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居住的地方乃是一处田园,风景秀美,只是偶然间几座略显荒凉的山中有削尖的木桩隐现,带着淡淡血迹,令人毛骨悚然。
在药老的调理下,姜云的身体迅速恢复着,仅仅短短的几日时间便已然恢复如初。
清晨,药园之中
“姜云,你以后打算去干什么?”几天的相处,姜云与薛蛮早已熟稔,而此时,薛蛮边干活边问姜云道。
“我想去蜀院,然后考取功名,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真好,我也想去蜀院,只是不知道那老头子怎么想的,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吃错药草了,说什么都不让我去!”
“你这混蛋小子在说什么,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有我教你足够了,”药老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狠狠瞪了眼薛蛮,吓得他赶紧低头干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不过当药老转睛看向姜云时,却又饶有兴趣起来,“你竟然也想要入仕吗?这可不怎么多见啊!”
“怎么可以这么区别对待?!”薛蛮不满的叫嚷。
“哼,我又没说不让你去参加考试,只是现在的蜀院并不值得你们去,如果你们早个两三百年出生,那里倒还说不定是处好地方,但现在么,那里出不了多少好货色!”
看着药老那愤慨的模样,姜云二人虽然不明其中缘由,但还是非常聪明的选择了沉默,乖乖的静立一旁。
药老看着两人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哎,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原因的,现在就暂时呆着这里吧,至于考试的事我会想办法为你们安排,如此可好?”
薛蛮兴奋的直点头,然而姜云却从药老的话中联想到了很多,不禁对眼前的老者越发敬重起来。
“好了,你们先把这活干完,等等就给你们上第一课,记住要好好照顾我这些宝贝药草。”说完,他双手负于背后,优哉游哉的从一旁离开了。
薛蛮冲药老吐了吐舌头,赶忙继续手中的活,或松土,或剪枝,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专注。
日头越升越高,清风抚梢,三根鱼竿直直的插在一条小溪边,细线随风而舞。
岸边,一个火堆之上架着几条鱼儿,有点点焦黑但却芳香四溢,三个脑袋围坐一圈忙活不停。
药老满嘴鱼肉,口齿含糊的说道:“现在的鱼虽说不怎么肥,但味道确实不赖,用来做午餐正好啊。”
“您老可注意着点,一大把年纪了,小心被鱼刺卡着!”
“你小子,我真是白养你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啊!”
吃着吃着,这一老一少竟又兀自拌起嘴来,然而不知为何姜云却很喜欢这种氛围,好似冲淡了俗世的忧愁,多了点自然的欢欣,可能这也是药老所喜悦的吧。
药老轻轻咳嗽了下,略显严肃的道:“古有煮酒论英雄,今日我们也来个烤鱼话天下,让老夫好好给你们俩小子说说这天下大事。”
一席话让姜云有些忍俊不禁,低头紧盯着手中的烤鱼,真怕抬头间看到药老那神情而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显然薛蛮并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大声笑着,而换来的自然便是药老重重的一记闷棍。
“姜云,你先来谈谈现今的大陆,可好?”药老转头看向姜云,开口询问。
姜云想了想,说道:“现今的大陆呈‘三足鼎立’之势,大魏雄踞北方,兵多将广,强者无数,然土地多有贫瘠,时刻觊觎着南方肥沃之地,而我古蜀帝国亦险关遍布,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加之良将谋士相映成辉,即使大魏也颇有几分忌惮,再说天吴,以水师,骑兵而闻名天下,又有天险‘断江’横亘,强敌只得望江兴叹。如今三国摩擦不断,但我古蜀与天吴多呈盟友之态,共御大魏,而在我等三国交界之处,有一地,三国皆对其避而远之。”
说到这,姜云抬头看向药老,而薛蛮更是插嘴道:“三国之事我也知道,但是真有那种让这么三个帝国都畏惧的地方吗?”
药老点头,郑重而确定的道:“有,那地名为‘墨武’,只是这并不是‘怕’而是‘敬’!”
姜云有些疑惑,将这名字默默记在心中,而药老显然并不想对此多说什么,他咬了口烤鱼,说道:“其他两国尚且不谈,我古蜀自天子之下,文武分治,互不干涉,互为监督,文不理军事,武不涉朝政,其中文有丞相安定朝野,武有宣威大将军统帅千军,震慑诸敌,而古蜀十王及一干诸侯分散各地各安其职,又设天机阁,独立于文武之外,监察天下,纠天子百官之误,其外另有蜀院选贤举能,设蜀院三公。”
“天机阁?为何我从未听说?”姜云摸了摸下巴,回忆着,但最终还是确定父亲并没有提到过蜀阁这一存在。
“哈哈,没听说过也属正常,但它的另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药老神秘兮兮的说道,“你可知蜀阁?”
“什么,天机阁难道便是蜀阁?”姜云脸上写满惊容。
“是啊,天机阁便是那‘蜀阁’,我朝之中许多英杰都是出自其中,许世便是其中之一。”
“许世?建威将军许世?”姜云讶然,“他乃是镇守我古蜀西北边境的一员虎将,传闻曾独行千里,于万人军中斩大魏之将,声名响彻西北之地,只是听闻前几月被调至吴蜀边境,在与天吴的几场摩擦中略吃败绩。”
“说的正是,许世将军镇守西北之地近二十年,几无败绩,但也正因如此,习惯于大魏之人的粗犷豪迈,在被调至天吴边境时才会大意轻敌,不知变通,惨遭失败。”
一旁薛蛮听着听着,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道:“打仗真有那么麻烦?还要想东想西的,不应该就和打架一样,打得过就狠狠打,打不过,打两下就跑,不就成了?”
药老一听刚想挥棒揍去,但转念一想似乎也在理,便罢手继续说道:“是不是觉得帝国这一做法非常不合情理?”
“是,”姜云果断的回答,“许世将军调离,大魏陈兵西北之境,而天吴战事又多番不利,这实属不智。”
“其实这也是帝国的无奈之举啊!”药老深深叹了口气。
姜云一愣,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难道这些都和异族有关?”
药老神情一凌,正色道:“正是,边关异动,异族再现,而且此次,观其先兆更胜往昔,恐怕并不是我古蜀一国可以轻松应对的,于是只得与大魏暂时议和,而许世的调离便是其中一项要求。”
“老头子,怎么好像从来没听你讲起过异族,那究竟是什么,真有那么可怕?”薛蛮好似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显得颇为兴奋。
药老看了他一眼,也看出了姜云心中的疑惑,提醒道:“可怕,非常可怕,但现在暂时还无需太过担心,只要记住它们是这片大陆的黑暗,不是现在的你们该真正接触的!”
薛蛮嘟了嘟嘴,小声嘀咕:“真小气,说说又不要紧。”
不知不觉,天空慢慢昏暗下来,一天的日子又将宣告结束,不远处,几个农夫扛着锄头踏上回家的路途,他们看见药老远远的便打起招呼,而药老亦一一回应。
“哈······”药老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也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你们俩随便去打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就当今天的晚餐吧,我在家等你们,快去快回!”
说完,不待姜云二人多说当先扬长而去,只留下姜云二人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