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昭仪把皇后推下山崖的,对,是昭仪,是她把皇后推下去的……我要去告诉陛下……”说完,细辛松开素馨的衣襟,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绝对不可以让陛下知道是她看护不力才让皇后落下山崖的,既然昭仪在这时候送上了门,那么,害皇后跌下山崖的罪便让她来顶吧!
未央宫,宣室殿
溪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侍卫,面色阴沉:“方才说的,再禀告一遍。”侍卫有些颤抖道:“回陛下,皇后的贴身侍女细辛差人回报,皇后于安平寺后山被昭仪推下山崖……而昭仪,也一起掉了下去……”
溪怒极反笑:“昭仪?好,好得很,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侍卫急忙应诺退下。“朱永年”“奴婢在”“备马,朕要去安平寺。”“诺,奴婢这就去。”
安平寺后山,崖下
七弦小心翼翼地将早已昏迷的皇后从自己身上移下,让她以舒适的姿势靠坐在山壁旁,随后也在她的身边瘫坐了下来,腕间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了,鲜血潺潺地流着,想要撕下一块衣角用来止血,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力气,苦涩一笑,七弦闭目等待着侍卫的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这好像是昭仪的面纱……”“昭仪和皇后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再仔细找找,我去禀告陛下。”“好”
七弦转头看了仍在昏迷的皇后一眼,笑了笑:他来了,是来找你的……此间事了,我就会离开了,他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溪来的时候,看到七弦正吃力地扶着山壁站起来,向来素净的白衣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皇后脸色苍白地靠在山壁旁,身边是斑斑血迹,生死不明……
“你怎么敢这么对待朕的皇后?”溪怒不可遏的声音在七弦的耳边响起,七弦错愕地看向他,还不曾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一记凌厉的耳光便扇了下来。巨大的力道袭来,七弦的后脑重重地撞上山壁,鲜血瞬间浸湿了青丝,意识模糊间,溪冰冷的声音传来:“把她关进廷尉诏狱,严加看管。侍医,快点看看皇后……”
“官医,犯人如何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为七弦上药,闻言沉吟道:“外伤极重,若不好好医治,恐怕……”廷尉正蹙眉:“陛下正守在皇后身边,等闲不得打扰,官医,只好辛苦你了。”
老者摇了摇头:“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只是,我的医术终究不如侍医,只能尽力而为……”廷尉正有些不以为然:“谋害皇后本就是死罪,如果这般死了也算是她的造化。”老者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安平寺,厢房
侍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再三确认了皇后的脉象后才走到外间向溪禀告:“陛下,皇后无事。”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溪愕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侍医解释道:“方才医女为皇后更衣,确认了皇后身上并无任何伤口,只是外裳被划破了,仆下把脉时,皇后脉象流利,如盘走珠,故皇后及腹中的胎儿,皆无大碍。”
“那……那些血……”
“听闻皇后是和昭仪一起掉下来的,想必,那是昭仪的血。”
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即使是高手也难保自己毫发无伤,可偏偏,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后做到了,他能想到的解释,只有昭仪……
目光找到角落里的细辛,溪沉声道:“细辛,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有隐瞒……”话还未说完,细辛已跪着爬到溪的面前哭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知错了,是奴看护皇后不力怕陛下怪罪才将罪名推到昭仪身上的,陛下饶命啊……”
“将你看到的,详细地说一遍。”“……皇后刚掉下去,昭仪忽然就冲过来跳下去抱住了皇后,然后,两人就一起掉下去了。”说完,细辛不住地朝溪磕头,祈求饶命。
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等找到了那个灰衣僧人,朕会将你交给昭仪处置,欺君之罪、陷害之罪,你该庆幸朕不曾将你就地处决才是。”
命人将脸色灰败的细辛带了下去,溪看向寺人朱:“昭仪呢?”“已按陛下旨意关在了廷尉诏狱。”“马上派人将昭仪接回芳华殿,让侍医好生照顾。”“诺”
芳华殿,听梅轩
寺人朱从殿外匆匆进来:“侍医,昭仪如何了?”侍医蹙眉看向纱幔后紧闭双眸的人,叹气道:“情况很严重,能不能醒就看天意了!”寺人朱很是诧异:“怎么会这样?当时找到昭仪的时候她还能站起来……”
侍医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昭仪是什么人?身上那么多的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护着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武林高手都要留下他的那条命,更何况昭仪这个弱女子,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寺人朱望向纱幔后那个模糊的身影,竟不知道说什么,听梅轩内的气氛在这一刻沉静了下来。
叹了口气,寺人朱正打算先回去向陛下禀明,侍医却拦住了他:“有两件事让我有些在意,还望寺人朱代为禀告。一处是昭仪腕上的伤口,伤口平整,深可见骨,看着像是为利刃所伤;还有一处是后脑,似是重创了两次,昭仪若是醒来,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寺人朱一惊,向侍医表示一定会如实禀告后便离开了听梅轩,快步向着宣室殿走去。重创了两次,这第二次不就是陛下的那一巴掌么?陛下亲手伤了皇后和皇嗣的救命恩人……这恩人还是他刚册封的昭仪,哎~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呀!
未央宫,宣室殿
“回陛下,找到那个侍女所说的灰衣僧人了,只是,被发现的时候他已在房中悬梁自尽多时。”伍康安跪在地上向皇帝汇报着搜寻的成果。
“可查到其他的?”
“那名僧人出生武林,出家只因厌倦了江湖争斗,家中有子、媳、孙三人。不过当我们的人过去后,发现他的家人早在一个月前就不知所踪,屋内凌乱,有打斗的痕迹,可见是有心人抓了他的家人以此作为要挟。”
溪冷哼一声,握紧了拳头:“继续查,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动朕的皇后。”
“诺”