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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凝神

赵小刀听李若风说他有主意问他们想不想知道,急忙说:“我的哥哥唉,你有话直说便是,卖什么关子。”凌俊点点头:“说来听听。”李若风侃侃而谈:“这大蛇今天受这一击,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敢出来了。我想,有力斗力,无力斗智,既然老师说秋泓剑可以斩破它鳞甲,何不将半截秋泓剑插在洞口,我们再往洞里多扔柴火,烟薰火燎的,不愁它不出来……”凌俊听完,点头称赞:“这法子倒是不错。试一下倒也无妨。可是毕竟取巧行险,万一不成可就危险了。你爹就你一根独苗……”“万一这大蛇恢复了,再想除它,又要费一番功夫了。机不可失。”凌俊听他说完,拿过藏剑的棍子来,取出前半截剑身,递给李若风:“去吧。”李若风小心接过来,又对凌俊说:“多谢老师成全。弟子还有一事请罪。老师本不想自己剑客的身份被旁人知道,我却让徐姑娘也知道了。”“这个不妨。以后再勿多言便是。你们快去快回。希望带回来好消息。”三人告辞便再往蛇洞去了。听他们走远,凌俊叹口气:“熊孩子,看样子也是个情种。恐怕也难到斩七情绝六欲的境界了……”

李若风和赵小刀一人背了一堆柴火,悄悄来到蛇洞口,将断剑插好夯实了,柴火点着扔进了洞里。那蛇憋不住气,果然飞蹿了出来。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原来这蛇肚子上被划开了个大口子,内脏都流出来了。李若风何时见过这场面,腿都抖得都快抽筋了。饶是赵小刀屠牛宰羊惯了的也吓得个心惊肉跳。那蛇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半天才消停了,河边树林已是狼籍一片,好多树都被扫倒了。许久许久,那大蛇不再折腾,李若风示意赵徐二人躲在一旁,自己壮着胆子慢慢向大蛇走去,那大蛇突然昂首张口,一线白光倏地射在李若风身上,然后蛇头又咚地一声重重地摔到地上,这下算是彻底死透了。徐美静和赵小刀忙问李若风有没有事,李若风定了定神,伸展下身子,觉得没事,就说道:“不知怎么了这畜牲放了一道光,弄得我头晕了一下,现在没事了。你们看,我这身上好好的,皮都没破一点。”二人这才放心。徐美静拿出短刀来,将蛇眼剜出来剖开,竟然得到两粒银白色的珠子,李若风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徐美静不答话,卷起裤腿来,露出白晰的小腿,李若风看了一眼,嗓子嚅动了一下,脸一热就要转过头去,却见徐美静一咬牙用刀在腿肚子上戳了个了口子,将一粒珠子摁到伤口里,敷了点药,另一条腿也如法炮制,把李若风和赵小刀看了个目瞪口呆。

徐美静放下裤管,静静地坐了会儿,站起身来,对二人说道:“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蛇宝。有它护身,可以渡水不沉,登高如履平地,只是这宝得是活物才好,因此须用自身气血来滋养。幸有二位兄台相助,小女子得偿所愿,在此谢过了。”李若风赞叹道:“姑娘也是个奇人了,竟然不怕痛。能为姑娘尽点力,我们两个也是值了!”赵小刀摇摇头:“妹子,你这也太吓人了。我干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也被你吓着了。”“没事,我有好药呢。一时三刻就好了。我也是为了采一种叫紫灵芝的奇药,不得已才这样。这紫灵芝生在极险峻的地方,山高水隔,平常人根本就无法近身。家师得了异疾,听说这紫灵芝有效,所以才甘心冒险,赌上一把了。”刚说完,远处跑来一群人,因为闹的动静太大,早有人看到了,这大蛇一死的消息一传,原来是村里好多人都拿着锄头镢头什么的跑来了,往大蛇身上好一顿招呼,算是痛打了一番落水狗。李若风他们却悄悄地走开了。

三个人回到凌俊家里,将经过说了,凌俊听到那大蛇向李若风吐白光一节,大吃了一惊,连说不妙。李若风大惑不解,说自己只是当时有些头晕,现在一点毛病也没有。凌俊叹了口气:“若风啊,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劫数。据我所知,这蛇精是将一缕神魂打入你体内了。现在它还弱小,如果不及时压制,一旦成了气候,便会跟人争夺躯体,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啊。”李若风听完,赶紧问压制的方法,凌俊想了想,点点头:“办法也不是没有,你必须练凝神的法子,只要意念够强,它也拿你没办法。小刀家那书上面有一章就是讲凝神练气的,我试了下还是很有用的,你不妨练练看。”李若风喜出望外,心说有救就好。徐美静有些过意不去:“李若风,连累你了。”“没事,这不还有法子么。我就不信,活的我都能给它弄死了,这点意念我消不了它。”徐美静看他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转而对凌俊说:“蒙前辈神兵相肋,才将这蛇杀死,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为好。我家有一世交,是铸刀剑的高手,如果前辈信得过小女,我愿求那人将此断剑修复了。不知前辈的意思?”凌俊听她这么说,便问道:“姑娘,这剑不是一般人可以修复的,不知道你们家的那位世交如何称呼?”“姓沈。”凌俊不再言语,将秋泓剑向前一递:“烦劳姑娘了。”徐美静接剑在手,对众人说道:“我也该走了。救人的事耽误不得。在此别过了。”凌俊对李赵二人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去送送徐姑娘吧。”二人一齐说了声:“是!”

三个人来到小刀家,徐美静辞别了小刀娘,束好行装,李若风和赵小刀直送到十里长亭。徐美静说了句:“再会!”然后跨马绝尘而去。李若风直到一人一马成了一个点儿消失不见了,这才回过头来,对赵小刀说道:“小刀,咱们回去吧。”言语颇显失落。“哥啊,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徐姑娘了?我看你神色,像是掉了魂一样。”“别瞎说。我看你才是。”“别,我可不敢招惹她。这徐姑娘长得是挺好看的,只是这脾气有些怪异,想必是个狠茬子。跟咱小刀不是一路上的。你留着自己想去吧。”李若风脸一红,却不辩驳,只说了句:“走,回去了。”

两人又回到凌俊家中。李若风问道:“老师,那秋泓剑你就那么放心让徐姑娘带走……”凌俊打断他的话:“没事的。疑人不用。我是干什么的?好歹也阅人无数,好人坏人,一下子就能分个八九不离十。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说完凌俊指点了他们运气凝神的法子,什么泥丸宫、丹田什么的都一一讲解清楚。赵小刀听得心不在焉,李若风却记了个清清楚楚。

回到家中,李若风便静坐起来。调匀呼吸后,渐渐进入忘我的境地,吐故纳新了有半个时辰,这才起身动了几下,觉得精神好多了。正暗喜间,突然一晕,倒在床榻上。李若风觉得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别说转身了,想动胳膊腿什么的都不行,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绑住了一样,又觉得是在做梦,觉得自己在打转,可就是不能动。“难道是鬼压床?”李若风想起了凝神口诀,“行气深则固,固则萌,萌则长。真人至妙,若有若无,凝神定气,自有生机……”于是努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恍惚间发现自己被一条蛇缠着。蛇身越缩越紧,李若风觉得它不再缩了,就马上呼一口气,然后立即再吸一口,一人一蛇就这样僵持良久,那蛇哼了一声,化做了一个小小的女子,气呼呼地盯着李若风。

李若风舒服了好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臭小子,你叫李若风是吧,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想出如此毒计害我!可怜我近千年的修行,不日便会修成人形,竟毁在你们几个娃娃手里。我不得好死,你也活不了!可恨我遭那五雷法一击,元气大伤,好在我也曾修习移魂夺舍的法子,将神魂躲在你的身体里。我早晚弄散你三魂七魄,可惜你是个臭男人的身体,也算聊胜于无了。我要用你这身体亲手杀了跟你一起的那一男一女!虽然你是个异数,神魂强健,我却会一日强似一日,你小子还是乖乖认输罢。我这一口怨气,早晚是要出的!”李若风心说我来个姑奶奶,还是条母的!“做梦!小爷我不怕你!等你恢复元气?我才不彪哩!现在就把你撕了!看看谁厉害!”说完李若风摆了个相扑的起势,纵身双手如钳便向小女人的脖子掐去,小女人嘻嘻一笑,化了一道白光又消失了。李若风一下子扑空,惊了一下,猛地醒转过来,原来真是在做梦一样,身上湿漉漉地出了一身透汗。“好险!这下天天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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