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婕妤一走,刻不容缓,我立马央求狱卒给我弄来了笔墨纸砚给顾展延写了一封信,信中隐晦地提到了联姻的真正目的。可是怎么给他送出去呢?
狱卒看了看我,说:“乱红姑娘,如果你信得过属下,属下可以替你……”他指了指我手中的信。我看着他清亮的眸子,我信得过他吗,连相处甚久的洁儿都靠不住,何况他。
“属下是莫将军麾下的士兵,赤阳一战凯旋,被编入大内侍卫了。姑娘进来后,是将军安排属下进来的。”他又解释道。
莫君锐的人?除了他,我也没人能求了,反正这封信就是落到一般人手中,他们也看不懂,好吧。“这位大哥,事关重大,希望这封信一定送到顾世子手中。”我又想了想,顾展延不在京中,他一个大内侍卫不好办啊,“不,不,请你把信交给莫将军,请他转交顾世子。”
狱卒点点头,欲转身离开。我喊住了他:“等等,这位大哥,请问你贵姓。”
“我叫聂逐。”他大方地回答我,“乱红姑娘,你放心,属下会把信送到的。还有,长公主和姑娘救过属下的兄长。”我不解地看着他。“属下的兄长是长公主首次微服出巡时暗中保护公主的侍卫。”我恍然大悟,为自己的怀疑有几分不安。
聂逐在隔天换班的时候给我带回了一封信,是顾展延离京前写给我的,托莫君锐转交的。信上说:江河欲乱,难赴泉源;塞流,保晚余。晚余是千仪的字,太后取的。难道顾展延查到了什么?估计莫君锐也会知道的,可是他们能做什么。两个都是天子的忠心臣子,难道他们还敢逆天而为?
我瘫坐在一边,为什么男人的政治,永远离不了女人的无端牺牲。千仪,你此去,危机重重,你为什么要答应。莫君锐怎么能让你答应!索历要的是我,如果……我介入了,就打乱了全盘计划,那么就算我半路遇刺了,死的也只是一个宫女,也挑不起两国争端了不是?
“姑娘,”聂逐走过来,四下看了一眼,说:“前两天,我碰见千仪长公主和赫彰公主在说话。”他表情有点不自然,估计是因为自己偷听吧。“我听见赫彰公主说……说如果长公主能说服姑娘你跟太子走,那么长公主就不必嫁到赫彰去。”
这个莱塔儿,还嫌不够乱吗?我急急地问:“那么长公主是怎么回答的?”
聂逐摇摇头,说:“没听到,可是过两天就听见长公主答应下嫁赫彰太子的消息了!”
天啊,千仪,难道你竟然是为了我?“那你跟莫将军说了此事吗?”我问他,他摇了摇头。
我仿佛一时思绪停滞。肯定是的,千仪,莱塔儿跟你说了索历和米亚的事,你就答应跟他走了吗?你真傻,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婢女,你何苦这样为我!你何苦啊!难怪你都不肯来看我。你想我怨你,你想我永远蒙在鼓里,安稳度日吗?
千仪,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你好不容易找到了莫君锐,你不能去送死。既然我找不到改变命数的人,就让我去吧。我待你不如你待我,你可以放弃已有的一心人为我远嫁赫彰,可我如今还在犹豫着,还在为得不到的虚无在犹豫着!
“聂大哥,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我把他喊了过来,“请你去把索历太子请来好吗?就说乱红求见。”
很快,索历舍公主取宫女的消息传出,朝野震惊。有大臣反对,说赫彰国没有诚意,出尔反尔,置千仪长公主于尊严受损之困境,不可轻饶。也有大臣同意,说联姻本事天赐好事,既然索历太子都不介意,不计较尊卑,要娶一个宫女为太子妃,更是说明了赫彰不作他想,只想两国结秦晋之好,拳拳诚意可昭日月。
可是,此事又僵在了此地,因为皇帝没有表态。而我,依然被关在大牢里。
这些消息都是聂逐一一带来给我的。很明白,现在朝中的已经明显分成了两派,不对,应该说从天仪赫彰交界惨案发生时起,派系已经明显了。一边自然是保皇派,另一边自然是乐然王的篡位派了。而说千仪在这件事中尊严受损的,自然是乐然王这边的人了。这回你们可被我来个措手不及了吧。
皇帝如今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了主意,听说还常常找乐然王议事,不妙啊!翩婕妤给他喝的茶里边到底是什么,如果是下了什么蛊的话,他们就不用大费周章通过千仪出嫁途中刺杀来诬陷赫彰,以引起两国交战吧?交战对企图篡位的乐然王有好处吗?一个战后满目疮痍的江河,他要来做什么?我转念一想,不对,像乐然王这样的阴谋家,不会这么没头脑。那么……就是乐然王和赫彰王达成什么协议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一个平定的天下。如果他们达成协议的话,就不难解释翩婕妤身中的种种蛊术了。
我安心等待,以为会等来翩婕妤第二度来势汹汹的来访,或者等来封我为公主郡主出嫁赫彰什么的圣旨,可是,没想到等来了千仪。她终于来了。
————————————————————
票票……讨票票……http://www.*****.com/?special/dasai/qc_vote.html《嫁衣乱红》,每人每天十票啊,谢谢。投票最后一周了,多多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