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神秘轮椅男子
“啊——!”小麦掀开被子,满头大汗地惊坐起来。
“娘娘、娘娘怎么了?”流苏赶紧跑了过来,点上灯,俯身给小麦抚背。
小麦梦见展晴身上被缠满了黑色的藤蔓,而她不管怎么拼命用刀子割,那些藤蔓都会重新分开枝桠,把展晴包裹得更加严实!最后她好不容易把展晴的左手处藤蔓掰开,拉出来的却不是手,而是一根很粗很粗的藤蔓!
小麦大惊之下,刚要继续努力,就发现展晴的容颜变成了一瓣一瓣的花瓣,飘散在风里。而那些黑色藤蔓,也在她面前,如黑水一般流下,化为乌有……
“娘娘可是做了噩梦?”流苏替小麦端了杯暖茶,“喝点水会好些。”
小麦蹙着眉头,精神恍惚地抿了口茶,舔舔唇,焦急地握着流苏的手:“你去叫花少爷进来,我有事要拜托他。”
流苏看看窗外浓重的暮色,为难地说:“花少爷守卫的时候,没人知道在哪,我又不能大声呼喊,可怎么叫他?”
小麦只觉得心里堵得发慌,她披上外衣走下床来,忧虑地差点踩到帘子摔倒,幸好流苏把她及时扶住,宽慰道:“娘娘别这么担心,公子不会有事的。”
小麦摇摇头,秀眉紧蹙不展,目光中的担忧一览无遗:“以前有一次,我梦见我妈妈被蟒蛇缠住,整个吞了进去,惊醒后没过多久,就接到电话说妈妈被卡车撞了!相公他一定有事了,我……我要去见皇上!”
流苏被小麦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除了“蟒蛇”以外,别的基本没听太懂。但大意是领会了,约莫就是梦中预兆后,亲人真的出事之类。
可要是在朝华殿还好说,如今在五佛斋这冷宫,根本就不能踏出半步,可怎么去见皇上?
“娘娘,且再等等,现在大半夜的,没法见到皇上呀。”流苏抚着小麦的背,给她拉好衣服。
小麦走到院子里,抬头想看天上的月亮,可恰巧一片乌云遮了过来,天地刹那间昏暗无华。
心口上一震,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剧烈的不安跳动,望着四周围困住她的高墙,天性乐观的小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宫闱深深。
“流苏,无论如何,我要想办法见皇上,现在只有皇上才能帮我!”小麦急切地拉住流苏的手,“你帮我想想办法,你在宫中这么久了……”
流苏为难地偏了偏头,皱着眉对小麦道:“这个时辰,皇上也不知道在哪个娘娘那,可怎么找?娘娘你先不要急,公子武功高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小麦心如乱麻,哪里听得进去,月黑天高之夜,杀人放火之时,加上先前那个噩梦,真是不祥到了极点!
“我一定要去见皇上!”小麦抬头望望五佛斋紧闭的大门,下定决心,“半夜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娘娘不要啊,宫里这么大,你去哪找皇上?万一皇上今晚在宁妃娘娘那,可是在湖心岛呀!再说要是让你一个宫一个殿的找,那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太后也会知道的!”流苏死命抱住小麦的胳膊,把她往屋子里拖,“就算给娘娘找到了皇上,你又该怎么跟他说?你怎知公子有事?!”
小麦被流苏逼问地急了,一下子松了劲,沮丧地看着地面,悲伤地呢喃:“是啊,我该怎么说?可我真的好担心……我总觉得他一定遇到危险了,我……”
“我带你去。”
一道清冷的声音,随着古老木门的“咯吱”声,闯入小麦的心扉。
小麦一回头,乌云恰好飘了过去,淡淡的月华洒落在来人身上,说不出的清逸飘然。
“你……”小麦不认识来人,下意识地迟疑着。
流苏睁大了眼睛,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不能出声了。
“来,我带你去。”男子推着轮椅来到小麦身边,微抬眼帘,“坐上来吧,走得话就太慢了。”
小麦仿佛在波涛汹涌的大水里抓到根救命稻草,感激地望着男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子轻轻仰头,星亮的眸子中,隐隐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半晌微微一笑:“快走吧。”
小麦垂眸看了看轮椅,无措地说:“这个,好像坐不下两个人。”
因为靠得很近,男子长臂一揽,将小麦抱坐在腿上:“搂紧了。”说着就将轮椅轻轻一推,轮椅就自动飞速地滑行出去。
小麦紧张地抱住男子,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轮椅在坤宁宫不远处停了下来,小麦这才敢抬起头来:“是在皇后这?”
男子点点头,看向小麦:“接下来我就不能陪你去了,御林军是由沈大人统领,你不用管他们,直接往里走,绝不会拦你的。”
小麦感激地一点头,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迈出去两步,又回眸一拱手:“多谢了,要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男子浅浅一笑,微微侧头颔首。
果然如男子所说,小麦一路上走过来,不但没人拦她,反而个个都对她下跪致敬。想来一个冷宫的妃子能受此排场,真是多亏了有沈之航这么个哥哥。
“莺妃?”沈曼君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影走来,却不曾想到竟是小麦。
“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有急事求见皇上。”小麦欠了欠身,心下对外面包围着这么多御林军,以及沈曼君正装肃容非常疑惑。
沈曼君不知小麦怎么会来,当下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就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钟嘉奕走了出来:“莺妃你大晚上的闯坤宁宫做什么?”
小麦如见救星,神色都不对了,急盼地说:“臣妾有要事想求皇上……”
钟嘉奕当然明了这所谓的“要事”,点点头:“朕正好也有要事托付于你,跟朕来吧。”
宁妃手脚冰冷的靠在树上,想尽一切办法解穴,可总是徒劳无功。眼看时间过去不少了,万一二皇子真的见上了莺妃,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之宁!”银袍人忽然出现在宁妃面前,替她将穴道解开。
宁妃得救地站了起来,焦急地抓住银袍人的袖子:“沐斐,快去五佛斋,二皇子估计想劫走莺妃!”
展沐斐微微一叹:“谦裔受了重伤,生死未卜。五佛斋我去过了,流苏昏倒在地上,莺妃不知去向,花卿丞正和二皇子缠斗。”
宁妃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展沐斐:“难道是二皇子引开了花卿丞,而同党趁虚而入劫走了莺妃?”
展沐斐摇摇头,扶住宁妃:“你本来想带二皇子去见莺妃?”
宁妃垂下脸,幽幽地道:“以恒他从小就爱莺歌,我这个当姐姐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能为了一个人,让所有人都不幸福呀!”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含着泪光,盯住了展沐斐的眼睛。
展沐斐认真地对上她的视线:“这个莺妃不是原来的莺歌,你也知道。她与谦裔一见钟情,在隐黎山寨的时候,差些就成了夫妻。你在中间横插一脚不是棒打鸳鸯么?”
宁妃背过身,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我想帮以恒,我真的想帮他。论才华论品德,他都绝不该落得这么个下场!莺歌被杀了的事,我猜他也知道了。以恒这么好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抢了他的江山,又抢了他的爱人呢?不残忍么?”
展沐斐轻轻地把手放在宁妃的肩上:“你就不心疼谦裔么?本来是天子临世,却惨遭宫变,父母双亡。这么多年,他苦苦压抑着自己,却拼命去帮助别人。为了修习至强的武功,几次差点走火入魔。不可以随心所欲地爱一个人,不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之宁,谦裔命在旦夕的时候,你知道是谁救了他么?”
宁妃默默抽了一口气,沫沫泪,摇头:“你?还是皇上?”
展沐斐沉下一口气,静静地说:“是之航,之航给谦裔喂血了。”
“什么?!”宁妃骇得回过头,绝对不信地连连摇头后退,“怎么会?什么伤要用到之航的血?”
“燕语练了魅古神功,”展沐斐冷下眼神,“至于她是从你这偷到了秘籍,还是你故意给她的,我不想多追究。但今晚的事,应该全部是你一人策划的吧?仅仅是为了帮二皇子见莺妃一面么?”
“沐斐……”宁妃扑到展沐斐怀里,呜咽不止,“皇上有他要保护的人,姑姑只好帮着他,可谁来帮以昕?”
展沐斐终于听到想到的答案,微微咬了咬唇,推开宁妃:“既然如此,你我便不必再相见了。”
“沐斐!”宁妃抱住已经转过身的展沐斐,“我只是不舍得,并不是想阻拦你们。我、我……”
展沐斐垂下头,将宁妃的手拿开,慢慢地消失在暗夜之中……
宁妃阖上眼帘,颓然地立在原地,望着那虚无缥缈的夜色,视线中再也不见那俊逸的身影。
“微臣参见皇上。”展沐斐静静地单膝跪在地上。
钟嘉奕剑眉蹙起,责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跪什么?”
展沐斐点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皇上,臣想向莺妃求问一件事情。”
钟嘉奕一愣,点头应允。
小麦泪眼朦胧地回过头来,手里还抓着展晴苍白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暖气的手:“展大人。”
“娘娘可否告知是如何来这坤宁宫的?”展沐斐微微作揖。
钟嘉奕一顿,眼睫微动:“朕不是让沐斐你去接莺妃的么?”
小麦恍惚地拿着展晴的手,贴在自己的颊上:“我是被一个坐着轮椅的人送过来的。”
展沐斐倒抽一口冷气:“是他?!”
钟嘉奕和沈之航也蓦地抬头,紧紧地盯住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