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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论“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构建(代序)(2)

(2)学科构建:学术成果易于整合

其实以前已经有一些文化产业比较研究的基础,这些研究虽看似甚为分散杂乱,但运用比较方法,并以探索发展之路为目的,一直都是贯穿这些研究的主线。此外,大量的文化产业研究都自觉不自觉地部分采用了“比较”的视角或方法。所以,很容易将前人的研究成果进行分门别类、有机整合,在系统的理论框架指导下独立成为比较文化产业学。当然,要建立一门学科,仅仅依靠整理、继承前人的研究成果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完善作为学科体系所应具备的一切要素,并随理论和实践的发展持续修缮、更新。

(3)学科方法:历久弥新之“比较”

任何学科都需要特定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找准“比较”这一特殊的科学方法,就如同为我们在广阔的文化产业研究海洋上找到了一艘新的航船。这是一种古老的考察方式,却具有常新的使用价值。比较是人类基于对世界基本特性的认识而形成的最基本的方法论,而具体的比较方法又随着人类各相关学科的微观解释工具的发展而同步丰富,具有与时俱进的性质。我们认识和运用考察文化产业的比较方法,是有机的、灵活的,是随时代变化不断进行革新的。所以,比较研究方法的独特价值,是比较文化产业学建立的又一必要条件。

2.建立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意义

一言以蔽之,建立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意义在于能够满足学界、业界的相关需要。

近年来,学界和业界对文化产业研究包括文化产业的比较研究越来越重视,研究力度逐渐加大,研究成果的数量和质量同步显著提高。另一方面,由于学科体系涣散,学科界限不明确,研究方法不规范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如研究对象分散杂乱,研究手段简单粗糙,研究成果脱离实际等,使得既有的研究无法满足学界和业界的需求,客观上要求建立健全文化产业比较研究体系,明确研究目标、范畴和方法,遵循学科规律,减少资源浪费,生产出优秀的学术成果以指导实践。构建“比较文化产业学”具有理论与实践的双重意义。

(1)理论意义

2003年左右在中国兴起的新学科“文化产业学”虽然尝试以独立学科立足,但学术影响始终不太大,原因之一就是学科体系不够完善。从逻辑上说,参照其他成熟学科惯例,理应构建“比较文化产业学”,与文化产业基础理论、文化产业史、文化产业经营管理等学科一起支撑起“文化产业学”的大厦。

比较文化产业学的建立,能够将分散的文化产业比较研究整合起来,一方面避免了研究领域交叠、研究方法混乱等问题,另一方面,统一思路将零散的局部研究有机整合,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文化产业研究的整体优势。

此外,在文化产业研究发展的浪潮中,中国自觉地推进“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构建,能够使中国在文化产业研究的世界格局中突出特色、造出影响。比较研究的操作性强,能够紧扣新兴的、重大的发展趋势,更容易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包含有大量的国外产业案例研究,也更易得到国际学界的认可。这对于中国文化产业学术研究在国际学界地位的提升,也是一个新的机遇。

(2)实践意义

比较文化产业学的建立,从大的方面来讲,能够在诸多案例比较中发现共性,从而估测全球文化产业发展趋势、重点、瓶颈、障碍等等,并提出规避和解决方案,或在比较中发现差异,从而从经济、社会、文化、政治等多个角度探索世界文化的交流、融合,世界文化产业的互动、合作的道路。从小范围的眼下效益出发,则能让本区域本行业在诸多区域、行业经验中学习前车之鉴,寻求生存与发展之道。传统的孤立的单个案例的经验分析,往往是得出一些一般性的原则性结论,很难给实践者以明确的指导与启发,而比较研究能够以“相同、相似、相反”的多重视角,以理性冷静的反思姿态,以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多层次考察,揭示事物发展的必然性与偶然性因素,切实给实践者以有用的正面启示与反面提醒,做到在复杂的实战环境中,全面考虑到事情发展的多种可能与因果变化,以做到决策的科学性。

三、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

思维方式是学科的指导原则,面对的是学科的思想与内容;而研究方法则是研究主体与研究对象之间的统一,是针对具体对象的操作。从二者的关系来说,思维决定方法并且指导方法,研究方法服务于学科思维方式。其中思维方式是决定性的,研究方法是辅助性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的问题对于比较文化产业学尤其重要,需要重点加以阐述。对比较文化产业学来说,指导学科的思维方式自然是比较,而针对研究对象的研究方法也是比较。比较的思维方式与比较的研究方法———同一性和差异性首先就在学科的基本理论框架中体现出来,然后贯穿整个学科及每一项具体的研究之中。

1.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思维方式

与比较的研究方法不同,比较的思维方式是一种宏观的视野,是学科研究始终应当遵循的指导思路。文化产业的多重属性,使得比较文化产业学的思维方式也须融合许多其他思路,才能保证学科研究得到正确的指导。

(1)坚持辩证思维

我们做比较研究,不能为比较而比较,机械运用比较方法进行简单的形式类比是无助于深化认识的。许多先前建立的以比较命名的学科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泛滥地使用各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生硬地将不同学科、不同文化现象进行形式上的比较,忽视了对同一性的严格考察,其实有些研究样本之间并没有能够有机结合的核心共同点,比较得出的差异性没有多少示范性、普遍性意义,研究方法的粗浅直接导致学术价值的低下。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就是比较方法脱离了辩证思维指导的结果。比较是兼具对比与类比的,既辨其异,又探其同。所以我们必须坚持将辩证思维与比较思维结合起来,选择研究样本时注重考察其可比性,找到真正具有价值的研究对象,才能得到真正具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在比较中要自觉坚持联系的观点、发展的观点、矛盾的观点,特别是对事物成败得失的判断要准确,分析因果关系要全面,要分清矛盾的主要方面与次要方面,要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结合。

(2)坚持全球化思维

全球化作为一种语境,是有现实敏感性与洞察力的研究者所必须面对的。对于比较文化产业学,体认全球化语境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当今世界,文化和产业身上,有着深刻的国际化、全球化烙印。国际文化交流和国际产业合作,以及将其紧密联系起来的国际文化产业交流合作,都深刻地反映着全球化语境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因此,我们研究比较文化产业学,思维一定不能局限于单一的民族视角,而是应当始终坚持全球化的宏大语境,研究思路才能更好地贴近时代精神,研究成果才有可能指导国际竞争。

(3)注意跨学科思维

比较文化产业学是一门交叉性与综合性很强的交叉学科。而交叉性越强的学科,所需要的相关学科的资源就越多,在研究时才能避免天平失衡、结论偏颇的现象。事实上,学科之间的差异除了学科对象、学科方法的差异外,还有学科的主导价值观等多项因素的差异。与文化产业相关的一些学科的主导价值观可能更多地在于文化批判与道德批判,而文化产业内在的要求却是建设,因此,在文化产业研究中,特别是比较文化产业研究中,特别要注意在吸收一些学科批判立场的合理内核的基础上,超越简单的个人化、情绪化的主观判断,将人文诉求与社会科学的理性原则结合起来,全面把握文化产业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属性,构造跨学科的观察与分析工具,得出合理的建设性研究成果。

2.比较文化产业学的研究方法

作为比较思维方式指导下,针对具体研究对象的研究手段,比较方法是着眼细部、形式多样的。在以基本的“同一”与“差异”比较为核心方法的基础上,结合比较文化产业学的学科特点,按照一定的分类标准,可以划分为多种具体的研究方法。

(1)按事物的发展样态划分:动静结合的方法

比较文化产业学是以研究文化产业理论和文化产业发展同一性与差异性为基础的学科。而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的发展,都是一个动态的、不断变化的过程。如果只对研究对象的某一时间点进行比较,不去观察它们发展变化过程中的阶段性特征,割裂了它们与发展历史的紧密关系,就无法得出全面的结论。因此,比较文化产业学的研究,一定要将相对静态的、稳定的样本现状与它们动态的发展过程结合起来。

(2)按时间和空间划分:纵横结合的方法

我们研究比较文化产业学,既可以按照时间线索,将不同历史时期内同一文化产业门类的每个发展阶段结合时期背景进行纵向的比较,也可以针对不同区域内同类文化产业的发展演变过程进行横向比较,还可以进行文化产业不同产业门类之间的横向比较。只有将纵横比较有机结合起来,才能真正反映出文化产业演变发展的基本线索和内在规律,实现更具指导意义的方法论价值。

(3)按观察切入的角度划分:宏观微观视角结合的方法

比较文化产业学,既应当有宏观层面的研究,也应当有微观层面的研究。本学科涉及的范围很广,综合性强,从全球思潮、新媒体技术、文化体制、产业结构、社会背景和经营模式等宏观角度切入的文化产业比较研究诚然重要,但针对具有代表性的文化产业门类甚或某个文化产业单位进行的成败得失的比较研究则更具实践价值,更不可或缺。只有将宏观与微观视角相结合,才能使高瞻远瞩的思想指导和脚踏实地的实践操作相得益彰。

(4)按对象划分: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方法

前文在对文化产业的研究对象进行阐释时,为了达到范围清晰化的目的,将理论研究和实践研究划分为两个部分。但在实际的研究过程中,针对理论和实践的比较研究是无法分割的。不存在没有理论指导的实践,也不存在没有实践根源的理论。理论是对实践经验的提炼和归纳总结,而实践则是理论研究的指导结果。进行文化产业理论的比较研究时,应注意观察理论产生、发展的源头是什么样的实践;进行文化产业实践比较研究时,应注意发掘这一实践背后的理论依据———谈理论不脱离实践,谈实践注意理论指导,才能达到本学科通过理论来指导实践的研究目的。

(5)按区域划分:国内与国际相结合的方法

比较文化产业学,不是生搬硬套国外的文化产业理论实践经验和研究成果,全盘批判否定本土,进行简单拿来主义的模仿,而是应当坚决立足本国国情,结合本国文化产业实践和理论的发展历史、发展现状,以发展本国文化产业实践和文化产业研究作为根本出发点。所以,比较文化产业学必须坚持国际国内两手抓的研究方法,将本国的文化产业理论和实践与国外同类型样本进行比较研究,或从解决本国问题的角度出发,对国外样本进行比较研究,最终的结果还是要反馈到本国文化产业理论实践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上来,积极探索具有本土特色、不失创新与时代精神的文化产业实践与理论发展之路。

一门学科,从产生到发展,从发展到成熟,从成熟到实现新的跨越,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希望比较文化产业学可以通过理论研究的深入和研究成果的积累,逐步完善,不断为我国文化产业实践和理论发展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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