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沏点了点头,既是没有伤及内脏,那便不碍事。想他堂堂太子,养个老头儿还是很容易的。因此水沏便说道:“那还好,姑娘,是本王误伤令尊,本王会一力承担,老伯伤愈之前,一切的开支皆由本王负担。来人,去将诊费付了,再去取五百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侍卫忙去付银子,那姑娘却哭道:“清荷不要银子,殿下,清荷求您救救民女和爹爹。”
水沏皱眉道:“姑娘,此言何意?”
清荷哀声哭道:“清荷求太子殿下收留我们父女,若是太子殿下不收留我们,便明殿下给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我们父女的性命。”
水沏走到椅旁坐下,沉声说道:“你起来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说来。”
清荷柔柔的站起来,向前走了两小步,垂首泣道:“清荷自幼家境贫寒,为了给先母治病,家父不得不将小女卖入豪门为奴,三年前家父卖小女得银十两,言明三年为期,到时家父定然来赎回小女,今年刚好三年期满,家父卖尽了家中的一切来为小女赎身,东家却变了卦,不许家父赎出小女,还要强行将小女收房,水女抵死不从,后来得好心的姐妹们相救,小女才逃出虎口与家父重聚。可是小女的奴契还在东家手中,他们正四处搜捕家父与小女,小女就算是逃到天边也逃不出东家的手心。小女求殿下救救家父和小女的性命。”清荷说完便又跪了下去,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很有一番怯弱不胜的姿态,非常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水沏沉声道:“你那东家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罔顾法纪。你且说来,本王可为你做主。”
清荷只是哭泣,却不说出他的东家是谁,水溶在一旁催问道:“清荷姑娘,到底是何人逼迫于你,你快说出来。”
清荷犹豫再三才说道:“回殿下,是简郡王爷。”
水沏水溶林成皆是心中一惊,水沏皱眉道:“清荷,你要对你说出的话负责。”
清荷似是下定了决心,只用力点头道:“殿下,小女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五雷轰。”
清荷虽然发了如此毒誓,水沏水溶林成却还是不相信,三年之前水泠还没有开府,他只是个住在皇宫中的皇子,怎么可能去买什么丫头,这里面定然有蹊跷。
就在水沏水溶林成思考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呼喝之声,水溶面色一沉,喝道:“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水溶话音刚落,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闯了进来,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四五个家丁,这些家丁的服饰都绣着简郡王府的标志。水沏看了之后面色沉了几分,那管家看到水沏水溶林成微微一楞,忙上前跪下见礼,口称:“奴才简郡王府管事卜亮叩见太子殿下,北静王世子。”
水沏沉声道:“你在此大呼小叫却是为何?”
那个卜亮忙抬头说道:“回太子殿下,我们王府出了逃奴,奴才正在搜捕她,方才有人来报说是那小贱人到了这间医馆,我们就赶了过来,不想惊动了太子殿下,奴才罪该万死。”
水沏寒声道:“谁是简郡王府的逃奴?”
那管家一指清荷说道:“回殿下,就是她。她三年前自愿卖身入府,如今却私逃出府,奴才这才奉命搜捕的。”
水沏一听管家这话倒和清荷所言对得上,便沉声道:“她的工期已满,家人又来赎回,你们为何不放人。”
那管家忙说道:“殿下,清荷原是卖的死契,再无赎回之理,请殿下明查。”
一旁跪的着清荷听了这话,只气得满脸通红的叫道:“你胡说,分明只是三年的活契。”
管家听了这话忙从怀中拿出一纸文契交与水沏的侍卫,分辨道:“殿下,这就是清荷的卖身契,请您过目。”
水沏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一份死契,下面签的日期正是三年之前,水沏冷声对清荷说道:“这分明是死契,你却骗本王是三年活契,当面欺骗本王,你倒是胆子不小。”水沏的话语虽然平淡,可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怒气。
清荷急的哭道:“殿下,真的是三年的活契,不信您可以去问家父,当年是他亲笔写的卖身契。”
简郡王府的管家立刻叫道:“殿下,他们父女串通一气,您不能相信呀!”卧在一旁床上的清荷父亲也叫道:“殿下,小人真的只写了三年的活契,求太子殿下明察。”
水沏仔细看了看那卖身契,看不出做假的痕迹,他将卖身契递给林成,让林成细细查验,林成仔细看了一回,也看不出什么,他便拿着卖身契走到那受伤老伯的身边,让他仔细看了,那老头一看卖身契便双眼鼓胀,气得险些背过气去,颤声对林成说道:“大人,这笔迹是小人的,可是小人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死契,荷儿是小人唯一的孩子,当年为了救亡妻,小人不得不忍痛卖了荷儿,可也只只了三年,说好三年之后小人就来赎她的,可是,可是……他们改了卖身契,活活坑了我们父女呀!”
那份卖身契上没有丝毫改动过的痕迹,两方各执一辞,便让林成一时也无法辨别真假。若是依卖身契上写的,就应该让清荷跟着简郡王府管家回去,可是若真和清荷所说的那样,这岂不是害了她,原本水沏误伤清荷之父,心里便先存了歉意,他怎么也不能眼看着清荷再入火坑。想到这些,水沏便沉声道:“去请你家王爷到此,孤王要见他。”
那管家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将水泠请了过来。水泠上见躬身见礼,水沏淡淡道:“简郡王免礼,坐下吧。”
水泠在一旁坐下,冷冷的目光扫了清荷一眼,吓得清荷直哆嗦,这一切自然都看在水沏水溶林成的眼中。水泠冷冷的问道:“太子殿下传诏愚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