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贵说这个话是非常自信的,他自信这牛家庄里面没有一个日本人,陈英杰三个人碰了一鼻子灰,正打算出门,刚才那个报信又来报告了,一脚迈进大堂,见大管家坐在牛根贵原来的位置上,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情,他慌张地朝站在中间的牛根贵说道:“老爷,老爷,不好了,鬼子找上门了,鬼子找上门来了。”
牛根贵自己装了半天,被自己的人当场揭穿,他不知道刚才陈英杰他们三个都已经把他认出来了,大怒道:“你眼瞎啊,你他娘给谁说呢,老爷不在那边坐着呢吗?”
陈英杰他们三个忍不住笑了起来,牛根贵见已经露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笑着说道:“嘿嘿,露馅了啊。”然后又大大咧咧走上去,管家让出个位置,牛根贵坐了上去,装作没事地问那个报信的说:“你刚才报告啥事情呢?”
“鬼子上门了。”那名报信的声音很小。
“啊,鬼子上门了,来了多少人。”牛根贵大吃一惊,这八路和鬼子相约到自己家来接头了。
“三个人。”报信的话简单而有力。
“让他们进来吧,记住,客气点。”牛根贵看了陈英杰一眼,他想看看陈英杰是否会慌张,谁知道正准备出门的陈英杰三个人反而回过头坐在了椅子上,对面三个一字正好够三个日本人坐的。
三个日本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穿着一身便衣,其中一个人手里面拿了一个公文包,还没有进大堂,就喊了起来:“牛桑,想不到你这牛家庄竟然如此坚固,难怪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牛根贵摸了摸大脑袋,站了起来,迎向门口,笑着说道:“高乔君,你不是在热河吗,怎么忽然到了我们这穷山僻壤的。”
高乔刚要说话,就瞥见了陈英杰他们三个,陈英杰示意地朝他笑了笑,他也友好地笑了笑问牛根贵他们是谁?
“不碍事,不碍事,唉,他们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我们这牛家庄上下加起来也有几十口子人的。”牛根贵这个时候既不想得罪日本人,也不想得罪八路军。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说了,牛桑,你我认识已经多年,在生意上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如今情况大不一样了,我们大日本帝国正准备武汉大决战,你也知道,拿下整个中国指日可待,牛桑,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帮我,否则,我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高乔显得很着急地说道。
牛根贵担心的是自己的生意,一听高乔君这样讲,立刻问道:“这个和我们做生意的事情没有关系的吧,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生意,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牛根贵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来牛桑还是不明白,我就说的更直白一些吧,我作为一名帝国军人,我有义务让这个地区更加稳定,如果牛桑愿意和我大日本帝国合作的话,以牛桑的实力,整个晋中地区都归你管辖。”高乔他们边说边坐在椅子上,老管家同样给他们泡了三杯茶。
“高乔君,我一直和你们在合作啊,没有说不合作的话啊。”牛根贵还在装傻,可气坏了两名跟随高桥一起来的两名日本武士,他们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八嘎,你个白痴,高乔君已经说的够明白了,难道你还不明白高乔君的一片苦心吗?”
牛根贵不屑地看了看两个日本武士,笑了笑说道:“高乔君,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是个军人,我们自从合作开始起,我们商量好的不问国事,专心做生意,你这样做
恐怕有违我们初衷吧。”
“牛桑,时局已经今非昔比,我们大日本帝国在前线战场上不断地赢得胜利,可是我们要统治这个国家,就要依靠像牛桑这样有实力的人,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们的生意照样做,你的发财大大地。”高乔君说完得意地喝了一口茶。
“如果我们老爷要是不答应呢?”陈英杰突然插了一句嘴。
“你个怂娃,我在这里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牛根贵说完后笑着对高乔君拿了一根烟点着了说道:“这事情我们得商量商量,咱们不妨从长计议吧。”
高乔君看了看陈英杰,抽烟吐了几个烟圈,冷笑着说道:“牛桑,我做事情的风格,你很清楚,我让我的两个武士来回答刚才那位先生的问话。”
两个日本武士忽然朝桌子上一拍,两个桌子就被拍的粉碎,他们两个嚣张地说道:“不合作的话就像这两张桌子,死路一条,就像这样的城堡,能挡住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坦克,大炮吗?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中国都是我们的,更不必说如此小的一个庄园。”
“当然,牛桑,你还有个儿子在我们的早稻田大学读书,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你不合作的话,结果可想而知。”高乔继续威逼道。
一边是八路军威名远扬的杀猪刀,一边是自己经商多年的好友高乔,牛根贵纠结了,他摸着锃亮的大脑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这内心里始终没有想过做汉奸,只想安稳地做生意。
“老爷,咱们还是选择跟高乔合作吧,要不,我们生意都做不成了,这不没有钱赚了吗,况且还有少爷在早稻田大学读书,万一出点什么闪失,这就赔大了。”陈英杰看到牛根贵脑门上的汗滴了出来,他心里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这话一出,牛根贵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陈英杰的脸,一脸的怀疑,这小子刚才还要说服自己加入八路军,此刻竟然让自己和日本人合作,这他娘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陈英杰的话却让高乔有些高兴,他刚才还听陈英杰正气凛然的问话,此刻,他竟然开始劝牛根贵和他们合作了,他得意地朝陈英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用在这个时候真是恰当不过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英杰点了点头,巴结地说道:“高乔太君,我姓陈,叫陈英杰,原为太君效犬马之劳。”
高乔君听了满意地笑了,他笑着说道:“奥,要是这样,那就要改成识时务者为英杰,陈桑,你这名字不错,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高乔君,我一定也会记住你的大名,将来我一定会知恩图报的。”陈英杰说完低下了头,他眼神中的杀机淋漓,如果不是牛根贵的儿子可能在他们手上的话,他早就杀死了他们三个。
“好,我选择合作,不过,我要求立刻见到我的儿子,否则,即便你杀死我的儿子,我也不会和你合作的。”牛根贵一脸倔强地说道。
“牛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放了你儿子很简单,你儿子牛永信现在就在榆社县城防大队,选择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按照你们中国的话来说,要有投名状,如果,你能确保我们今年夏季的征粮工作顺利进行,你儿子自然会安全回来的。”高乔君阴险地说道。
“你,高乔君,你太过分了,你******是畜牲,我都已经选择和你们合作了,就不说这个,老子和你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竟然私自扣押了我的儿子,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牲。”牛跟贵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这个儿子竟然还在日本人手里,他忍不住暴跳如雷。
“牛桑,这件事情怨不得我,你曾经给我说过,在你们大清朝,你愣没有留辫子,我仔细查阅了你们国家的历史,说明你是一个非常顽固的家伙,如果我们不实行特殊手段,你恐怕不会轻易跟我们帝国合作。”高乔君冷静地说道。
陈英杰按住了牛根贵,笑着对高乔君说道:“放心吧,高乔君,老爷只是太在意自己的儿子了,他的说服工作就放在我身上,你说的投名状的事情,我一定办到,一定办到,我们一定按照大日本皇军的要求,有序做好征粮工作,保证到时候,皇军的运粮车从牛家庄拉走一车一车的粮食。”
钱大武和胡云飞两个人都没有动,他们自然知道陈英杰的意图,只要将牛根贵控稳住,都可以从长计议,这小鬼子的粮食一旦到了自己手里,他想拿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高乔君见目的已经达到,带领着两名武士骄傲地走了,甚至一声招呼都不打,嚣张之际,鬼子的两名武士甚至不屑地摸了摸门口握着伯克门冲锋枪的两个守卫的脸,然后哈哈大笑,气焰嚣张一时。
没有命令,谁都不准开枪,牛根贵仗着铁一样的命令掌握着这支武装。他本身没有什么问话,却偏要装成一个文化人那样,他拼命挣脱了陈英杰的手,跑到门口,朝小鬼子的背影狠狠吐了两口唾沫。
转头回来朝陈英杰骂上了:“你个怂货,你让老子当了汉奸,你让老子出卖了祖宗,老子就是一个生意人,不谈国事。”
陈英杰没有理他,这个带有老顽童一样的主子有时候装傻充愣,把他当做出气筒了。
钱大武和胡云飞可不尿他,见他骂陈英杰,就和他对骂道:“你儿子不要了,你他娘才怂货,多少年了,你就结交了这样一个畜牲做朋友。”
“老子儿子就是不要了,也不能做一个汉奸,我老牛家在大清朝的时候上下几十口愣是没有留辫子。”牛根贵忽然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哭了起来。
“你不要你儿子,我可当是宝贝呢,日本的早稻田大学,那可是日本的著名学府,如果你儿子学的是机械工程的话,那更是个宝贝呢?”陈英杰现在需要的人才,要成立军工厂,没有这些人才可不行。
“你咋知道我儿子学的是机械工程。”牛根贵突然觉得很奇怪,其实这也是陈英杰自己瞎说的,没有想到牛根贵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