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枝上找对姿势,钱多就伸长了脖子往那擂台上看,在人头蹿动中,依稀看到有两三个主事的人站在台上指挥一行女子,这样站,那样摆,仿佛还问这问那,而台上最里一排,端坐着四个人,就像是法官一样,目光如炬地看着这排女子,若是有被选中的,便问其名字,记下,让其走近些再问话,最后留下的女子脸上挂着喜悦,去旁边的桌子台前领字条去了。
钱多暗叹:这是选妃吧。
虽然看不太清,但是钱多内心非常激动,经过她对几拨人的观察,这些女子,除了是衣着打扮身材体态比较端正外,言谈举止也有些雅致,这些,她自信自己还是有的,而且还多少算是伶俐了些,所以,这里不需要什么脱颖而出,因为似乎进晋率比较大,只要能进了这道门,以她的风采,相信那些人也不是瞎子。
低下头,看树下人此起彼伏,钱多咯咯咯笑出了声,别说,俯瞰众生的感觉,真是相当久违了。
正恍神间,忽听得那入口处一声高喝:“你们别挤!只余一个名额了!”
他这一喊不当紧,更多的人开始奋不顾身,直差点了将他连人带桌子给掀翻了,情急之中,那人又继续高喊道:“现在出一副对联,能对上者才能进门,否则免谈!”
这下,世界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停下挣扎推攘,瞪着惶恐的眼睛盯着那人。
钱多又伸长了点脖子,才看得到那出题之人,见他狼狈的从人群中趴拉起来,扶正了帽子,清咳了一声,摇头晃脑地道:“听着,上联是,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众人一阵哑然。
钱多在树顶上差点儿乐翻下去,激动人心地大声应答:“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众人,应声抬头,均看到了某棵树上,有个女人正四肢八叉的挂在树枝上,正张着大嘴流着哈拉子得意地狂笑,“是吧是吧!我对上了吧!”
众人一头黑线。
钱多立即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咳,严重失态,于是忙把两条腿从两根枝子上挪到一条枝子,然后再吸了吸口水,双眼直盯上那出题的哥们。
果然,那哥们对她投来了仰慕的目光,然后哆嗦着说:“答对,请……下来吧。”
众人一番躁动,均用火辣辣的目光射着她,一副势要用目光杀死她的趋势。钱多也不客气,用强十倍的刀光眼回敬了各位后,牛哄哄的从树上四脚并用的爬下来,一边扬言:“BS中途刀眼偷袭者!”
等她站到了地上,众女人竟自动给她让出了道儿,她洋洋得意的挑眉瞅了大家一圈,“谢过了!”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接待口,“咱,文化人!”
“刮目相看,刮目相看。”那哥们还算知礼地将门为她打开。
于是乎,钱多就这么头一次甩掉了扫帚运,成为了擂台上最后一个入关者。
要说她,为啥会对那个对子,事实上,她钱多这辈子,最玩不懂古人的雅文俗句的,更看不懂什么诗词,这确实得说她走****运。话说,她初中时候,在一次什么课上,老师意外的给他们讲了这个对子,蒲叶,桃叶,葡萄叶,其中“蒲”和“桃”与“葡萄”对应谐音,而“梅”“桂”又与“玫瑰”谐音,非常妙趣,而前者是草本植物,后者是花卉,所以应对非常之玄妙,因此,当时她甚是喜爱,更是意外的将其记在了本子上,时不时拿出来瞻仰一下,于是加深了其印象度。没想到,这次的留意便成了她穿越后的文化标志。
看,果然扫帚一离身,就来****运。
进得院中,钱多近距离看到了众多应征者后,心里又多少多少把那个运打了点折扣。毕竟,入门只是开始,真正要被选上,还有好几道关嘞。没事,她等着,很规矩地排着队,看着前面的人来人往,人留人走,她的心随之起起伏伏,好一翻不平定。
等到轮到她,她还有点紧张了,从台阶上走到台上,她便强迫自己拿出点淑女的样子,昂首挺胸,袅袅挪步,紧随着前一名女子站定在台中。
那主事者虽然看了那么久的人,现在目光依然不疲惫,从头一个人开始,细细地看着,很快踱步到钱多面前,钱多下意识的轻牵嘴角,希望露出可亲可信赖的表情,但是对方一皱眉,对她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问:“你多大岁数了?”
这话问的,很像问一个老者。钱多心里的点不爽,但兼于要混口饭吃,她犹豫了一下,清脆地答:“31岁。”
前后的女子偷偷掩唇而笑。
钱多不悦地垂下头,暗道:难道你们不会老么?
再说了,她就是占了个老点的身体,她多年轻啊她还是祖国的花骨朵嘞!
“下去。”主事者毫不客气地打发。
钱多蓦地抬起头,“为什么?”
主事者不满地一抬头,“不附合我们的条件。”
“什么条……”钱多还想再说什么,就不知被谁给推了一下,直接扑到了台子边上,再回头,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后面的人紧挨了过去,那些人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在那有秩有序地进行着。
钱多怒了……“哎!凭什么?我五官端正脑子灵活,凭什么什么都没展示呢就被判出局了?不公平!……”没等她喊完呢,就从两边快速走来两个膀大腰圆者将她架了出去,扔到了台子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候,她在这么混乱这么气愤的时候,竟突然听到了一声似乎来自于很远却又很低的一声非常悦耳的嗤笑!她慌忙爬起来左右观看,除了几个马面一样的人呆站着,并没有看笑话的闲人。
回神后,心里升起满腹的委屈,这什么世道啊,女人,一个中年女人就该要饿死么?
“看什么看,淘汰者快离开现场!”突然一个人凶恶地冲她吼。
钱多吓得一哆嗦,即而又气不过的冲那人狠狠瞪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留恋地回看了一眼那台上,然后耷拉下脑袋,苦着脸,缩着脖子,带着与来时截然相反的态度,如同斗败了的母鸡一样一步一滴泪的往门外走。
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已有人急不可耐的扯住她,“快离开。”她下意识的僵持着,往后扯着胳膊,步子不肯往外迈。说实话,她在现代,从来没有这般厚颜无耻过啊,果然为了一口饭,人的本质都是可以改变地。
唾弃自己一个。
对方用力,她也用力,就挡在门口她不出去。
正在僵持中,突然,钱多敏锐地听到身后的台面上有人高喊了句:“刚才是谁对上了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