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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火烧县衙(1)

清朝顺治8年,雍阳县出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县衙不知怎的被人烧了,知县和三班衙役全部葬身火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天是五单五端阳节,知县杜之成吃完粽子之后,一个人在书房里愣神。人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钱”,可他这个知县都当了六年了,连一万雪花银还没捞到呢。雍阳这地方穷,每年的赋税上交朝庭之后所剩无几,歪屁眼子再想点别的词儿,也只够混个肥嘴头,弄点零花儿,在雍阳要想发财,那真是难上加难。杜之成就想,什么时候朝庭能给雍阳来点工程就好了,有句话说得好啊,“要想富,搞建筑”,朝庭可是拔个几十万两银子,修个河堤,筑个水坝什么的,我不给他来人菜瓜打驴去一半,就算对得起他。现在看来,朝庭并没有那意思,我上哪弄钱去呢?

杜之成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衙门外有人击鼓。一听到有人击鼓,杜之成脑门子就皱个大疙瘩,我这一天到晚穷得难受,还有人击鼓呢,击什么鼓啊?想在鼻梁子上撰上几个字“别理我,烦着呢”,可当时又没那规矩。有人击鼓就得升堂,不升堂甭说财发不了,到时候连官都没了,顺治那老头狠着呢,走吧!

杜之成来到堂上,一拍惊堂木:“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不多时,一个身穿前朝官衣的中年人被带到堂上。杜之成一见,眼皮“咣当”一下就撩开了,这家伙好大的胆啊,大清律法明文规定,朝野上下都必须半光头,着清装,这家伙居然弄一身明朝的官衣官帽扣在身上,这不是大逆不道,要反清复明吗?杜之成想,“噌”地站了起来:“来人呐,将这人给我拿下!”三班衙役一听,呼啦一下子就把那人按在了地上。那人连忙向上磕头:“大人容秉,下官有冤情啊!”

杜之成一听,“下官”?我就够下的了,你还“下”什么?这家伙别是个疯子吧?想着,杜之成就坐下了,一拍惊堂木:“你这是大逆不道,还有什么冤啊?”那人说:“大人不知,下官乃是崇祯15年雍阳知县朱清水,下官有冤,求大人为下官做主。”杜之成一听,脑浆子里就象插了根火筷子,当时就蒙了,什么?这人是崇祯15年的雍阳知县朱清水?这怎么可能呢?

杜之成当知县6年,早把历任雍阳知县都研究透了,就想从中学点儿发财的绝招儿。在历任知县中,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朱清水。崇祯15年也就是清兵入关的前一年,当时朝野大乱,这朱清水是明朝雍阳县的最后一任知县。而杜之成是改朝换代后清朝的第一任雍阳知县,他对朱清水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朱清水是崇祯13年状元,皇上亲点雍阳知县。崇祯14年,朝庭拔银500万两,命他与运河河道刺史徐成一起清淤运河。一年后,徐成告朱清水将300万两河银拒为已有,崇祯大怒,传旨朱清水将抓捕归案,并将朱家满门抄斩。朱清水因有人相救,携银潜逃不知去向。就因为这个,朱清水成了明末巨贪,被万人唾骂。虽然朱清水是个大贪官,可他的书法在当时却是无人难比。特别是草书,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独成一家,现在还有不少人珍藏着他的书法作品。

杜之成想着,便上下打量堂上跪着的中年人,怎么看也不象是疯子,这家伙不是疯子,就很有可能是前朝知县朱清水了?他要真的是朱清水,这里面可就大有文章了。杜之成一摆手喝退左右,叫那人起来跟他走。

杜之成带着那人来到书房,问:“你说你是知县朱清水,你有什么证据?”那人打量一下书房,突然从桌上抄起笑来,在宣纸上写下了一诗,然后说:“我的字在雍阳无人不知,大人请过目。”杜之成过去一看,果然和他收集的朱清水的字一模一样。杜之成赶紧一拱手:“朱大人请坐。”朱清水低下头:“下官不敢。”杜之成问:“你说你有冤情,到底是什么冤情啊?据我所知,你不但没有冤情,还是前朝的钦犯呢。”朱清水一听,跪倒在地:“大人,我就是要洗清此事,我冤枉啊。”杜之成把朱清水扶起来:“朱大人请起,有话慢慢说。”

朱清水说,崇祯14年(也就是清崇德6年),朝庭确实拔银500万两,命他与运河河道刺史徐成一起清淤运河,以便京城吃紧时,崇祯沿运河乔装南逃。谁知工程刚刚开始,便听说李自成的义军要杀进京城。徐成猜想明朝江山不保,便拿出300万河银,分成100份封入镇河龟埋在运河里,以便将来改朝换代后他慢慢享用。这事被朱清水发现,并巧取徐成的藏银图,马上写了一份奏折递向朝庭,谁知,这奏折被徐成劫获,徐成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在崇祯面前将朱清水告下了。朝庭派人捉拿朱清水,正好被一位路过的世外高人所救。这位世外高人久仰朱清水大名,对他的才气和为人十分佩服,见朱清水被人诬陷,便将朱清水救到盘山之上,告诉他现在正值兵荒马乱,他有冤也无处申,叫他在山上先待几年,等天下太平了他想办法替他申冤。说完之后,那位世外高人便给朱清水施了“冬眠术”,告诉他醒来之后千万不要乱动,将他藏在山洞里之后,便下山云游去了。朱清水一睡就是9年,醒来之后走出山洞一打听,已经是改朝换代,成了大清朝的天下。朱清水想,不管是谁的天下,是清官是贪官总要弄个明白,他的一家老小不能白死,他不能背着一个贪官的罪名进棺材。于是,他便匆匆下山,来雍阳县击鼓鸣冤了。

杜之成一听,敢情是这么回事。这么说,那300万两银子还在运河里,我要是想办法把这300万两银子弄出来,不就发了吗?杜之成想着,眼睛迷成了一条缝,摇头晃脑地说:“朱大人,你是不是冤枉现在很不好说了,据我所知,徐成在李自成进京时被乱军杀死,你要想证明你的清白,就得协助本县把那300万两河银找到,找到了银子,本县会奏明圣上,当今圣上是个开明的君主,知道真相后会为你平反昭雪的。”朱清水一听,连连作揖:“谢大人,下官全力协助您找到河银。”杜之成听罢,点了点头,唤来下人给朱清水更衣,然后交待朱清水,在事实真相没有查明之前,千成不要暴露身份,不然等不到他平反昭雪,他的脑袋就没了。朱清水点头称是,一切听杜之成的吩咐。

第二天,杜之成就下了一道榜文,称运河淤塞,水患堪重,急招壮工清淤运河,造福黎民。城内百姓见到榜文之后,都觉得奇怪,心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缺德知县是不是睡蒙了?怎么突然间想给老百姓办好事了?纳闷归纳闷,可还是有不少人前来报名。

杜之成见壮工已招齐,便让朱清水交出藏银图。朱清水把藏银图交给杜之成,杜之成便带着人沿运河打捞镇河龟。几天的时间,杜之成便把100个镇河龟打捞了上来。便都集中到了县衙里。杜之成围着镇河龟一边转一边美,心说,这龟肚子里装着300万两银子呢,自己再干上10年也弄不到这么多银子呀,怎么才能让这些银子变成自己的呢?杜之成眼珠一转,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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