从斜方冲了过来,举起手掌硬生生地接下邬傲南的来掌。
“呯”地一声,那人影晃了一晃,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曲歌被这变动阻了一阻,小李子也趁此时机连滚带爬地逃到一旁,远离曲歌的威胁范围。
“是你,邵怀义?”曲歌脸色几乎扭曲。
“殿下,此地不可久留,请殿下回国吧!”邵怀义不顾自己所受的内伤,扑倒在地,一双手臂紧紧抱住曲歌的一只脚,阻止他再向邬傲南挑衅。
“邵怀义,你快给我滚开!这狗奴才挑拨我和无心的关系,其心可诛。他该死!我要杀了他!”曲歌狂怒地大叫。
“殿下,此事从长计议。”又一人赶来,紧紧地抱住曲歌的腰身,将他往人群外拖。那人身后,齐刷刷站着一圈白衣锦卫,人人身着白衣亮甲,威武逼人。
“姜瑞,你也要违抗我?”曲歌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
“对不起,殿下。来前,连丞相一再告诫我们,嘱咐我们一定要带殿下回国。殿下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也要想想咱们北凌国啊!殿下,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整个北凌国百姓于不顾啊!”姜瑞瞪着双眼,直着脖子大声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