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若风听凌俊教他剑诀,当下牢牢记住。然后跟凌俊说了赵小刀也想拜师的事。凌俊想想赵小刀人品不错,就答应了,但是要求李若风不能把他是剑客的身份再告诉别人,以免招惹麻烦。李若风这才知道自己多嘴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三天后,李未然带着儿子和赵小刀来到凌俊家里,李若风和赵小刀正式拜凌俊为师。仪式完成后,李未然先行告辞。凌俊语重心长地对李赵二人说:“你二人以后就是师兄弟了。凡事多相照应,彼此友爱退让,规过劝善,切勿同门相残。不可恃艺轻狂,非不得已切勿与他人比试。非恶不诛。以后要传人剑法,也必当择信廉仁勇之人以授,你二人可曾明白?“若风与小刀满口应承。“说起来,这剑本来也是疆场上的利器。自汉以来,世人短兵多所用刀,剑反而多为礼器了。我所传你们的剑法,实为手搏之道,重其意不重其形。功成之日,拳脚刀枪,莫不为剑。练剑须先养身,养身勿要凝神练气。未练剑先练身,先教你们一套采气炼气的法子。千万不要轻视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你们的本事大小,全看自己用不用功了。”凌俊教他们的法子就两个,一个盘坐一个站桩。“所谓炼气之法,无非是想通行气路线,使气血调和,练气生力,练力养神,神使气,气就形,御气用神,所向无敌。”凌俊详细讲了一下运气的路线和呼吸方法,什么泥丸、丹田、命门、玄关……等等位置一一讲解。李若风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赵小刀却对此不甚上心:“师父,这吐呐打坐什么的当真麻烦,谁有那个闲工夫,我也学不来。我小刀天生一把的力气,您只教我几个招式得了。”“也罢。你们跟我来。”
李若风和赵小刀随师父来到院子里。“你们仔细看清楚了。”只见凌俊双手持一近四尺长的棍子,依次摆了九个动作。然后将此九式连起来使了一遍。“这是我平生所学,唤做龙逸九渊。只有九个式子,但是各式都可以互相转接。你们自己慢慢琢磨。十天后,你们再来。”若风和小刀拜别老师,走出门来。不几步正好看见换了一身装束的徐美静牵马走来,似乎要出村。李若风紧赶几步,问道:“徐姑娘,这几天在小刀家可住得习惯?这是要往哪里去?”“还好。李兄,听说此地有一恶蛇,你可曾见过?”“没有。那东西躲都躲不及,小时候常听它祸害人的事。。姑娘打听这事干什么?”“不瞒二位,此番我正为它而来。我想除了它。这几天我都在瞧它动静,硬是没看见它出洞。”赵小刀一听急了:“你这丫头在开什么玩笑。莫说你个姑娘家的,以前来过好多捉妖的,大多都葬蛇肚子里了。它只要在洞口一吸气,靠近的人啊牛呀羊呀什么的就被吸过去了。你多大年纪?有什么本事治它?妹子,听哥哥的话啊,老老实实回家去吧。”“谁是你家妹子,我今年十五岁了,未必比你小。”“嘻嘻,我还真比你大。哥哥十六了。”徐美静不再理他,继续往村外走。李若风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把它引出来。不过,你能有办法除掉它么?听说它可大了。”“弄出来再说。”徐美静淡然答道。
“哥啊,你可想好了,大男人可不能空口说瞎话,你有啥办法?”赵小刀听李若风有引蛇出洞的法子,十分好奇。“有,找几只羊放它洞口,拴紧了,它吸不进去,馋了不就出来了么?”赵小刀听他说完,点点头:“主意是不错,哪找羊去?”李若风笑了笑:“用我家的。走,捉羊去。”赵小刀听了摇摇头:“你真豁得出去。你爹不打死你才怪。”“没事,他就我一个儿子。打不死。”
三人带了两只羊,离蛇洞老远停了下来。李若风指着洞口说道,“看见没有?那洞口的白气,一出一进的,是那蛇在呼气呢。”他们将羊捆好,找棵结实的大树绑上,赵小刀拿出刀来,放了点血。三人赶紧跑远了。果然那蛇过了一会儿蹿了出来。“我的妈啊!这也太大了!头都赶上两个大筐了!”赵小刀嚷道。李若风对徐美静说道:“怎么样?这下看到了吧?”徐美静却不答话,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短刀,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到了大蛇身边,那蛇感知道有人,舍下羊来斗人。徐美静身手敏捷,大蛇也一时沾不得她身,大蛇身上甲硬,刀竟也戳不破它。把李若风和赵小刀看呆了。李若风无奈使出飞石的本事来,捡河边卵石只管往蛇身上招呼。平常放牛时,要是有牛不听话,李若风几块石头扔过去保证打得那牛服服帖帖的,可是打在这蛇身上,竟似毫无作用。赵小刀平日常夸自家家传相扑之术,到如今竟全用不上,“死丫头,算是被你害苦了!”李若风心里那个悔啊。来来回回半刻钟的时间,大蛇愈战愈勇,首尾左扫右摆,弄得飞沙走石,河边的树跟草一样咔咔被扫倒了一片,徐美静看似有些不支,蹭蹭蹿了回来,翻身上马,对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往北跑!”说完打马便往南奔。那大蛇如何放得了她,一阵风似地追了过去。若风和小刀哪里顾得上跑?眼看大蛇吸了口气,一人一马竟然跑不动了。李若风急出了一身汗,猛地抬起倒掉的一棵小树,狠狠向蛇砸去,竟然一击而中,那蛇负痛抖了一下,徐美静忽然从怀中掏一出一样东西,往身后便扔。只见金光一闪,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金色大鹰,展翅向大蛇飞扑而去。这鹰本是蛇类的天敌,寻常蛇类也就躲了,这蛇日久成精了的,自负其能,不退反进,腾身飞起,跟大鹰在空中撞在一起,咔嚓一声,仿佛打了一个闷雷,一鸟一蛇一起坠在地上。那蛇扑腾了一阵竟爬回了洞里。再看那大金鹰,哪里是真鹰,竟是一个黄纸折的小小鸟儿。徐美静打马回来,看了看地上的纸鸟,叹了口气:“想不到这畜牲这么厉害。废了我一只五雷神鸟,竟还让它跑了。”若风和小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只管大口大口喘气,心口扑嗵扑嗵一个劲地跳。
赵小刀缓过劲来,冲徐美静喊道:“我说神仙妹妹,你知不知道,我们哥俩今天刚拜了师父。这倒霉师父,刚收的徒弟好悬差点全折乎了。你还会法术啊?还有没有大鹰了?你多放一个它是不是就跑不掉了?”“没有了。就这一个。”徐美静有些失落地回了句,她看了看手中短刀,又喃喃道:“想不到如此利器,竟然伤不得它分毫。难道非得干将莫邪那般神兵不成?咳,这可如何是好。”李若风看她粉面傅汗,别有一翻神韵,心里美美的,早忘了刚才的凶险,想了下,说道:“徐姑娘,别说你还挺讲义气的。竟想着自己把蛇引开。心眼不错。够义气。其实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物,为什么不用刀戳它眼睛?我想它鳞甲再厉害,这眼睛终归要弱一点。”徐美静摇摇头:“你不懂的。”“好吧,我不懂。不过我想,有个高人或许能帮你出出主意。你若愿意,我可以帮你引见一下。”“高人?”“是的,正是我和小刀的师父。他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徐美静点点头:“那烦劳引见了。”
待到折返回凌俊家,李若风将经过对凌俊说了。凌俊责怪他们过于莽撞:“我对付它尚且要费一番功夫,你们几个孩子,当真是不要命了。”“前辈,不干二位兄台的事。是我太轻敌了。可是我一定要杀了这恶蛇。不知前辈有无良策?小女子不胜感激。”凌俊说道:“要是以前,我还不怕它。虽说我眼不好使,倒底还有秋泓剑在手,要斩它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奈何前几日与人斗剑,秋泓已断,我最厉害的功力,全在运用剑尖上,现在还真没有好办法治它。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一定要跟这蛇过不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这个,小女子自会奉告,只是现在不方便说。请前辈恕罪。”“听若风说,你最后是放了一只纸鹰击退了那大蛇。这是不是道教火符一类?能将雷霆之力封在一个纸鸟里,这折纸之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天下奇人,真是不少。”“前辈,这是家父好友生前所制,具体名讳我记不清了。当时我还小。这次我也是背着家人偷偷拿出来的。”“姑娘的家世,想来也是不简单啊。不如再等几天,我眼睛好一些再做打算。为民除害,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徐美静面有难色,李若风知她着急,突然说道:“老师,我倒有一个办法,说不定管用,你们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