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用完早膳,辛苦了一早上也只有四桶水,还有两桶水因着摔跤没了。
若不是师父见她可怜,准她用完膳再挑水,指不定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竺知画觉得现在她就是一个苦力劳动者。
放下碗筷,竺知画苦着脸:“我吃好了,我去挑水了。”
本来还想引起一下同情,谁知竟听见白松“哼”的一声。
这这这……不按她的剧本走啊,不指望师父会出手帮忙,但是白松也许会帮忙吧。
小孩子的同情心是比较多的,这白松怎么丝毫不买账!
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害他被师父惩罚,她现在也收到惩罚,难道就不能看在同门的份上宽容一点对她吗?
竺知画气哄哄的来到厨房,去取她的挑水工具。
“师父,她并未挑完水,如何能用早膳?”
白松踌躇了许久,忍不住开口。
闻之,白墨慢慢放下碗筷,视线转向一旁吃着果子的鹦鹉,看它一点一点的啄进嘴里,良久才开口:“你如何知晓她未挑完水?”
转向白松,眸光沉寂淡然中带着点点凌厉。
虽眸中凌厉之色星星点点,但白松还是有些畏惧的将视线撤离,不敢多言。
刚才是她先去用膳,他其后,明明看到厨房里的水缸未满。
他受惩罚之时,若未完成断然不能做其他事的,而竺知画未完成便可用早膳。
师父这包庇也太严重了吧?
“诶——”
竺知画在厨房水缸边站了许久,眼眸一直盯着水缸。
田螺姑娘?
那个田螺姑娘把水缸里的水挑满了?
习惯性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白松刚才还毫不同情的“哼”了一声。
鹦鹉是只鸟,不会不会。
那就——师父?
“不应该啊……”
师父怎么会帮他把水挑满?难道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想不出所以然来,也不敢贸贸然去找师父,万一师父不知道,让她重新来过可不合算,遂决定补觉。
早上起的早,又挑了几桶水,现在放松下来,也有些困倦。
水满真相一直困扰着竺知画这个好奇宝宝,用过晚膳后,竺知画爬到了白墨竹屋窗口正对着的桃树上。
坐在侧枝上,竺知画双臂搭在前方的侧枝,头轻轻的放在手臂上,借着月光和竹屋内的烛光,竺知画可以清楚的看见白墨正在练字。
看不清他写的是什么,但是动作来看,一撇一捺,一点一顿,皆是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淡然却暗藏凌厉。
虽与师父相处不多,但依她的直觉,师父断然不是单单一种仙人姿态,他在仙人姿态之中夹杂着人情世故,并非绝情绝欲之人。
思及至此,她似乎有些确定了。
悬在半空不安分晃动的脚骤然停下,利落的从树上跃下。
“师父。”
竺知画趴着窗户,抬腿颇为吃力的爬进窗户。
“正门不走,偏偏从窗而入。”
白墨放下手中的笔,对竺知画从窗户进入屋内有些无奈,不过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
方才他并非没有发现她在窗外,只不过是想看她在桃树上想做什么罢了。
只要是对他没有太大影响,他倒也不介意借桃树给她一用。
他倒是没想到本安安静静坐在桃树上偷窥他的徒弟会从窗户爬进来。
“师父,你真好。”
白墨原本想重新拿起毛笔的手一滞,只不过这只是一瞬间。
不知是他看着自己的字迹有不满还是听到这几个字。
窗外的桃花在夜风的席卷下,轻轻的飘进了竹屋,掺着月光,甜甜腻腻的。桃花淡淡的香味夹着竹乡、墨香,绘出一副精美的画卷。
重新换了一张纸,白墨握着笔的手未停,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何出此言?”
看了白墨的字,竺知画才知道自己学的毛笔字有多难看。
他的字虽不似上了年纪的人那种气势磅礴,也不似秀才小生的那种端端正正,而是两种的结合体。
比秀才小生多了几分阅历,比上了年纪的长者少了几分经历。
若以字看人,竺知画认为,白墨字体应该是气势磅礴的,所谓经历阅历,不过是在此之后一切抛空。
看来她之前的感觉真是没错,师父真的不似她想的那般绝情绝欲。
意识到白墨在问她,她思忖了片刻才开口:“师父,你收留我,自然是好中之极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