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湘院。
瑽瑢正焦急地在大堂走来走去。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来,要知道,这事可耽误不得。
忽闻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瑽瑢心中一喜,立即跑去开门。却见慕倾席浑身无力地倚着门框,嘴边还残留着些许淡淡的血迹,应是被自己咬破的。
“瑽瑢……”慕倾席声线沙哑,费力地抬起仿佛灌了铅般的沉重眼皮,咧嘴一笑,便昏了过去,跌倒在瑽瑢的怀里。
“怎么这么久才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真是胡闹。”瑽瑢口中虽抱怨着,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满心的担忧。关上院门,将慕倾席纤细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搭,瑽瑢将慕倾席给抱了起来。
慕倾席体型偏瘦,体重较轻,再加之瑽瑢本就比她年长几岁,遂很轻易地就能将之抱起。
在拿了条浸湿了水的干净手帕帮她擦了擦脸后,瑽瑢便抱着慕倾席往后山的清心泉而去,那里有她早就准备好的药浴温泉。
而一直尾随着慕倾席那道神秘黑影在水湘院大门关上之后,便如以往一般前往清心泉,他知道她会在那里排毒。
水湘院的所在地本就偏僻,而清心泉更是被重重密林所环绕,因此这里鲜少有人经过。正因如此,慕倾席才会决定将清心泉作为自己排毒的地方,于每年的今日毒发之时来此。而瑽瑢善毒,无疑是她最好的帮手,不过是要付出些许代价罢了,一如当初那个约定。
瑽瑢将她抱到温泉处后,便解下了慕倾席的白玉腰带,接着是月牙长袍、素白的里衣。当仅剩一件单薄的肚兜和亵裤裹身时,瑽瑢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往她那初具规模的胸脯瞄去,心中暗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瑽瑢早已将慕倾席的头发给松解开来,此时,及腰的柔滑墨发半遮半掩地覆盖着她那曼妙的身躯,雾气氤氲间,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手中是她那柔软纤细的腰肢,从指尖传来的细腻润滑的触感不断地刺激着瑽瑢早就震荡乱颤的心弦。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妙了,天知道她有多想将这个倾世人儿给剥皮拆骨吃入腹中,这哪是什么大公主那些个俗物所能比得上的?
难得能有一次好好欣赏席儿那白玉无瑕般美丽的机会,却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瑽瑢心里那个郁闷啊。不过想到她们两个之间的约定,便又释怀了,将慕倾席浸泡在吸收了多种草药精华的温泉水中,瑽瑢坐在一旁细细地看了慕倾席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要知道,前几次她都不会让自己呆在这儿方圆一里以内的,自然也看不到这等风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或许是这药浴的功劳,慕倾席幽幽转醒。半睁着迷蒙的眼眸,微伸了伸僵硬的脖子,便看见瑽瑢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知是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肩受了凉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慕倾席的身体冷不防地抖了抖,这才发觉自己的外衣已被脱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慕倾席缩了缩脖子,将身体往下沉了沉,仅露出一个头后,皱眉道:“怎么回事?”她并不喜欢别人触碰她的身体,如果是隔着衣裳的话或许还接受得过去,但若是肌肤相触,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发疯。
“你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吗?这只是个预热,给你一点心理准备。”瑽瑢笑着说,“接下来的事情得靠你自己解决了,这是最后一个疗程,中元节那日就只能交给小白了。”
“给我走开。”慕倾席微怒,瑽瑢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她心里发毛。
“好好好,我走总行了吧。”瑽瑢起身欲要走开,又似想起了什么,对着慕倾席说道:“今晚我要回我娘那里,就不留在水湘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在这里我才难办。”自醒来后,她身体里那股锥心的疼痛感愈来愈强烈了。
“唉,怎么你就这么排斥我呢?我对你的心意可是天地可鉴的。”瑽瑢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而慕倾席也终于忍不住那排山倒海般的痛楚喊了出来:“啊!”
咬紧下唇,慕倾席用尽十成内力开始涵养身体各处经脉。“蚀骨”不同于一般毒药,毒发时带来的剧痛会痛彻全身神经,且毒素猛烈,更如跗骨之疽一般侵蚀着她的骨髓,在她身上遗留了五年,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呵,不过她还得感谢这“蚀骨”,若是没有它,便没有今日的慕倾席。
磅礴的内力聚集在慕倾席四周,荡开层层鳞浪。凝气,聚力,她誓要将这缠人毒素从身体里给逼出来。冷汗不断地从她额角冒出,后背也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汗滴,锦白色的肚兜早就被毒素染成斑驳的暗黑色。整个清心泉泉水一片暗红,散发着腥甜的铁锈味,周围的树木叶子纷纷枯萎掉落,生灵疾走,鸟鸣尖细,一派凄凉惨淡的景象。
沸腾的毒气在慕倾席的身体内不断翻涌着,所过之处皆滚烫灼热,仿佛有火在燃,体外却冰凉一片,手脚都已被冻得麻木不仁。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确凿不好受,偏偏还得忍着,实是煎熬。
当她将最后一缕萦绕在指骨上的毒气排除体外时,神经一松,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靠在身后微凉的温泉石阶上。
?见她如此,言夙影这才从树林的密丛里走了出来,璀璨潋滟的凤眸里满是疼惜。松开一直紧握成拳的手掌,把自己的玄色披风铺展在石阶之上,将慕倾席打横抱起,用披风紧紧裹住,这才向水湘院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