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心心中一惊,不悦地冷哼:“曲歌,你在瞎想些什么?我和邬傲南之间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吗?现在,我最担心的倒是你。”
“我?”曲歌微笑,“我背后有整整一个北凌。容寄波再混蛋,再鲁莽,也不敢对我太过份。”
两人聊了几句,渐渐地都感到有些困乏。尤其是姬无心,伤势还未痊愈,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她蜷缩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曲歌目光怜惜地注视着她,伸手轻轻地拢了下她略微凌乱的头发,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天牢一年四季都昏暗无光,仅靠墙壁上的几盏油灯照明。地上铺着肮脏而潮湿的稻草,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曲歌心中暗自有些焦躁。以姬无心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在这牢房里久待。
不过,很快就有逃出去的机会。
曲歌暗暗想着。他知道,容寄波一定会前来亲自审问姬无心。只要容寄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能用药将他制住,以容寄波的性命相要挟来救姬无心离开。
何况,曲歌想,此刻自己的北凌国应该也会有所准备。连珏和邵怀义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遇险,他们知道该如何应对。
刑房那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渐渐地消失了。天牢里难得一片安静。这样的安静,没有让曲歌感到平静,反而令他有种暴风雨前的不安和压抑。
一个时辰后,他忽然听到天牢长长的走廊深处传来几声轻微的细响。然后,他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奇怪的气味,他认得那是一种强效迷烟,能令人陷入深度昏迷。然而这种迷烟对自己是无用的,因为他身上带有解药。
他心中微微一动,立刻就地躺下,闭上眼,装作已经昏迷过去的样子,一动不动。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后,关押着姬无心和曲歌的牢门外,出现了两个黑衣人。这两名黑衣人均用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精光湛然的眼睛。也不知他们用什么方法,牢门上用精铁铸成的铁锁“咔嗒”一声轻响便被打开了,铁门被轻轻地打开,那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其中一人轻轻地将昏迷的姬无心抱起来,另一人的脚停在了曲歌面前。
“他怎么办?”刻意压低的声音。
“主子说了,除了姬公子,其他人不要管。”
“嗯。”那人正在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地上的曲歌忽然睁开眼睛,扬手朝那人撒了把粉末。
“该死!”那人猝不及防,被撒了一脸,一些粉末被吸入胸腹。他只来得及瞪曲歌一眼,便软软地倒下去了。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一手抱着姬无心,一手拔出短刀,朝曲歌砍去。
曲歌轻轻一晃,便躲过刀影。
黑衣人骇然。他的武功不弱,尤其是刀法,更是一绝,鲜有人在他如此近距离的袭击中还能安然地躲过。可以看出,这个绝色少年的轻功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黑衣人飞速地要回转刀锋,然而就在他一愣之间,曲歌已出手了。一股轻烟轻轻地飘向黑衣人。黑衣人急忙屏住鼻息。然而他哪知道,这药粉不需要吸入才能使人中毒,只要在皮肤上沾上一点,便能让人中招。
第二个黑衣人象第一个黑衣人一样软软地倒下,闭目前,眼中犹有不甘。
曲歌将一颗药丸塞入姬无心嘴中,以解她所中的毒。没多久,姬无心便悠悠地醒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心中顿时恍然。
“心儿,你猜猜,他们是谁派来的?”曲歌指着地上的两名黑衣人笑问。
“这还用猜吗?不是邬傲南还有谁?”姬无心叹了口气,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一旦邬傲南派来劫狱的第二批人到,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两人沿着地牢内长长的走廊发足狂奔。前方出现一个洞口,姬无心和曲歌的心都因为激动和喜悦而狂跳起来。
两人冲出洞口,看见眼前的情景,不由怔住,双脚象被灌了铅一般,挪不出半步。
距两人数步之遥,一名蓝衣黑发的男子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们。他的双眼象两潭深黑的古井,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内心。
“你还是亲自出马了。”姬无心淡淡地说道,“邬傲南,为什么你对我一直就不死心呢?”
邬傲南犀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过曲歌,冷冷地答道:“若我再不来,就要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邬傲南,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你何苦对我紧逼不舍?你的皇权霸业想必没有我的帮助你也一样能够获得。邬傲南,你会什么不让我过自己的生活?”姬无心越说越激动。
这个邬傲南,象个恶魔一般闯入她的生活,将她的生活搅成一滩浑水,如今,又是他,将她逼入困境。
“无心,我是在救你。”邬傲南面带不悦,指着曲歌沉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人心怀叵测,让你尽量防着他,你为什么不听?”
“你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听你对曲歌的诬陷?”姬无心怒道。
邬傲南面带冷笑,指着曲歌说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这人交给容栖岳的解药中渗了化力散,你还会这么信任他吗?”
“你说什么?”姬无心大声反驳,“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在皇上喝药后,别人在那药瓶里加点药,也不是不可能!”
“容栖岳喝药后,这药瓶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就连他身边的贴身太监,都拿不到药瓶,试问,旁人怎么下药?还有一点,也许你不清楚,薛神医说,这化力散和雪雀涎混在一起,会慢慢地起变化。以此,可以推断出化力散在瓶中的时日。据薛神医推断,这药在瓶中已有数日之久,想必这解药在北凌国时就被渗了化力散。无心,你不要让感情蒙蔽了你的双眼。如果不信,我让你见一个人。”
邬傲南手臂一挥,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被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